第四十六章:與虎謀皮計殺楚翼(中)
話說賀君鴻與安平宇都，柳生雄一商議引楚翼來西蒙軍營中，而後使計將楚翼除去。賀君鴻便和師姊玉晴柔立即趕往安陽。
到得楚府，隻見楚府氣壓低沉，下人們都安安靜靜的做事，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見到他們回來也隻是點頭行禮而後匆匆離去。賀君鴻劍眉微皺，感覺氣氛怪怪的，但想到近日來安陽的危勢，他又有些釋然。
楚府怕是進入緊急備戰狀態了。西蒙大汗安平紮達很快便會發動第二次大的攻勢，安陽能不能抵擋住就要看楚翼他們能想到什麽破敵之策了？
朝廷腐敗，征兵困難，單靠袁將軍手下的兵士那是遠遠不夠看的，安陽早已攻破，所以要靠武林人士的接濟還有百姓的幫助。
隻是武林人士畢竟不是正規軍隊，論單打獨鬥，一挑百八十個人那也還好，若是合圍之勢，那便多有掣肘，應付艱難。所以要細讀兵法謀略，在計謀策略上勝之一籌。
來到後院，楚翼，龍紫菀臉色都不太好，麵色沉鬱，眼睛周圍帶著一圈黑色，雖然龍紫菀極力遮掩，但還是看得出眼睛周圍淡淡的黑色，似乎他們都好幾天沒休息好，顯得很是疲憊。
“楚伯伯，楚伯母。”
聽到賀君鴻久違的聲音，楚翼龍紫菀轉頭看去，果見毫無聲響就離開幾月的賀君鴻還有去尋賀君鴻卻再無消息的玉晴柔兩人一起回來了。楚翼自是欣喜若狂，高興迎上前：“鴻兒，回來啦！”
龍紫菀雖憂心楚雲雁但看見賀君鴻平安歸來還是高興的，愁眉微展。
“楚伯伯！鴻兒回來啦！”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楚翼輕輕拍著他的肩連連說道，隨後幾人一一落座。
“鴻兒，你……”
楚翼剛想說什麽，桌子下的袖子被龍紫菀拉了下，楚翼便止了話頭，轉了話題：“你這幾個月去哪了？我們一直在找你，卻始終沒有你的半點消息，還有玉姑娘，說是去找你，卻也沒了消息。我們心裏很是擔心。”
賀君鴻雖然欣喜他們的關心和在意，但還是被心裏的仇恨掩蓋，臉上卻依舊笑意盈盈：“幾月前，我誤入前人的一處劍塚。劍塚裏留下那位前輩窮盡畢生心血所鑄就的武功秘笈。侄兒這幾月就是在劍塚裏研習前輩遺留下的武功心法。後來我學成出穀便遇上了前來尋我的師姊。唯恐你們擔心，我和師姊便立即趕往安陽，隻是……”
“隻是如何？你們是否遇上難事？”
“我們在路上遇到從安陽方向而來的柳生雄一師徒三人。”
“哦？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們？”
俊眉一挑，神氣傲然：“我哪會讓他們為難我們。聽柳生雄一言及他們王爺安平禹都說他想和楚伯伯單獨談談，說是要和我們南夏結盟。”
“哦？這……”楚翼一聽甚是奇怪安平禹都為何有心與南夏結盟，又為何單獨與他談。
賀君鴻知曉他的疑惑，將自己的猜測說與他聽：“我猜他是想當西蒙的大汗了。現在西蒙的大汗是安平紮達，他父親安平允和安平禹都的父親安平參可是曆來不睦，是汗位繼承的兩大對手。\"
\"最後還是哥哥安平允坐上了汗位，而安平參不僅連個王爺的頭銜都沒有，還被發配到邊遠苦寒之地牧羊放馬。你說安平禹都會甘心隻是當個王爺，屈居安平紮達之下麽？”
一杯茶下肚，接著聽他繼續：“安平宇都要想扳倒西蒙大汗安平紮達，他現在的勢力恐怕是還不夠，所以他便將主意打到我們南夏的頭上。隻要借到了我們的力量，他扳倒安平紮達的勝算就大上幾倍。而南夏他最信任的人恐怕隻有楚伯伯您了。\"
\"您不僅在中原武林還有軍隊中擁有很高的威望，而且在西蒙的威望也是不低的，早年您還是西蒙先汗安平滄的義子，是西蒙的王子，和安平宇都的父親安平參還是拜把子兄弟。楚伯伯自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他隻找你相談此事也在情理之中。”
又一杯茶下肚，擦了擦嘴角的茶漬，詢問楚翼：“楚伯伯，你會答應去麽？”
楚翼未開口，龍紫菀便開口說道：“按照你剛才所言，若是那安平宇都真的想借我們的力量扳倒安平紮達，那我們倒是可以與之一談。鴻兒，安平宇都說了隻和翼哥一人談麽？我和翼哥兩人同去不可以麽？”
“他既說了要我一人前去，你去了他自是不會與我相談。”楚翼知她擔心自己，不放心他一人前去，便道：“莞兒，你莫擔心，不是還有鴻兒陪我去麽。鴻兒的武藝超群，與我亦是不會差多少，恐怕假以時日必會超過我。有他陪我去，你且放寬心吧。”
“是啊，楚伯母，有我陪著楚伯伯去，你就放心吧。”賀君鴻趕緊附和，表明會護楚翼安全。
龍紫菀猶豫思索片刻，終是答應：“好，既是如此，那你們就去見一見安平宇都。玉姑娘便在此住下，和我一起等你倆帶回來好消息。”
賀君鴻暗想：楚伯母果然疑心於我，特意將師姊扣下來，為的就是怕我使計對楚翼不利吧。“嗯，師姊你就和楚伯母一起留在這吧。”
玉晴柔並沒想那麽多，賀君鴻說要她留下她便點頭留下。
“楚伯伯，我和安平禹都約定好了在明日上午巳時許去他的營帳中相談。”
“好，那我和鴻兒明日上午便去見安平宇都。趕了這麽遠的路，鴻兒和玉姑娘定是又餓又累，先吃個飯休息會，我們再細細商議明日相談的事宜。”
“嗯。”
隨後四人相攜往後廳而去。飯畢四人細細商議了明日與安平宇都相談時需注意的地方以及應對之策，待到月上中天四人才各自回房歇憩。
自楚雲雁失蹤，下落不明，楚翼，龍紫菀派了丐幫還有江湖中人尋訪楚雲雁下落，隻是終究沒有她的半點消息。她
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蹤無影。賀葉之，賀箮之兩兄弟自是心焦如焚，就算賀箮之身邊有一位姑娘在旁勸慰，也無法使之安心。
雖然他倆說是已經放棄，但畢竟從小愛慕於她，與她又是青梅竹馬的情意，現見她失蹤不明，幾個月下來始終無法查探到她的半點消息，他們自是心中焦灼。
當夜在各自門前庭院對月獨酌，突然眼神一亮，心中閃出一個可能，當夜便離了府中，出了城。
翌日，正當楚翼，賀君鴻二人整裝待發時，仆人匆匆來報：“不好了，老爺，兩位賀少爺不知去哪了，被褥疊的整整齊齊，床鋪也是幹幹淨淨，似乎一夜未歸的樣子。”
幾人一聽，楚翼夫婦都露出焦急之色，擔憂二人出事。
龍紫菀一怔，心思電轉，便猜到二人去了哪。“翼哥，他們兩兄弟怕是去了西蒙的軍營中了。”
“啊？”楚翼愕然一驚，難以相信：“不會吧，他們去那幹什麽？”
龍紫菀無奈他的遲鈍，湊近他耳邊輕聲道：“你忘了，雁兒失蹤，下落不明。他們定是以為是西蒙那邊將雁兒抓去的。據我們的探子來報，雁兒不在西蒙軍中，可是他們兩個不知道啊。他們想到這個可能，定是去了西蒙一查究竟。”
想到因他們的魯莽會造成種種不好的可能，龍紫菀就心累又懊惱：“他們真是太魯莽了！”
一旁的賀君鴻聞賀家兩兄弟悄悄去了西蒙軍中，現又見龍紫菀悄悄與楚翼輕聲細語，不與他知道。賀君鴻心中突地升起一股怪異感。暗自揣測近來發生了何事，使得他們如此。
就在楚翼夫婦擔憂之際，耳聽得一仆從匆匆進門來報：“老爺，有您的一封信。是西蒙軍中傳來的。”
三人一聽，便知他們二人未得逞，怕是反被他們擒住。待楚翼拆開信一看。信中寫道：西蒙國第一護國大國師柳生雄一手書奉安陽城楚翼楚大俠尊前：昨宵夜獵，邂逅賢徒賀氏昆仲，幸哉。常言道名師出高徒，誠不欺吾矣。吾慕大俠之風采，神池向往久矣。此前英雄宴上，匆匆一會，未及詳談，亦未曾賀汝之誕辰，實是憾哉。茲特移書，謹邀大駕，軍營一聚，促膝長談，與君歡酌，洵足樂也。尊駕一至，即令賢徒歸來，通報平安何如？”
信中語氣謙和恭謹，似乎隻是言邀請楚翼前去相談。但其意顯而易見，是以賀氏兄弟為質，等楚翼來了，他們才肯放人。
“他們的意思顯而易見，以葉之，箮之二兄弟為質，迫翼哥前去西蒙營中相談，他們方能放人。”
“他們既是如此，那我和鴻兒就去走一遭。況且，我們本就打算去的。”
“他們恐你不去，你的兩位好徒兒要送給他們一個威脅你的機會，有什麽辦法。”
“這……莞兒。”
“好了。”龍紫菀一笑道：“別磨蹭了，你們快去吧。”
他們這才結束談話。楚翼，賀君鴻二人相攜出城。
二人坐騎皆是馬中精良，半個時辰左右已抵達西蒙安平宇都的營帳。
安平宇都在營帳中忽聞下屬來報言楚翼已達營中，又驚又喜，忙叫請帳中。
楚翼走進帳中，賀君鴻跟隨在後。隻見一位少年王爺居中而坐，濃眉大眼，額寬臉闊，不由得怔在當地：此人麵相竟與他父親安平滄一模一樣，神似一人。
想起舊日好友兄弟，與之情深義重，此時卻是陰陽相隔，再不複往日情景，不禁紅了眼眶，淚珠滾動，險落下淚來。
安平宇都下榻相迎，對著他一揖到底，說：“先王在日，時常言及楚翼叔父英雄大義，小侄仰慕日久，希朝日目睹真顏，實慰生平之所願。”
楚翼還了一揖，言道：“加賀哥哥（安平參，字加賀），昔年於我多有照拂。我與他八拜相交，情逾手足。又蒙先汗收為義子，與他更是有了名義上的兄弟之情。令尊適逢英年，如日方中，不意忽爾辭世，令人扼腕痛惜，思之神傷。”
安平禹都見他言辭懇切，感情真摯，動了真情，心中也突覺傷感，對於刺殺楚翼的計劃亦猶豫了起來。麵上依舊不動聲色，當即與刀無霸戰天，假和尚何明等人一一引見，請楚翼上坐。
賀君鴻隨侍在側，假裝與諸人不識。安平禹都等亦不與他說話。鐵三環見是賀君鴻卻立即大聲叫道：“賀兄……”
身後的梧桐子趁最後那個“弟”字還未出來，在他腿上用力狠狠掐了一把。鐵三環“哎喲”一聲，轉頭叫道：“幹什麽？”梧桐子偏頭不理。鐵三環不知誰捏他，嘴裏罵罵咧咧，也忘了與賀君鴻打招呼。
楚翼坐下後，喝了一杯馬奶酒，環顧四周，不見賀氏兄弟，正要相問。安平禹都已向左右吩咐：“快請兩位賀爺，還有三位姑娘。”左右兵士領命而去。
楚翼，賀君鴻一聽還有三位姑娘，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