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楚翼毒解入穀求藥
府裏及安陽守軍見楚翼昏迷不醒,臉上黑色盡顯,都很是擔憂,就怕楚翼一睡不醒,停止了呼吸,那可如何是好?
賀君鴻亦是自責萬分。若不是他想出這個計謀,引楚翼去敵軍軍營,借此殺掉楚翼。現在楚伯伯就不會如此了。還有雁兒,她到底去了哪裏?
此刻他是萬分後悔,愧疚難當,牽動體內情蠱,一口鮮血噴出。身邊的玉晴柔擔憂他,亦牽動體內情蠱,亦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諸人見他二人紛紛吐血,嚇得愕然一呆,還是賀安宸反應快,趕緊扶賀君鴻起來,第五瑾萱扶著玉晴柔。將二人扶回房間,請來大夫診治。
大夫來了卻說他們這是中了蠱,他們也解不了。諸人愕然一驚,沒想到他們中了蠱。
也不知他們近來去了哪裏,得罪了什麽人遇上什麽事才會中了蠱。諸人束手無策,隻好等龍紫菀請來藥王穀穀主,看她是否有辦法解除他們體內的蠱。
等了將近三天,終於盼星星盼月亮把他們盼回來了。
藥王穀穀主是位女子他們有些自是早有耳聞,有的卻是不知,那是因為藥王穀避世不出。除了固定的時間穀主會親自出穀替百姓看病,其餘時間都是派穀中弟子出外治病救人。
所以自然有不少人不知藥王穀穀主是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女子,更不曾見過了。此次能得顏親眼見到藥王穀穀主一麵亦是難得,實是三生有幸。
他們也不寒暄什麽,徑直入內,來到楚翼夫婦居所。
床上,楚翼臉色發黑,一動不動躺在那裏,若不是那淺淺的呼吸聲,還能證明他此時還活著,他們還以為已經沒有救的希望了。
木淺汐給楚翼全身檢查了一下,確定是中了毒蜥蜴的毒。這毒蜥蜴生長在炎熱的沙漠中,甚少出現在中原,也不知安平舒合從哪裏弄來的。
這毒蜥蜴的毒若七天不解便會毒發身亡。幸好趕上了,若不然楚翼怕是過不了此關,七天過後定然中毒而亡。
木淺汐給楚翼紮了針,又泡了十幾天的藥浴,吃了十幾天的湯藥,總算將他體內毒素全部清除幹淨了。
在此期間,木淺汐又給賀君鴻和玉晴柔把了脈,檢查了下,診斷出他倆確是中了噬情蠱毒。這蠱又邪又霸道,連她也隻能遏製,不能根除。要想解蠱隻能去找下蠱之人。
他二人尚在昏迷,這件事唯有連雨玲和第五瑾萱兩表姊妹知曉。二人不敢隱瞞,當下將事情一五一十與他們說了,他倆是如何中噬情蠱毒的,畢勝霞以龍紫菀夫婦夫人性命作為換取解藥的籌碼還有商泉尚被扣留在無涯穀之事。
乍一聽到畢勝霞竟以她夫婦二人的性命換取解藥,並與賀君鴻達成了交易,很是憤怒,更憤怒賀君鴻竟然答應。雖說是不得已,為了解身上的情蠱,但也太狠心了些。
難道此次西蒙之行也有賀君鴻的份?是了,他告知他們西蒙安平宇都會和他們商議結盟之事,可是盟沒有結到,反而將命給丟了,這不是很奇怪麽?
定然是賀君鴻假借結盟一事引翼哥去西蒙軍營。安平宇都設下陷阱,想刺殺或是生擒翼哥。想到這更是難掩憤恨怨怒之色。若楚翼有個三長兩短,她定會殺了賀君鴻。
待情緒穩定下來後,她細想了想,深知楚翼醒來若是知道自己結拜兄弟唯一的遺腹子,自己疼愛的侄兒中了情蠱,命不久矣,定然坐不住,會去無涯穀要解藥,而且會用自己的命去換,心內一歎。
為了楚翼不會失去這個疼愛的侄兒,也為了最後賀君鴻不顧己身奮力救回楚翼的份上,龍紫菀決定去無涯穀一趟。這件事還是不要告知楚翼為好。
木淺汐聽聞龍紫菀要去無涯穀向無涯穀現任穀主畢勝霞要噬情蠱毒的解藥,輕嗤了一聲,似是不屑。但心中確是被她深愛楚翼,處處為楚翼著想而觸動了。
當初聽聞龍紫菀為了楚翼這個愣頭小子而拒絕自己文武雙全,優秀十足的哥哥的時候,她對龍紫菀確實是有所埋怨,對楚翼也甚是不喜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理會過龍紫菀。
如今親眼見到她為自己心悅之人心甘情願與他苦守安陽,刀光劍影,日曬雨淋,包容要害他們之人,為他疼愛的侄兒去向要殺她之人要取解藥,實是不易。
為了南夏的安危,為了安陽的安危,百姓的安全,楚翼堅守安陽,承受著朝廷與敵寇的雙重夾擊也是不易。心中對他們的怨懟也減了幾分,不再那麽強烈。他們都是已將生命奉獻給家國的人,隨時都有可能在千軍萬馬中,在與敵寇的戰鬥中失去生命。
他們都已這樣了,她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在家國大義上,個人情仇實是渺小。
為了楚翼,龍紫菀去了一趟藥王穀,現今,為了賀君鴻和玉晴柔,再去了一趟無涯穀。
賀君鴻和玉晴柔醒來之時,聞諸人說龍紫菀去了無涯穀為他們取解藥去了。賀君鴻聽了,心中愧疚又起,心情複雜,卻甚是感動。思及龍紫菀安危,遂和玉晴柔一同去了無涯穀。
無涯穀中,此時,龍紫菀正與畢勝霞對峙。
隻見畢勝霞坐於上首,氣勢淩人,給人陰狠壓迫之感,“龍紫菀,你若是留下你的人頭,這顆解藥我自會給你。”又“哼”的一聲,諷刺意味十足,“沒想到,你竟會為了一個要殺你們夫婦的人親自來取解藥,真是大方。”
龍紫菀麵色不變,似乎根本沒有將她的諷刺放在心上,不急不緩道:“畢穀主,我知道你是青雲幫幫主畢勝雲的妹妹,也知你為什麽對我們夫婦恨之入骨。是因為你以為畢勝雲是我們夫婦二人害死的,對不對?”
提到這個,畢勝霞呼吸漸重,雙手緊握住椅手,臉色有些猙獰,眼睛透露出仇恨的火焰。
龍紫菀卻不管她有多麽的恨怒,語氣一轉,擲地有聲說道:“但你錯了!畢勝雲不是我們夫婦二人殺的,他更沒有死,是被普禪聖僧點撥,了卻塵緣,遁入空門去了。”
“啪”,畢勝霞重重一啪桌麵,厲聲喝道:“你撒謊!”醜陋的一張臉泛著猙獰,“我哥哥明明是被你夫婦二人所害,休得用其他借口哄騙我。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
“無論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事實。當初你哥哥陷害我們夫妻二人,想致我們死地,我夫婦二人沒有找他麻煩已是寬宏大量。在他要害我們之際,普禪聖僧製止住了他,並點撥他放下執念,了卻紅塵,攜他遁入空門。你若是不信,大可去少林證實一番。”
接著說:“畢穀主我已告知你兄長下落,就請你看在此份上,將解藥交出,如何?”
見她神情認真,一臉坦然,說的不似有假,畢勝霞神色一緩,默然片刻,吩咐一旁的左丘憶蘭。“蘭兒,去,將這瓶子裏的解藥拿去給她。”
左丘憶蘭欣喜接過她手中的瓷瓶,走向他們,離他們將近一步之遙時,突然一道身影從她身邊閃過,再看她手中,已然空無一物。
諸人一看,那確是一位美貌的黑衣青年女子,左手腕戴著一串佛珠,眼波流轉,顧盼生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玉晴柔喊了一聲:“師姊!”
那黑衣女子原是玉晴柔師姊千手觀音碧青漓。
碧青漓勾唇一笑,朱唇輕啟,柔柔喚了聲:“師妹。”實是美極!
“師姊,你怎麽會來?”
未待碧青漓說話,又有一人影閃了進來。眾人看去,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被趕出無涯穀,瞎了左眼的左丘池。
“左丘池!你怎麽還敢來?”
“臭婆娘!這無涯穀是我左丘池的,我怎麽不能來!”左丘池恨透了她,此次回來也不知他又有什麽詭計要對付她。
又見他對碧青漓十分恭敬,“師太,你手上瓷瓶裏裝的就是噬情蠱毒的解藥。隻要這顆解藥在你手裏,那小子和瑤妹的命便握在了你的手中了。”
“哦?”碧青漓浮起笑意,端詳著瓷瓶,打開瓶蓋,倒出一粒黑色藥丸,捏在手裏,拿近細細觀察了會,咧嘴笑了開來,笑意盈盈,似是十分滿意。
笑意盈盈看向玉晴柔,音色輕柔,似是在為她考慮和不平:“師妹,未想到才幾月不見,你就中了這麽厲害的情蠱,命不久矣。我就知道你和那小子在一起是沒啥好結果的,你看看這不就連累你中了情蠱了麽?”
她將那顆黑色藥丸放進瓷瓶中,蓋住,接著道:“師妹,你和那小子如今皆已中蠱,而解藥亦在我手中。你是我師妹,這解藥我自然會給你,隻要你拿出《雪海玉經》給我觀摩觀摩。”
這人好不要臉!賀君鴻心中暗嗤:明明就是覬覦師姊的《雪海玉經》,欲搶《雪海玉經》,偷學裏麵的功夫,卻要說得這麽冠冕堂皇。
《雪海玉經》乃是瑤雪派開山祖師傅瑤雪研究出的武功秘笈,融其畢生心血,隻傳給瑤雪派掌門,除了掌門,門下弟子皆不可修習。
東方妙音離世之前已將掌門之位傳予弟子玉晴柔,並將武功秘笈《雪海玉經》傳授給她,交給她好生保管,傳授給下一代掌門人。
且不說碧青漓已叛離瑤雪派,就算她是東方妙音門下大弟子亦沒有權力修習《雪海玉經》。如今她握著情蠱解藥,擺明就是威脅玉晴柔要想拿解藥救命就需用《雪海玉經》來交換。
這卻惱了坐於上首的畢勝霞。解藥本就是她所有,卻被半路冒出的不知名女人給搶了去,怎不令她惱怒?厲聲責問:“你這女人是哪冒出來的?竟然敢在我麵前搶走我的解藥?還不將解藥還來!”
碧青漓渾不在意,美目流盼,唇邊帶著絲絲笑意,柔情百轉,“這解藥現在我手中自是我的了,哪有再還回去的道理。”
“這麽說你是不打算還了。”
“自然。”兩字簡單明了,表明態度。
然她話音剛落,幾道毒絲突地從畢勝霞的口出吐出,直射向碧青漓。
“師姊!”
“師太小心她的毒絲!”
玉晴柔和左丘池同時叫出,提醒碧青漓小心畢勝霞吐出的毒絲。
碧青漓見她口吐毒絲也是愕然一驚。幸她對敵經驗豐富,立刻反應了過來。身子一扭,腳下轉了幾圈,才堪堪躲過她的毒絲。
而她站立的地方,地上土層“嗤嗤”冒著白泡,黑了一大片。那毒顯然十分霸道。
看著地麵嗤嗤作響,青黑一片,碧青漓心驚肉跳,煞然變色,早已沒有一開始的輕鬆自然。未料到她的毒竟然這般霸道。
早先聽左丘池所言,她還不確信,甚至人口吐毒絲她都有些懷疑。如今親眼所見,實是大出她所料,令她心驚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