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情仇糾葛晴柔身世(中)
“那你為何與碧青漓說是我爹爹拋棄你的呢?\"連雨玲猶帶恨怒詰問道。
“我並不知那人就是千手觀音碧青漓。我與她這樣說隻是想教訓教訓他而已。不曾想她竟要殺了你們一家,這是我對你不起。”這事卻是她犯下的大錯,對連家心存愧疚。“你要報仇盡管來,我絕不還手!”
“你以為一句對你不起,一副坦然任我處置的樣子我就會感激你麽?那可是我一家人的命啊!”憶起自己爹爹娘親的慘死,對她恨極,又傷心難過,語氣裏帶著絲絲哽咽和哭腔。
第五瑾萱亦是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水。憶起舅舅舅媽的慘死,心下亦是一陣難過感傷。
“好了。”碧青漓打斷他們的談話,急切問道:“你還是快說出李郎到底是怎麽被害死的。我可沒耐心聽你們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什麽無關緊要的廢話!\"她這話徹底激怒了連雨玲,她眼裏充斥著濃濃的恨意就要溢將而出,長劍直指碧青漓,\"我連家可是被你無辜殺害的!而且我的手臂也是被你所廢!你還在說這無關緊要!\"
碧青漓雖然心裏已生出悔意,但她性格倔強孤傲,絕不在人前示弱,示以才會說出那樣裝腔作勢的話。碧青漓沉默以對,並不作回答。
“其實,這一切的真相李家二爺已經都寫在了這條布帛上。”劉紅川從懷中拿出一條寫滿血字的布帛。那布帛顯然是一張血書。
劉紅川向碧青漓扔去。碧青漓迅即出手抓住,攤開來看。那布帛上滿滿都是血字。滴滴泣血,字字誅心。看得碧青漓雙肩顫動,兩手抖動,臉色青白,神色激動異常,顯然這血書中的真相深深震撼住了她。
“李郎!”淒然呼喊了一聲,兩行清淚奪眶而出,神色淒楚,悲痛欲絕,慘然痛哭。悲傷充斥著整個胸腔,仿佛天地一瞬間黯然失色,光明散去,昏暗一片,難以自抑,順著眼淚宣泄而出。
她以為是情郎辜負了她,所以一直用仇恨支撐著自己,現在卻告訴她自己錯了。情郎並沒有辜負她,而是早早就被人給害了。這讓一直誤會恨著他的自己情何以堪?又讓她如何有勇氣再活下去?
接著聽到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喊道:“左丘池,你該死!”切齒拊心,恨入骨髓,盯著他的眼神如同他已是個死人。令左丘池心內一怵。
左丘池知形勢對自己已然不妙,他一人就要對付她們三人,寡不敵眾,還是要走為上計,趁機逃走為妙。
陰邪的眼珠子轉了轉,身形一動,猛地執劍擱在左丘憶蘭的脖子上,挾持了她。“你們都別動!不然我就殺了她!”
“左丘池!你敢動她試試!”
碧青漓冷冷一笑,眼睛淬著蝕骨的恨意。千手觀音掌使將出來,欺身上前,手掌翻飛攢動。也不管左丘池挾持左丘憶蘭來抵擋。
畢勝霞憂心女兒,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陷入危險而無動於衷。口中毒絲吐出,毒痰,毒血滴一一向碧青漓飛射出。
碧青漓要招架畢勝霞,左丘池又用左丘憶蘭來抵擋,所以一時也無法殺了左丘池。但她已抱了必死也要殺掉左丘池的決心,生死置之度外,什麽都無法阻擋她報仇的決心。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碧青漓又拔劍使出劍法觀音神劍手。掌法和劍法交替使用,互相配合,竟也占了上風。眼看碧青漓的長劍就要刺向左丘池,左丘憶蘭迅疾翻身擋在左丘池的身前,“噗”,”嗤”,劍已沒入她的腹中。
“小蘭兒!”
左丘池亦是愕然一呆,抱著左丘憶蘭,眼裏閃過悲傷,“蘭兒,蘭兒,你……”
“爹,還有娘,”左丘憶蘭氣若遊絲,但還是竭力開口道:“恕女兒不肖,不能再給你們盡孝了。爹,不要再爭也不要再鬥了,好好保重自己。”
說了這幾句話就停止了呼吸,那雙清亮純淨的美麗眼睛再也不能睜開,不能再看著這幽靜美麗充滿無限回憶甜蜜的無涯穀,亦不能再看著自己心悅之人幸福快樂,隻能永遠沉睡在黑暗的漩渦中,不再醒來。
“蘭兒!”
“小蘭兒!”
“師妹!”
左丘池,畢勝霞見女兒枉死,都涕然落淚。劉寄奴也就是黑衣女子眼裏亦閃過悲痛。眾無涯穀弟子亦是難過悲傷。
他雖推落女兒入寒潭,本著也是殺了她的念頭,可是真的看到養了十七年的女兒死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左丘池心如刀割,痛如刀絞,像一把刀深深挖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自她出生,畢勝霞隻陪了她幾天就與她分離了十七年之久。她一直將她當成是一出生就被劉紅川擄走的大女兒幽蘭。看著她就會想起生死不知的大女兒,心裏惦記著也是大女兒。久而久之就把她看作是大女兒,口裏也“蘭兒”,“蘭兒”叫著大女兒幽蘭的小名。
此次認回大女兒,聽她講述了自己在劉紅川身邊是怎樣生存下來的。
她稱自己被劉紅川擄走,養在她的身邊。給她取名劉寄奴,名意為寄養在她身邊的奴婢,將她嚴格訓練成她攏財聚財的第三隻手,暗殺刺殺的黑手。
一不順意或沒完成任務非打即罵,用赤裸著被讓她用鞭子狠狠抽打。她後背的條條鞭痕就是被她用鞭子抽打留下的傷痕。
畢勝霞疼惜地撫摸著她斑斑痕跡,傷痕累累的背部,疼惜心痛,對女兒愧疚,對劉紅川是恨上加恨。
所以這半月,畢勝霞對她是好的沒話說,恨不得將所有好的東西都給了她,而對左丘憶蘭就有些忽略了。
雖然從小沒有娘親的疼愛,但她有父親的愛惜,無憂無慮生長在充滿山間草木靈氣的無涯穀,長得靈氣逼人,純淨清靈,未受半點苦。自是從小生長在打打殺殺,你爭我奪,危險重重的環境下的劉寄奴所不能比的。
令畢勝霞更加疼惜愛惜沒有過什麽安穩的日子,受盡磨難的劉寄奴,而忽略了小女兒左丘憶蘭。
然如今見到小女兒在自己麵前死於非命,心痛難忍,悲從中來,涕淚橫流,哪有半點鎮定自若,冷淡漠然?
她這才知道自己也是愧對著小女兒的,對她並不公平。心中愧痛,悔之晚矣。
口中吐出蜘蛛絲,將左丘池懷裏的左丘憶蘭卷了過來。
“蘭兒,快將小蘭兒抱起來。”
劉寄奴將左丘憶蘭抱起,放在一邊椅子上,將她扶正坐好,身子靠在椅背。
劉寄奴心裏也很惋惜難過。猶記得幾日前,她還勸她不要將心過多的放在賀君鴻身上。她看得出賀君鴻雖看起來風流倜儻,風流多情,實際上是個癡情種,一旦愛上了某個人那就是一輩子的事,專一的很。喜歡上這樣的男子注定要心傷。所以她才勸左丘憶蘭早早放下對賀君鴻的感情。
可是感情又怎能說放就放?一旦付出真心想要收回談何容易呀?
愛上一個人是一秒鍾的事,忘記一個人是一輩子的事。
“今日來此的所有人都不要再想出去!康紹,秋荻召集穀中弟子給我嚴守各個出口,一旦發現有人要出去就關閉出口,不得放他們一人離去!”
“是!”康紹秋荻領命,帶領門下百名弟子嚴守各個出口。莊中也派人團團圍住,嚴防有人進出。
“左丘池,劉紅川,碧青漓,我們四人的恩怨仇恨就在這裏解決,其餘不相幹人等不得插手!”
“好!”碧青漓首先說了個好字。
“可以。”劉紅川亦點頭讚同。
“師姊!”
碧青漓轉頭看著玉晴柔,眼裏沒有了不甘嫉妒,純粹是一位師姊看著疼愛的師妹的眼神:“師妹,此事是我和他們之間的恩怨,今日我是一定要為李郎報仇的!”也許隻有她愛慕的男人才能喚起她的柔情。
左丘池知道今日他們四人免不了一番死鬥,自己雖然不想死,但事情到了如此地步,由不得他退縮。女兒已為自己枉死,難道他還要自私自利,苟且偷生?身為男兒豈能無一點血性!今日縱然在這裏送了性命,也不能再失了氣度。
“好!今日在這裏,我們四個就把這恩怨情仇一並了了。就算免不了一死也絕無怨言!”
“師兄終於有了一絲血性了。今日我們就將過往的恩怨情仇一並給了了。出手吧!”
大堂內,四人對峙。三人皆亮出兵器。碧青漓和左丘池是劍,劉紅川亮出的是一條九米長的金鎖鏈。鎖鏈在地上蠕動,發出金屬般“卡卡”的響聲。
一人動了,其餘三人亦紛紛出手,加入戰圈。
他們四人打得難分難解,激烈非常。戰圈外的諸人看著這場決鬥盛宴,也是心情起伏不定。
他們四人都不是好人。皆有自己的凶狠毒辣,心腸歹毒,自私自利,虛假偽善。看著他們互相殘殺,相互殺害,他們卻無半點武林除了一害的喜悅感。
幾人的恩怨情仇皆是他們自己所為,弄到如今地步也是他們所為的結果。
“師姊!”一道白影像碧青漓飛去。
伴隨著玉晴柔的呼喊聲,隻聽“嘭嘭”兩聲落地響。
畢勝霞和劉紅川皆摔落在地,嘴角流出血絲。左丘池倒退幾步,單膝跪地,吐出一口血來。而碧青漓被玉晴柔扶助,沒有摔倒,但也受了不輕的傷。將要衝口而出的血咽了回去。
“師兄,畢勝霞,鬥了這麽久,也是時候結束了。今日我們就一起死吧!”
話音未完,手中石子彈碎上首座椅的一個機關,地麵“唰”的打開,劉紅川的鎖鏈也同時鎖住畢勝霞和左丘池。接著聽她最後說道:“臨死之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其實你們的大女兒不是阿奴而是玉晴柔玉姑娘!哈哈哈……師哥,想不到吧,你的新娘子竟然是你的親生女兒!哈哈哈……我們一起死吧!”
身子落空,將顯露震驚愕然之色的二人也拖入了地底,落入了寒潭之中。
原來劉紅川並沒有留下那個孩子,她帶著孩子劃船離開無涯穀,漂出很遠,上了岸,走近密林中,一直走到林中深處,她將手上的嬰孩的左肩掀開,打開一個瓶子,倒出一滴水抹在孩子左肩的胎記上。
令人驚奇的是,那朵蘭花胎記瞬間就被抹了個幹幹淨淨,沒有留下一絲痕跡。然後她抱起嬰兒將她放在一處草叢中,而後悄然離去,就將那嬰兒給丟棄在了林中。
後來,玉晴柔的師父東方妙音聽到林中嬰兒的哭聲,尋到她,將她抱回斷情穀,並收她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