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將計就計 元凶立現
一女聲突然高聲響起，眾人看向來人。
隻見一襲白衣飄飄的賀雲瀧款款而來。他們首先注意到的是那雙比星光還要璀璨比月光還要明亮的美麗眼睛，傾城之眸。
她依舊戴著那副平凡的麵具，可是現在，一輪圓月在她身後，他們覺得她才是從天上踏月而來的月宮仙子。美麗高貴，優雅灑脫。
連歸雲山莊的夫人顧清歌以及被武林公認為天下第一美人的顧月仙都及不上她。
他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她噙著似有若無，似諷非諷的笑容看著他們，看得他們都不敢正眼瞧她。
魯妙子雖然有些被她的氣勢所壓，也不知笑著的她為何會有那樣逼人的氣勢，不過，魯妙子還是叫嚷開來:”小丫頭，你這什麽意思？這小子已經承認自己是桃花盜，而且人證物證俱在，難道還會冤枉了他不成？”
人群中一人也出聲叫道:”就是！我們這麽多人都看見，他盜取李員外家的紫晶曇花琉璃燈。難道我們這麽多人都是瞎子不成，會把人認錯？”
賀雲瀧抿嘴輕笑，坦然說道:”這次，確是阿肆擅做主張，假扮成桃花盜，為洗清鳳秋梧的嫌疑。不過……”
她又轉折說道:”真正的桃花盜並不是阿肆，也不是鳳秋梧。”
”你說不是就不是了。”
賀雲瀧無奈一笑:”你們就沒有想過，鳳秋梧五年都沒在雲州，直至雲州出現桃花盜，他收到一封來自雲州他表妹，也就是洛莊主夫人的書信。信中說雲州出現桃花盜，這盜賊猖狂，連續偷盜數次，至今都未曾抓獲，希望鳳秋梧能回去，助他們擒獲桃花盜。”
”鳳秋梧才馬不停蹄啟程回到雲州。這事洛莊主和洛夫人都可以作證。”賀雲瀧眼神看向洛辛，其餘人也跟著轉過目光。
在眾人的目光下，洛辛在看到書信的時候眼睛似乎閃了一下，頓了片刻才點頭說:”是的，夫人確實寫過一封書信，要鳳賢弟回來幫著抓獲桃花盜。”
賀雲瀧滿意一笑，從袖口裏抽出一封信:”這裏還有書信為證。”
賀雲瀧拿給歐陽元修一看，他是這群人裏麵，她最信得過的人。
歐陽元修微笑接過書信，展開一看，書信末尾果真有洛夫人顧清歌的落款簽名。
看過後，歐陽元修朗聲道:”沒錯，這封書信確實是洛夫人寫給鳳公子的。”他又含笑將信還給賀雲瀧。
”可我們聽說鳳秋梧幾個月前就已經回雲州了。”蒼梧派長老馬行空看到賀雲瀧對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突然想到賀雲瀧前日晚懟他的話，立即頓住了話。他怕賀雲瀧又懟他說他偏聽偏信那些道聽途說，又會讓他在眾人麵前大丟臉麵。
一直緘默地碧霄派長老孟奚神難得開了一次口:”那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出風聲，讓大家誤以為鳳秋梧幾個月前就回來了。說不定這桃花盜的事就是有些人故意設下的陷阱，用來誣陷鳳秋梧的。”
人群中有幾人聽了她猜測的話語，眼睛似乎心虛地閃了一下。
賀雲瀧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了然一笑:”還是孟前輩聰明過人。”
”這桃花盜一案確實是針對鳳秋梧所設的陷阱。為的是讓鳳秋梧身敗名裂，失信於武林。”
魯妙子生怕眾人相信她的話，因她的話而產生懷疑，立即嚷叫道:”你有什麽證據？”
”證據？”賀雲瀧挑眉:”證據不就在你們手上。”
魯妙子雖心虛，卻又梗著脖子強辯:”你莫要血口噴人！你們自己才是桃花盜，莫要賴到別人頭上！”
”我誣賴你？”她勾唇似諷非諷:”好啊，那我們就一一來捋順一下這一切的事情陰謀到底是怎樣的。”
”首先，你們聽聞鳳秋梧早在幾個月前就回到雲州了，但是鳳秋梧是和我和阿肆一起在前兩天才回來的，這有洛夫人的書信為物證，而且還有淩月仙子的愛慕者，以及采花賊百花叢中一點紅為人證。”
”那這裏就有一個問題了。”她環視了下四周，將眾人的表情一一收在眼裏，接著說:”既然鳳秋梧在幾個月前沒有在雲州，那麽，那幾個月在雲州的鳳秋梧’會是誰？他為何要假扮鳳秋梧？”
人群中有人立即說道:”那肯定是有什麽陰謀唄。”
賀雲瀧含笑看著那人，讚揚道:”這位大哥真是聰慧過人！”
那人被她誇的，臉似乎紅了一下，撓了撓頭，笑了一下。
”這個人假扮鳳秋梧在雲州出現，讓人們都知道鳳秋梧回雲州了。而後，沒過多久就出現桃花盜，桃花盜做了幾次案，無論是官府還是武林都未曾將他抓獲。隨後，洛夫人就寫信告訴鳳秋梧桃花盜的事，要他回來想對策捉拿桃花盜。”
”那這裏又有一個問題了。”
眾人疑惑地看著她，一臉的問號，好像在說:又有什麽問題？
”洛夫人隻是一介內宅婦人，本不是她管這些事的。寫信要鳳秋梧回雲州想對策捉拿桃花盜，不是應該由洛莊主這個一家之主，鳳秋梧的好義兄來寫信告知的嗎？為什麽要一個內宅婦人去寫？”
”你們會說洛夫人和鳳秋梧是表兄妹，由她寫信告知並通知他回去無可厚非。可是信裏寫的如此詳細，並不是她一介內宅婦人能全然知曉的。”
”熟悉洛夫人的人都知道，洛夫人是大家閨秀，熟讀女責，以夫為天的賢惠妻子，她是極少管家宅之外的事的，想來洛莊主也不會讓外麵的事去煩她吧。”
眾人鎖眉深思，想想也確實有道理。特別是熟知洛夫人的人更是確信這一點，洛夫人是不會管家宅之外的事的。那麽洛夫人為什麽會寫信告知鳳秋梧桃花盜的事呢？
”那麽問題來了？洛夫人為什麽會寫這麽一封信？她叫鳳秋梧回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是啊，這到底是為什麽？
眾人相視一顧，有的茫然不知，有的竊竊私語，有的沉吟猜測，有的想了一會似恍然大悟，又似不可置信。
點蒼派長老馬行空猶帶震驚之色看著洛辛，”你的意思是說是洛莊主他……”
賀雲瀧高深一笑:”馬長老倒是聰明了一回。”
馬行空臉皮又紅又紫，不知是被氣得還是羞得，但沒有再開口說什麽。
他們這一問一答間卻是在眾人心底激起千層浪。不知情的人皆用帶震驚之色的眼神看著洛辛，似是不明白洛辛為何要這樣做？為何要針對鳳秋梧。但熟知洛夫人與鳳秋梧之間的感情糾葛的人就猜測到一些事情的真相。
”沒錯，就如馬長老猜測的那樣。洛夫人因為知道了自己丈夫要用桃花盜事件來設計陷害鳳秋梧，所以才寫信告知鳳秋梧桃花盜的事，並讓他回來，以證明他這五年來沒有回雲州，證明他不是桃花盜。希望他能抓住真正的桃花盜，阻止他的陰謀。”
”既是針對他的陰謀，那為什麽不讓鳳秋梧走得遠遠的，反而讓他回來以身犯險呢？”碧霄派的許姒霜不解問道。
賀雲瀧抿唇微笑:”那是因為洛夫人了解並相信表哥鳳秋梧。他們曾是感情最要好的青梅竹馬，深愛著對方，深深了解著對方，相信著對方。洛夫人了解他的為人，相信他的能力，才不惜寫信要他回來以身犯險證明自己清白，破解丈夫他們的陰謀，阻止他們錯下去。”
”可是，既然洛夫人知道是洛莊主為陷害鳳秋梧而設下的陷阱，為什麽不直接說出來呢？反而要鬧這麽大彎子？”另一人又問道。
這個時候許姒霜立即開口回答:”那是因為洛莊主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親啊。她希望能阻止他，讓他停止犯錯，卻不希望他的丈夫身敗名裂。”
”可是，洛莊主不明白她的苦心，也許就算明白了，也阻止不了嫉妒之心。洛莊主依然不肯放過鳳秋梧，依舊想要誣陷鳳秋梧是桃花盜，讓他身敗名裂，以平息你的嫉妒之心！”
洛辛一直安靜沉默地聽他們的你一言我一語的推理，突地哈哈大笑，眼神銳利又陰狠地看著她:”這隻是你的憑空猜測，你有什麽證據？”
見他死性不改，依然不願坦誠真相，賀雲瀧眯眼道:”你夫人就是證據！洛夫人你還不出來麽？”
洛辛眼神看向她視線的方向，瞳孔瞬間睜大，仿佛不敢相信他妻子會真的背叛他。
他驚愕詫異卻猶自平靜道:”夫人，你出來做什麽？還不快回去陪著平兒。”
顧清歌明眸含水望著他，好生相勸:”夫君，你還是承認了吧，一切還來得及。”
”你……你叫我承認。”他痛心疾首，眼神受傷看著她。
”你犯了錯誤，難道到如今的的地步還還不願承認麽？”她的眼神都是對他的心痛和失望。
見他沉默不語，臉色倔強，明顯不醒悟，眼睛裏的失望痛心越來越濃，再也不願替他隱瞞，讓他繼續錯下去。
”你指使人假扮表哥回雲州，之後又讓人扮成桃花盜盜取別人財物，想讓雲州百姓誤以為是表哥所為，被我識破，寫信告知表哥，本想讓他回來阻止你，卻不料你竟知曉，這幾天都在我每日喝的湯裏下了藥，讓我一直昏睡，沒有機會去找表哥說明白。”
她看了眼賀雲瀧，帶著深深的感激:”好在前日賀姑娘發現湯裏不對勁，才知這幾日經常昏睡是有人給我下了藥。我喝的湯都是在小廚房燉的，除了燉湯的丫鬟，隻有你有機會下藥。”
她淚光盈盈看著他，神情心痛又柔弱。
”本來我想去問問你，為什麽要對我如此？賀姑娘阻止我，並提醒了我幾句話，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漬:”為了看清你的真麵目，我裝作不知曉，繼續陪你演戲，我才知道你並沒有放棄陷害表哥的念頭。即使我暗裏說了多少次，我和表哥沒有什麽，我真心希望我們一家人好好生活，好好過日子。你依然不肯相信，不肯放過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