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9章 誰在上工
為了混到工頭這個位置，他可是賣足了勁，一把抄起前邊腿粗的長木前半段，後麵的老蔡才慢吞吞挪過來抬後半段。
一股怪味從老蔡身上傳來，工頭臉都皺了起來，連忙用手捂住鼻子，這陣子大家都上工，天天在城牆上揮汗如雨，又沒水洗澡，臭也是正常的。
隻是這家夥也太臭了，可是沒辦法，自己開口邀的，含著淚也要幹完。
感受著後半段終於抬起來，他立即邁開腿，隻是那揮之不去的臭味卻一直存在，就好像是那家夥就站在後邊一直吹氣一般。
"老蔡，你都做什麽去了，怎麽臭成這樣？"
他不滿地嘟嚷著，一邊捂鼻子，可是那種如同腐爛一般的惡臭仍舊強烈無比充滿著嗅覺感官。
抬頭木頭下來城樓，走到轉角的陰影處時，他實在忍不住彎腰幹嘔起來，此刻再也忍不住轉過頭來就要開罵。
然而，一張蒼白的臉出現在眼前，幾乎是與他臉貼著臉，工頭張大嘴巴卻沒有聲音發出。
轟隆！！！
硬木頭落地彈跳聲從陰影處傳來，附近的人都是一愣，走過來一看，卻隻看到還在彈跳搖晃的木頭。
"怎麽回事，人呢？"
"是誰把木頭扔這的？"
"不是扔，我剛剛好像看到戴工和老蔡抬著這玩意進來的。"
"那人怎麽會不見了？"
幾人麵麵相覷，其中一人皺著鼻子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
"聞到了，好臭，像是什麽東西腐爛了。"
眾人找來魂燈，將陰影處照了個底朝天也沒見有什麽東西，連戴工和老蔡也沒見著。
很快，消失的兩人就在這一段工地傳了開來，引起了人們的恐慌。
"高大人，他們就是在這裏失蹤的，當時我們聽到了聲響，就跑過來看，結果什麽也沒看到，隻有一股臭味。"
一名工人向過來調查情況的守夜人說著當時的情況，高雷耐著性子聽完，記錄下疑點，又在現場繞了一圈，現場除了那根木頭外，腳印什麽的早已被眾人踩得麵無全非，難以分辯。
不過他們所說的臭味，仍舊殘留著一絲絲，這是一種熟悉的味道，對於守夜人來說一下就可以分辯出來。
他不動聲色，打聽了兩人家裏的住址，差人帶過去。
戴工頭的家人都在，一聽到家裏的頂樑柱失蹤，老婆直接就暈了過去，忙活了好一陣，卻什麽也沒發現。
接著又到老蔡家，那是一間低矮的房子，隻有一層蓋瓦礫的土屋，窗戶黑漆漆，沒有一點燈光透出來。
根據其他人說的資料顯示，老蔡一家五口人，還有一個小姨來投靠，三個大人兩個孩子，現在這個時候，家裏怎麽會熄了燈一個人也沒有？
高雷心中一沉，舉手示意了一下，帶路的人工人停下，工人仍在嘀咕："奇怪，他家怎麽黑漆漆的，難道那一家子就不怕黑？"
在木門上敲了敲，裏麵毫無動靜。
"有人嗎，我們找老蔡！"
依舊是沒有動靜，靜悄悄的，就好像裏麵根本沒有人。
工人這時也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眼睛看著黑漆漆的窗戶，下意識退後了幾步。
而站在門口的高雷則是聞到了一絲熟悉的臭味，他不再猶豫，直接一腳把門踹開，屋裏黑漆漆一絲亮光也沒有。
他舉著魂燈大步走進去，臭味越來越濃，廳裏幹幹淨淨，不得不拿出手巾來捂住鼻子，走進右側的房間，借助魂燈不算亮的光芒，勉強看清房間的陣設。
隻是尋常的房間布置，依舊沒有看到什麽腐爛之物，然而這裏的腐臭濃裂到讓人窒息的程度，他目光仔仔細細在可能藏東西的地方搜索起來。
立即就發現床下有一道灰塵的劃痕，一路延伸進床底，高雷心中一凜，大著膽子過去，將床給抬到一邊。
顯露出來的景象讓他手一個哆嗦，差點沒把魂燈給摔地上，床底下的這點地方，居然疊著六具無頭屍體，第一具都高度腐爛，散發著惡臭，一看就知道死了起碼有一周以上。
六具，也就是說加上老蔡就剛剛全家都在這裏，但怎麽可能，老蔡今天還在上工，除非地上的人不是他？
高雷捂著鼻子觀察了一下，這才走出這間充滿屍臭的屋子，那名工人見他出來神色一鬆，剛想詢問，卻臉色一變捂著鼻子就連連退出幾步。
這才有些尷尬地繼續開口："高大人，有沒有找到老蔡的家人？"
高雷自然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皺著眉頭道："都在裏麵，我問你，老蔡身上有什麽特征沒？"
"特征？"
看著他一臉懵逼的樣子，高雷解釋："就是可以辯認身份的特點。"
"有啊，老蔡的脖子上有一道紅色胎記，挺顯眼的。"工人立即回答。
高雷聽了心中一凜，裏麵正好有一具屍體脖子上有這麽一塊胎記，事情可以確認無疑了，那個老蔡已經死了超過一周以上，那今天去上工的必然不是本人。
隻是為什麽人頭不見了，還是說，老蔡的人頭有執念，自己跑去上工，他們聞到的臭味，就是其腐爛帶來的臭味？
種種猜測在腦海裏閃過，做守夜人這些年，各種詭異現象他見過也不少，不過這些事情還是不要讓普通人知道的為好。
"大人，老蔡難道也在裏麵？"工人猶豫著問道。
"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問。"高雷冷著臉說了一句，又吩咐道："回去不要亂說，這裏要被封起來，誰也不許開門。"
"是是。"工人聽他說得嚴重，頓時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沒有那麽大的好奇心，在這個世界，好奇心會害死人。
然而，再次回到工地上時，工人眼睛卻一下死死盯著城牆上的其中一人，他眼尖，一眼就認出那個正是老蔡。
失蹤了的老蔡正在跟人一起幹活，看起來毫無異常，他連忙拉住一個經過的人問："老蔡什麽時候回來的，他不是失蹤了嗎？"
"失蹤，沒有啊，戴工受了傷，被他送去治傷了而已，現在不是就在上麵麽！"那人手一指城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