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造神童計劃
大宋兩位進士的傾情奉獻，讓他重回學生時代，痛並快樂著，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沒得人權，隻有受教育權。
至於學的內容，識字和音韻，對於經曆過應試教育千錘百煉的他來說，還是過於簡單。
所以每天隻需要短短的一兩個時辰就可以完成學業，然後靜靜的看著司馬光在知識的海洋裏溺水。
但是有了係統的他自然不會閑著，成為偉大學閥的任務刺激著他必須搞事情。
出於前世是教師的原因，他的毒手伸向了蒙學這朵小花。
宋人幼兒開蒙，有專門的教材，各地都不大一樣，往往是因時因地而有所差別。
比如宋初就在江浙地區流行的《百家姓》，起首“趙錢孫李”四個字，“趙”自然是大宋官家的姓氏，天子至高無上，誰敢不服。
“錢”嘛，並非愛錢，而是五代十國時期吳越國王的姓氏，江浙地區的百姓們以此紀念。
“孫”為吳越王後姓氏，妻以夫貴，理所應當。
至於“李”，南唐後主李煜夠出名了吧，沒錯，就是因為臨近南唐。
除了這種，還有普及常識的短文小詩，比如《神童詩》和《三字經》，都是宋代啟蒙讀物的典型代表，不過它們的作者恐怕還沒出生呢。
張暘對此心知肚明，尤其是通過旁敲側擊從親爹和司馬池的口中得到確認之後，不由自主的有了一些不太光明的想法。
抄著幹嘛，趕緊楞啊！
俗話說得好，穿越不當文抄公，稱霸天下也枉然啊。
可是，有一個困難擺在麵前，那就是他沒有什麽名聲，哪怕抄了這種流傳千古的文章，有幾個人能相信也是未知數。
所以，他需要炒作。
炒作是需要技巧的，要炒的爐火純青，要炒的裏嫩外焦，更要炒的色香味俱全。
這不容易，但請相信，經曆了網紅時代的他，對炒作的全套流程一清二楚。
沒吃過豬肉，可見多了豬溜達。
更加美妙的是，炒作這種事，竟然也觸發了係統的支線任務。
“支線任務：光州揚名。”
“任務說明：學閥必備要素之一，崇高的聲望是一點一滴日積月累而來，但有時這個過程可以通過一些不那麽美好的手段加速一下。”
“任務要求：無時間限製，讓大宋的百姓們因為你的天賦異稟而咋舌稱讚。根據你的名號流傳範圍和認可度發放獎勵，範圍越廣、認可度越高，獎勵越豐厚。”
“獎勵預覽：一縣之才，清朝精製文房四寶一套。”
“一州之才，明朝詩詞一首。”
“一路之才，二十世紀前隨機科技一項。”
“一國之才，聖級傳承，包括但不限於孫思邈的醫術、吳道子的畫技、王羲之的書法等。”
老實說，根本無法拒絕好不好，它給的實在太多了。
特別是最後一項聖級傳承，絕對是在明示他立地成聖。
怎麽能夠讓自己的名聲快速提升呢，他想到了郭巨埋兒，可他沒有兒子，現在生也沒那能力。
司馬光砸缸，好吧，剛發生過，他就是當事人，在缸裏。
經過一個時辰多一刻的思考，造神童計劃新鮮出爐。
說幹就幹，他找來了自己在大宋招的第一個狗腿子，準備實施計劃。
名叫賴小三，本地的一個潑皮，平日裏沒個什麽正經營生，四處幫閑，十好幾了，人不愛狗不嫌的。
好巧不巧，張暘前年剛隨父親來到光山，第一次偷溜出門，就遇到這家夥在酒樓吃霸王餐，惻隱之心發作就幫了他一把。
這家夥就賴上他了，三天兩頭的來打秋風，要的也不多，十文不嫌多，三文不嫌少。
張暘就通過賴小三，了解了大宋的真實一麵，時間久了也覺得這人挺可愛。
所以這次有了炒作神童人設的想法，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賴小三。
賴小三很快就趕到府上，站到他麵前。
還沒等他開口，小三兒先動作誇張的行了禮，然後一臉委屈地說：“小衙內誒，你可算是想起小人了，這麽些日子我可是日思夜想來侍奉你啊。”
張暘可不吃他這一套，兩年多的相處怎麽會不知道他的狗性子。
“小三兒，你八成是又沒錢使了吧，不然怎麽會想起我來。”
賴小三更是委屈了，拍著胸脯說：“衙內怎地如此冤枉小人。我雖然是個狗憎人嫌的潑皮無賴，可也是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漢子，對衙內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行了行了，我又沒說你什麽，不用如此裝模作樣。”
張暘很果斷的打斷了他的囉嗦，解下腰間的錢袋，扔了過去。
“別以為我年紀小，就覺得好欺負，我的眼睛裏可容不得沙子。不過隻要你盡心辦事，自然不會虧待你，拿上這些錢先使著，有事要你做。”
賴小三麻利的接住，打開看了一眼，又迅速揣到身上，笑得更加諂媚：“赴湯蹈火啊衙內。”
“好啊，那你去赴湯蹈火吧”
小三兒當場尬住。
隻是開個玩笑，張暘也沒心思和他繼續廢話，直接開始吩咐：“在光山，有沒有那種伶牙俐齒會說書的人？”
他記得宋代就已經出現說書這種形式了，但具體如何卻不了解。
賴小三顯得很迷惑：“小人土生土長，從來沒聽過什麽說書。”
張暘也懶得和他解釋，也許是小三兒孤陋寡聞，也許是說書還沒出現，並不重要。
“沒有說書人也沒關係，光州幾萬戶人家裏，總有熱衷市井閑談的人，找出幾個不難吧？”
說起這個，賴小三可就有信心了，拍著胸脯保證：“那沒說的，別說幾個，小的能給衙內找來幾十個。”
“咋滴，想吃窮我啊。”
“小人哪敢啊。”
張暘生怕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趕緊跟他解釋：“找到之後，你也不用帶來見我，隻需要讓他們在城郭鄉野四處宣揚一件事就可以了。”
“何事？”
“我是神童，文曲星下凡那種。”
“衙內這是在說笑嗎？”賴小三明顯沒反應過來，或者說從來沒聽過如此厚顏無恥的自誇。
張暘站起身來拍拍他的大腿（七歲的孩子盡力了），語重心長的說：“小三兒啊，你說你比我大十多歲，怎麽膽子卻這麽小，不就是讓你找人宣揚一下本衙內的天生不凡嗎，至於大驚小怪的，丟人。”
他苦著臉說：“小人不是膽小，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呦嗬，平日裏吹牛兩三個時辰都不用歇息的，這次讓你做的事也差不多，莫怕，我給你撐腰。”
“你把那些人組織起來，先把鼓吹的話教給他們，然後讓他們去城鄉內外自由發揮。”
“如此簡單還做不來，以後再大的事我也不能讓你去做了”
賴小三平日裏就是和三教九流的人廝混在一起，對於這些事情絕對是門清，交給他辦才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
而且張揚現在是個七歲孩童，即便天生早慧，也是不好拋頭露麵的，更別提有些算計事涉陰暗，甚至是違法亂紀，總要找個機敏勇毅、忠心可信的好漢去做。
至於賴小三適不適合，其實不能算是個問題，從前遊手好閑不代表沒有本事，也許是缺少機會呢。似這般潑皮無賴在街巷中摸爬滾打七八年，卻能讓身上沒有落下一點疤痕傷處，張揚覺得給他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應該沒有人會拒絕。
果不其然，賴小三聽到張揚的話，馬上站直了，瘦骨嶙峋的身體裹著破舊的衣裳，咬著牙似在表決心般說：“衙內放心，不用三日，整個光山都會知道你的大名，七日之內光州上下都會議論衙內的才華。”
張暘欣慰的拍著小三的大腿，表示滿意。
不過他也深知大棒加甜棗的道理，所以又從袖子裏掏出一串錢，數也不數就遞到小三手中，囑咐道：“沒有讓人白做事的道理，之前給你的錢就留著花用，這些錢你用來招待那些閑漢們。錢使夠，不怕不盡力”
“小的明白，替兄弟們謝過衙內。”賴小三恭敬地接過，放到了另一隻袖口裏。
公私分明，這便是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張暘接著教他如何散布消息，到人多的地方，要裝作不經意間提起，如果太刻意就很容易被人看出來，最好以“我也不知真假”和“你們可別亂傳”為結尾。
內容嘛，當然是古人們喜聞樂見的神鬼故事。
“就說我娘曾夜裏夢到文曲星入懷，然後就懷了我，冬天出生時，原本枯萎的草木紛紛發芽吐翠，種種奇異之事結合起來，真相隻有一個：我是文曲星下界，懂了嗎？”
“另外，有虛就必須要有實，所以還要來點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你再加上，我四歲能識八百字，五歲能作詩詞文章，六歲通讀春秋倒背如流，七歲可以縱論古今指點時務。”
一口氣誇了自己這麽久，他臉不紅氣不喘的看著賴小三：“懂了嗎？有沒有問題？”
賴小三毫不遲疑：“懂了，沒問題，這活我拿手。”
安排完畢，張揚也就沒了心思和他繼續閑談下去，打發他趕緊去發動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