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約翰的工作

  低頭瞧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約翰有些急切的喊道：

  “林克！快點兒！就要上課了！”


  遠處的林克聞言翻了個白眼，快走兩步把油紙包塞進約翰手裏道：


  “快吃吧，別囉嗦了。”


  約翰聞言沒有回話，‘嘿嘿’笑了幾聲便迫不及待的打開油紙包吃了起來。


  林克給約翰帶來的早餐還算豐富，一個荷包蛋加兩根烤腸外加一小堆西藍花，油紙袋底部還積著一些汁水。


  要是往常，西藍花這種東西約翰是絕對不會碰的。


  但現如今餓極了卻也管不了那麽多。


  三下五除二將早餐消滅幹淨，斯普勞特教授也正巧從暖棚外走來，宣布開始上課。


  N.E.W.T.級別的草藥課在本質上和O.W.L.並沒有什麽區別。


  無非是認識各種超凡植物，並學習其培育技術和采集技巧。


  但這兩門課程的程度卻很不一樣。


  如果說O.W.L.草藥學上的超凡植物撐死了是那種有些惡心，麻煩，但卻對人造不成太大危險的植物。


  那麽N.E.W.T.草藥學上所給出的超凡植物就是那種可能會對巫師造成致命危險的植物了。


  就比如說這一次。


  斯普勞特教授所謂教學道具擺在大家麵前的，一排排被整齊種在巨大陶瓷花盆中的厄瓜多爾食人草。


  這種食人草整體呈現出一種腐植層的醜陋顏色和難聞氣味，體型和宛如一個比較厚實的地毯，可以藏身於爛樹葉中。


  不過當有人或者說其他生物途經它周圍時，它變會瞬間化作最恐怖的獵食者，身體猛地膨脹十數倍，將獵物吞噬。


  再然後，這些獵物便會被其體內恐怖的酸液所瞬間腐蝕，化作其所需要的營養。


  而它之所以會被認定為超凡植物，並被搬進斯普勞特教授的暖棚內，則是因為它們那強大的酸液是煉製多種殺蟲殺害藥水的重要配料。


  為了獲取它們肚子裏的酸液，巫師們常常會誘騙它們變出捕食姿態，而後用變形術變出的木樁將其口器卡住，最終進行取液。


  斯普勞特教授在完整的講述了一遍在這個取液過程中所需要注意的所有事項後終於宣布了開始實操。


  聞言眾人也紛紛戴上了龍皮手套以及其他各種防護器具，開始戰戰兢兢的靠近厄瓜多爾食人草。


  再然後發生在學生們身上的事情就有些慘絕人寰的味道了。


  即便是有斯普勞特教授這種頂級大拿的經驗傳授，可麵對厄瓜多爾食人草這種狩獵狀態時身高最大可達近4米的凶猛植物學生們又怎麽可能第一次取液就能輕而易舉的成功呢？

  於是乎，在一陣陣的慘叫聲中，不斷有學生被厄瓜多爾食人草咬住身子。


  萬幸這些厄瓜多爾食人草早就被人為的限製住了口器張合幅度，口器內的利齒也被盡數拔去，所以還做不到將學生整個吞下消化。


  但被咬住的學生死罪可免，活罪可就難逃了。


  死活吞不下獵物的厄瓜多爾食人草著急之下開始舉著獵物不停搖擺，而恐慌中的學生們也開始本能的用魔法進行反擊，群魔亂舞之下不一會兒的功夫暖棚裏就亂作一團。


  斯普勞特教授見狀隻能是一臉無奈的開始幫學生們解圍。


  至於那些攻擊了厄瓜多爾食人草的學生，則是被統一扣掉了不少學院分。


  因為這些厄瓜多爾食人草都是十分珍貴的可持續性發展資源，如何在取液過程中保護它們也是草藥學中十分重要的一門學問，而那些學生，明顯是太過著急而忘記了斯普勞特教授的教誨。


  這樣的混亂一直持續到了下課。


  可真正安全合規完成取液的學生卻僅僅隻有不多的幾人。


  約翰正是其中之一。


  在斯普勞特教授宣布加分的喊話聲中，不少人都對約翰等人投來了敬佩的視線。


  可約翰卻沒有絲毫得意的想法。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是清楚的。


  他之所以能順利完成取液，那僅僅是因為他早上過來打掃衛生的時候就已經跟那些厄瓜多爾食人草混熟了而已。


  真正具有天賦的人，是林克那種初一上手就能讓厄瓜多爾食人草服服帖帖的家夥。


  如此想著，約翰偷偷朝林克那邊瞄了一眼。


  卻見在斯普勞特教授正式宣布下課後，林克便行色匆匆的和艾米麗快步離開了暖棚。


  中途或許是察覺到了約翰的視線，還扭頭朝約翰揮了揮手。


  約翰也急忙笑著揮手。


  對於林克的表現約翰早就已經習慣了。


  在進入新學期後不久林克和艾米麗就開始變得十分忙碌，每天幾乎除了上課你都很難在公共休息室或者寢室裏找到他們的人。


  約翰也對此表達過自己的疑惑。


  可每每到此時林克就會神秘一笑，而後表示，‘這是一個驚喜，你到時候就會知道了。’


  這樣一回兩回之後，約翰自然也就不問了。


  深深歎了口氣，見所有學生都已經離開，約翰這次啊伸手拿起角落裏的工具再度開始打掃暖棚，同時幫忙照顧那些因為學生們的粗手粗腳而受傷的厄瓜多爾食人草。


  這是個相當繁瑣的工作，一直到中午時約翰才堪堪完成，離開了暖棚。


  不過和來時相比，他手裏卻多了一個大布袋子。


  這裏麵裝著的，是兩大罐厄瓜多爾食人草的酸液以及一些殘破的枝葉。


  這些都是上節課殘留下來的殘次品，也是約翰幫斯普勞特教授幹活的報酬。


  累是累了一些，但約翰對這份工作十分滿意。


  畢竟約翰現在已經徹底理解了林克早前跟他說的，‘學習N.E.W.T.魔藥學簡直就是在燒錢’是個什麽意思了。


  要知道由於教學經費的關係，N.E.W.T.魔藥學在教授學生們製作高級魔藥時通常隻會提供一到兩份原材料。


  如果你天賦卓絕，外加運氣超群，自然就可以在教授的指導下將這兩份材料利用到極致，最終將其製成成品魔藥。


  到了這時候斯內普教授就會對這些魔藥進行回購，換成額度用來換取多餘的材料進行練習。


  隻可惜約翰和其他絕大多數學生在魔藥上的天賦和運氣並沒有高到那種逆天的程度。


  那樣的話想要繼續學習和練習，就需要自費購買原材料了。


  偏偏約翰這種家裏給不了太多支持的學生手頭也窮的叮當響，這造成的直接後果當然是窮學生因為訓練次數少而迅速被富裕家庭的學生拉開教學進度。


  而在這種情況下，斯普勞特教授那裏以草藥材料作為結算報酬的打工機會就十分誘人了。


  因為霍格沃茨的魔藥學和草藥學其實是共生關係。


  草藥學暖棚經常會為了幫助學校節省經費而專門培育特殊植物提供給魔藥學，這意味著約翰在草藥學暖棚這邊拿到的巨大多數材料，都可以直接用於魔藥學的課程訓練。


  就算不能直接用，約翰也可以選擇讓斯內普教授對這些材料進行回購，用以交換其他材料。


  所以能拿到這樣一大包材料約翰真的已經是非常滿足了。


  因為這就代表著他隻要再添一些錢，就能換回來一次魔藥課程所需要的材料了。


  但這依舊沒辦法抵消掉他每周上N.E.W.T.魔藥課的花銷。


  那麽就需要尋找些其他賺錢手段了。


  比如說——去喬治和弗雷德的黑作坊那裏打臨時工。


  返回霍格沃茨稍作休息並享用完午餐後，約翰便脫離了大部隊，帶著自己的煉藥坩堝等種種工具上了樓。


  七拐八拐的繞過了無數岔路，一條黑漆漆的走廊終於是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此時的約翰並沒有第一時間就進去，而是提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小心翼翼的貼著牆緩慢挪動著。


  一步，兩步，三步……


  一個碩大的紅色水氣球猛地從天空墜落！


  本就十分警惕的約翰腰部發力，手腳並用著直接往邊上一撲，這才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


  看著那水氣球砸在地上炸成了一地的水花，約翰表情陰沉的喊道：


  “皮皮鬼！你是不是想找死？每次都給我來這招，這次我絕不放過你！”


  隨著約翰的叫罵，一直藏在牆壁後麵的皮皮鬼才終於冒出了頭來。


  他麵帶狡黠的看著約翰，絲毫不懼的指了指自己頭上的保安帽道：


  “又是你啊小窮鬼約翰，你的運氣可真好，次次都能躲過去。不過你不會以為憑著這麽點運氣就能對付了吧？要知道，我可是這裏的保安喲！信不信我讓韋斯萊老板開除你？”


  “你——”


  約翰被氣得怒火中燒，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拎起工作包向著前麵走去。


  這下反倒是皮皮鬼不願放過他了，一個勁的跟在約翰身旁聒噪挑釁，想要讓約翰多陪他‘玩’上一陣子。


  隻可惜約翰全當他是在放屁，加快腳步就直接進了最裏麵倒數第二間的教室。


  這間教室，亦或者說車間的環境依舊如林克上次來時的那般糟糕。


  由破舊桌椅組成的工作台密密麻麻的被擺放在教室的每一個角落，幾十個服裝各異，年紀也各不相同的學生正在裏麵忙碌著。


  約翰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


  他抬手把寫有自己名字的鐵牌牌甩給了守在門口負責記賬計時的一個格蘭芬多男生，隨即就十分艱難的在工作台的縫隙裏穿梭，直至站在了最靠窗的一個工作台前。


  這張工作台後站著一個發量稀疏的拉文克勞少年。


  他倒是沒有如其他工人般一人操控幾張工作台，可卻也輕鬆不下來。


  因為他工作台上正在製作的，是劣化版的迷情劑。


  這種迷情劑自然不會有正版那種誇張的效果，用料更加劣質和便宜，製造工序也更加省時省力，但最起碼也是能跟高級魔藥勾搭上一點關係，因此製造起來還是不能有半點馬虎。


  那拉文克勞少年見約翰來了頓時眼睛一亮，大喜道：

  “約翰呀你可終於來接班了！我都快餓死了！”


  “餓了就快去吃飯，”約翰笑著道，“我已經幫你把食物都留在禮堂裏了，你直接過去就能吃熱乎的。”


  “是嗎？這可太好了！我現在做的這份迷情劑剛把初始材料處理好，你直接接著做就是了啊。”


  拉文克勞少年交代完畢，喜出望外的收拾了工具就要朝教室外跑，可跑到一半卻又像是發現了什麽似得退了回來，“約翰，你手上這龍皮手套是怎麽了？”


  “龍皮手套還能怎麽了？”


  約翰不以為意的說著，同時還把雙手翻了過來，拿完好無損的手背向著那拉文克勞少年做展示。


  然而以約翰的視角去看，卻能發現其戴在右手上的龍皮手套手心位置卻已經破了一個小口子，不僅如此，左手那一隻的手心部位也已經變得很薄，看樣子也離破口不遠了。


  那拉文克勞少年顯然也已經發現了這一點，要不然他也不會退回來。


  他表情嚴肅的說道：


  “約翰，你也是N.E.W.T.魔藥課的學生，所以你應該也是知道的吧？喬治和弗雷德這兩個王八蛋鼓搗回來的材料都是劣質中的劣質品，處理這樣的材料沒有龍皮手套做保護，手可就完蛋啦！”


  說著他脫下自己的手套放在工作台上，“我手套先給你用，下次交班時換我就好。”


  “這怎麽能行呢！”見狀約翰頓時大急，“你也說了處理這些劣質材料傷手傷手套，這樣搞你手套磨損也會……”


  “你跟我提什麽磨損呢！？你幫我留飯問我要報酬了沒有？就這樣啊！聽我的，我去吃飯了！”


  那少年直接打斷了約翰的話，頭也不回的就直接出了教室，隻留下約翰留在工作台後，過了許久這才歎了口氣，換上了還帶有那少年體溫和汗臭味道的手套開始重新歸攏材料。


  不僅如此，約翰還額外給自己放了一個泡頭咒，用以隔絕車間內的糟糕氣味。


  這也是必要的保護措施，製藥師的鼻子是和雙手同樣重要的存在，有很多魔藥製作流程的判斷全靠嗅覺。


  約翰還打算在魔藥一途上長長久久的走下去，自然不會在保護措施上開玩笑。


  至於那個破損的龍皮手套。


  其實就算那個拉文克勞少年不開口，約翰也是會跟其他人借的，以他在這裏的人緣，借一副手套並不算是什麽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