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穩了

  來人才剛一進入教室，約翰便身子一顫。


  他伸出手，有些不敢置信的指著對方，隔了好一會兒才驚喜道：


  “你沒事啦！？”


  “是啊約翰，這次可多虧你了，你真是個好人！”


  來人情緒也非常激動，紅著眼眶說道，赫然便是先前被高溫糖漿澆了頭臉毀容送醫的小男孩。


  今天的這場騷亂可以說全因這個小男孩而起，約翰更是為此受了大委屈。


  眼下重新見麵，打過招呼後便興奮的揪著那小男孩開始仔細查看對方的頭臉。


  而這一仔細一查看，約翰臉上的就浮現起了一絲困惑。


  “你這傷……怎麽這麽快就好了？”


  約翰猶豫著說道。


  他雖然不是主修治療魔法，但因為魔藥學的共通性，在這方麵也算有所了解。


  以他的經驗來看，像小男孩這種傷勢，想要痊愈不說臥床幾天，但也不至於前腳才被送去醫務室，後腳就痊愈了吧？

  那小男孩聞言，臉上的感動之色也迅速退怯，有些慚愧的低頭對約翰說道：


  “對不起，約翰。”


  聽對方竟是莫名其妙的道了個歉，約翰心裏生出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不由得板起臉抓住了那小男孩的肩膀道：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小男孩依舊低著頭，沉默不語。


  這時邊上的林克開口道：


  “很簡單，因為他本就沒受什麽傷。”


  “這怎麽可能？我親眼看見的，他……”


  “所以我才問你，你能確定自己看到的事情就是真實的嗎？”林克打斷道，“清醒些吧，約翰，你被騙了。”


  約翰神情恍惚，明顯是有些懷疑人生了。


  要知道他在今天那種情況下之所以能堅定不移的堅持下來，靠的就是想要挽救那小男孩的執念。


  可眼下林克卻告訴他這一切全都是假的。


  那麽他之前做的那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懷著最有一絲希望，約翰把目光投向了喬治和弗雷德。


  “唉，約翰，我就老實告訴你吧，今天這件事的確是我們演出來的一場戲。”


  “那個小男孩是我們高價請來的演員，他打翻的坩堝裏煮的根本不是糖漿，而是另外一種粘液。雖然也會造成皮膚燙傷，但卻造成不了其他損害，充其量也就是場麵難看一些。”


  喬治和弗雷德你一言我一語的解釋著，回頭見約翰臉色越來越難看，又話鋒急轉道，“不過你今天可真夠爺們的！我們都很佩服你！”


  “是啊約翰，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們新的崇拜對象了！一個人單槍匹馬對付幾十個人，你簡直比我們格蘭芬多還要格蘭芬多！分院帽當初把你分進赫奇帕奇真是屈才了！”


  約翰壓根就沒理會喬治和弗雷德的吹捧。


  此刻他心中充滿了對自己遭受欺騙一事的憤怒。


  他雙拳緊攥，咬著牙一字一頓的看著喬治和弗雷德道：

  “為什麽要這樣做！？”


  “啊這……”


  喬治和弗雷德的話頭瞬間止住，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了林克。


  林克見狀微微一笑，伸手自己脖頸間吊著的溜溜球身上摩挲了兩下，隨後便將自己和喬治、弗雷德兩人合作的情況給說了出來。


  當然，林克絲毫都沒提起他想要撒錢收攏人心的事情，隻說是想要成立一個新的平台以供學生們可以賺錢。


  這種隱晦的事情林克暫時還不想讓塞德裏克和約翰他們知道太多。


  這並非是林克不信任他們，而是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著攝神取念和鑽心剜骨等惡咒等存在。


  麵對這些惡咒，能否保守秘密並非是個人主觀意誌所能決定的。


  而聽完了林克的解說，約翰變得更為恍惚了。


  沉默許久才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我還是……不太能理解。你們如果是要成立新工廠的話，直接通過學生會跟鄧布利多校長申請不就好了嗎？為什麽，為什麽還要繞這麽大一個圈子？”


  聞言林克嘴角上揚的更加厲害了。


  他早就料到約翰會有這個疑問，坐正了身子反問道：


  “今天事情發生之後，那群學生是怎麽對待你的你也已經見到了吧？”


  “對啊，”約翰撓了撓頭不解道，“但這不都是你們安排的嗎？”


  林克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一旁的喬治和弗雷德苦笑著解釋道：


  “約翰，你也是了解我們的，我們哪裏會舍得花錢雇這麽多人演戲？”


  “沒錯，我們的演員從始自終就隻有那個受傷的小男孩。”


  “我們原本的安排是，讓那個小男孩假裝受了重傷後，我們跳出來阻止大家把他送去醫務室。回頭我們在說些陰陽怪氣的挑釁話，這樣一來肯定就能挑起眾怒，事情鬧大後林克他們再出麵解決。整個事情其實壓根就沒針對過你。”


  “誰想到……那群家夥竟然無恥到了這種程度。除了你之外，其他人別說反抗了，就連屁都不敢出來放一個。甚至於，他們竟然還為虎作倀。”


  “說到底我們這次還真是多虧了你。”


  “要不是你堅守立場，我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約翰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表情呆滯，瞳孔已經沒了焦距。


  今天事情的幾番反轉對他的刺激實在是太大。


  先是平日裏一起幹活的朋友們全都拋棄了良知底線站到了他的對立麵，隨後又從林克和韋斯萊兄弟這裏看到了一絲希望，但最後，這絲希望卻又被毫不留情的打碎了。


  這樣一套流程下來，他就連心中那被朋友們背叛的痛苦也減輕了許多。


  剩下的就隻有無語。


  “我知道你現在心中充滿了困惑，但人性本就這樣的，利己主義之下，你很難說服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林克接過話頭道，“在這方麵麻瓜社會有著很深的研究，或許你可以多找些書來看看。”


  約翰聞言木然的點了點頭。


  見狀林克起身抓住了約翰的胳膊，搖晃了幾下強迫對方看著自己道：

  “我跟你說這些，一是不想讓我的兄弟就這樣被蒙在鼓裏，莫名其妙的坑了。而則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讓你去完成！”


  不等約翰有所反應，林克接著道，“接下來即將建立起來的新工廠，說實話我沒太多精力去管，所以我想讓你來當這個實際管理者。


  而想要當好這個管理者，你就必須要清楚。所謂的‘刁民’是存在的。作為管理者，盡管很多時候你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做些對大家都有好處的事情。但這些人還是會因為種種原因跳出來跟你作對。所以如果你想要做好這個管理者，就必須看清這些人的真麵目。至少，不能心慈手軟！”


  “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亂，回去好好想想吧，等想明白了再給我答複。”


  約翰依舊是那一份呆滯的模樣。


  聞言點了點頭，緩緩走出了教室，腳步頗為淩亂。


  今天發生的事，以及林克跟他說的話，都對他造成了極大的震撼。


  他的確是需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而這時候一旁的喬治和弗雷德也終於找到了機會，急忙跳出來道：


  “林克，那我們呢？你現在的目的已經圓滿達成，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而對於他們，林克可就沒那麽好的態度了。


  林克斜了他們一眼道：


  “還能怎麽辦？繼續開你們的作坊吧，反正現在手續不合規的問題都已經被解決了不是嗎？”


  弗雷德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卻聽林克冷聲道：

  “別忘了，我們可是有契約的。”


  聞言喬治和弗雷德終於是放棄了繼續爭取利益的想法，在林克的注視下帶著那個少年也離開了教室。


  嘭——


  伴隨著教室大門被喬治報複性重重關上，教室內瞬間就隻剩下了林克一人。


  他們四人之間的談話一直進行了好幾個小時。


  現如今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變黑。


  在一片漆黑之中，林克長舒一口氣，渾身放鬆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林克在霍格沃茨內真正值得信任的人並不多。


  約翰就是其中之一。


  更何況約翰的經濟情況十分窘迫，林克很想為他做一些事情。


  這才是林克想要讓約翰來做這個工廠管理人的主要原因。


  他剛剛對約翰說的那些話，其實很大程度上都是在詭辯。


  隻是因為核心含義暗合‘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才堪堪讓約翰忽略掉了某些不合理的地方。


  不過事到如今也無所謂了。


  至少工廠的事情已經完全按照他的心意發展了起來，事後就算是約翰反應了過來，恐怕也沒辦法拋棄這份來自林克的幫助了。


  ……


  而與此同時，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內，另一場談話卻依舊沒有結束。


  四大學院的院長以及烏姆裏奇圍坐在一張長桌旁，沉默注視著首座位置上的鄧布利多。


  早些時候麥格教授就已經把有關於林克和塞德裏克建立新工廠的事情給全部說了一遍。


  在這件事上麥格教授也是支持態度，因此在話語上做出了很多傾向於林克的改動。


  但她的態度雖然重要，但能拍板的卻隻有鄧布利多一個人。


  在眾人的注視下，沉寂思考良久的鄧布利多終於是開口道：


  “你們覺得這件事可行嗎？”


  “當然可行，這個方案不僅能讓學生們獲益，對於霍格沃茨來說也是有好處的。畢竟方案裏說的很清楚，學生會下屬工廠在保持收支平衡的前提下會優先將生產出來的東西以成本價賣給霍格沃茨，這可以大大降低霍格沃茨的運行成本。”斯普勞特教授馬上接話道，“另外，鄧布利多，這可是林克的一片好心。他這樣的無私奉獻，我們可不能讓他寒心。”


  斯普勞特教授話音剛落，坐在用書本墊高椅子上的弗利維教授也說道：


  “我也覺得這是件好事。除開斯普勞特教授剛剛所說的那兩點。校內工坊和工廠的成立還能讓學生們提前體驗到社會生活的幸苦。這會進一步加強他們吃苦耐勞能力，也能讓他們感恩現在的生活。”


  斯普勞特教授和弗利維教授的鼎力支持讓麥格教授有些感動。


  不由得朝那兩位教授點了點頭。


  但她不知道的是，其實斯普勞特教授、弗利維教授甚至於斯內普教授早就已經被林克和塞德裏克給提前說服了。


  眼下他們兩個當然會幫麥格教授說話。


  至於斯內普。


  他雖然沒有出聲表示支持，但同樣也沒有反對。


  保持沉默，這就已經是他對林克最大的支持了。


  而在聽完了兩位教授的話後，鄧布利多也是點了點頭。


  和林克預料中的一樣，鄧布利多這位校長根本不可能拒絕這種明顯對霍格沃茨利大於弊的事情。


  更何況這件事還牽扯到了林克，現如今因為食死徒的事情鄧布利多可以說是忙的焦頭爛額，為了後方穩定自然也會對林克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協。


  隻是鄧布利多雖然心裏已經定了主意，卻沒有馬上拍板，而是扭頭看向了角落裏一言不發的烏姆裏奇道：


  “烏姆裏奇教授，你覺得呢？”


  “咳咳——”


  烏姆裏奇顯然很滿意鄧布利多的態度，清了清喉嚨道，“三位教授說的都非常好，對於這件事，我自然也是支持的。”


  烏姆裏奇話鋒一轉道，“不過方案的具體實施方麵，我覺得不應該隻靠學生會對那些工廠和作坊進行監督。而是要采用一些更加強有力的監督措施。比如說，派遣一個管理教授來專門進行分管。


  而這個分管教授的人選嘛。嗬嗬，我覺得我就是個不錯的人選。”


  “不行！”


  烏姆裏奇話音剛落，麥格教授就立刻反駁道，“我對我們的學生會很有信心，他們絕對有能力去辦好這件事。而且，就算一定要派管理教授，也應該有我們四大學院的院長來擔任。怎麽算，也輪不到你這個小小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麥格教授言罷，其餘幾位教授也紛紛表示了對烏姆裏奇的反對意見。


  就連斯內普也不例外。


  有關於烏姆裏奇是魔法部的代表，且其本身來到霍格沃茨的真實目的，普通的學生和教授或許還不知道，但像麥格教授這種院長可是一清二楚的。


  他們本就對烏姆裏奇無比反感，眼下當然不可能坐視烏姆裏奇再把手伸向還沒正式建立起來的工坊體係。


  要不然時間一長，恐怕工坊體係會從原本的公益雙贏機構變成烏姆裏奇和魔法部用來打擊霍格沃茨的一柄利劍！

  隻是麵對著眾人的圍攻，烏姆裏奇臉上卻始終沒有任何慌亂的神色。


  她那對小小的眼睛緩緩掃過長桌邊的一眾教授們，最終又落回到了鄧布利多的身上。


  “鄧布利多校長，您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嗎？”鄧布利多微微低著頭，過了一會兒才微笑著宣布道，“那就這樣辦吧。工廠和工坊的體係可以成立，但需要有管理教授進行監督。至於管理教授，就由烏姆裏奇教授兼任吧。”


  此言一出，麥格教授等人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而烏姆裏奇臉上則是多了幾分屬於勝利者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