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又蠢又壞
入夜。
哈利與納威正等候在格蘭芬多女生寢室的入口前。
由於斯拉格霍恩教授給出的請柬上清晰寫明了本次聚會是一次正規的、嚴肅的聚會，因此不論是哈利還是納威，全都換上了最正式的禮服。
隻可惜，再正規的禮服也改變不了哈利毛躁的性格。
甚至身上緊繃的禮服還加劇哈利內心的躁動。
他一邊拉扯著自己的領子，一邊在女生寢室的入口處不斷踱著步。
“赫敏，你還沒搞定嗎？”
突然，他停住了步伐，不耐煩的朝入口內大聲喊著。
叫人遺憾的是，他並沒能受到任何回複。
納威搖了搖頭，一臉沉靜的說道：
“多些耐心，哈利，女士們花在裝扮上的時間總歸是會比我們更長一些的。”
“我明白，可她花的時間也未免太長了一些！你知道嗎？我們站在這裏已經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了！”哈利搖晃著腦袋抱怨道，“當然啦，這不是赫敏的錯，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問題。我真搞不懂，他為什麽要到了最後關頭才把給赫敏的請柬送過來？這搞得就好像是，他原本就不想邀請赫敏，可到了最後卻因為湊數而把赫敏又拉上了一樣！”
說到後麵，哈利的表情已經變得有些古怪了。
因為他真覺得斯拉格霍恩就是這樣想的。
畢竟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功利大家都有目共睹，赫敏又不是沒有顯赫的身世，很難入得了對方的眼。
而聞言，納威原本掛著柔和微笑的表情卻是陡然一變，瞪了眼睛說道：
“住口，哈利！你怎麽能那樣說赫敏呢？太失禮了！”
“沒錯，這可真是太失禮了！”赫敏的聲音倏地從兩人身後響起，“哈利，你真該向納威多學學禮貌！”
兩人聞聲望去，才見赫敏正緩緩自女寢入口走出。
赫敏先是朝納威柔和的笑了笑，隨即有狠狠瞪了哈利一眼。
哈利撇了撇嘴道：
“廢話就到此為止吧，我們快遲到了！”
言罷，哈利頭也不回的快步向休息室出口走去。
身後的赫敏和納威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
此次宴會的地點就位於他們白天才剛去過的魔藥學教室。
三人在同學們各種善意的調笑以及羨慕嫉妒的目光歡送下，一路小跑著抵達了目的地。
他們喘著粗氣推開了教室大門，才發現眼前的魔藥學教室已經大變了模樣。
原本擺放得密密麻麻的煉藥工作台此刻已經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巨大的、上麵擺滿了各種美味珍饈以及一座小型水晶杯酒塔。
殷紅色的酒液在其中流轉，與水晶杯們一同反射著天花板上魔法吊燈釋放出的光亮，照得整座教室都熠熠生輝。
哈利緊張的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因為即便斯拉格霍恩教授在之前的邀請函上就已經再三表示過這是個正規的、真正的、晚宴級別的聚會。
可無論如何哈利也沒有料到，斯拉格霍恩竟然真的把魔藥學教室在那麽短的時間內給改造成了小型禮堂的模樣。
當然，更加重要的一點在於，此時此刻禮堂裏已經站了不少人。
布雷斯·沙比尼、考邁克·麥克拉根、厄尼·麥克米蘭以及其餘幾個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的人幾乎已經全到了。
這似乎代表著，他們遲到了。
與此同時，教室裏的眾人也都發現了他們的到來。
斯拉格霍恩從講台上走了下來，他先是興奮的和哈利和納威打了個聲招呼，而後便微笑的看向了赫敏：
“格蘭傑小姐，歡迎你的到來！”
“感謝您的邀請，斯拉格霍恩教授，這讓我感到了萬分榮幸。”
赫敏有些變扭的朝斯拉格霍恩行了一個淑女禮說道。
“哈哈！別這樣說，格蘭傑小姐！”斯拉格霍恩開懷大笑道，“你的才華早已征服了我們在場的所有人，該感到榮幸的是我們才對！快，進來吧，好好享受今夜！”
斯拉格霍恩帶著哈利三人走進了人群，繼續寒暄了一會兒後便又回到了講台的位置。
哈利敏銳的發現，那個位置正對著教室的正門，斯拉格霍恩之所以站在哪，似乎是在專門能在來賓出現的第一時間上前歡迎。
這一發現讓哈利稍微鬆了口氣，至少斯拉格霍恩還是挺重視他們的，也沒有因為赫敏的出身而看輕她。
“嘿！哈利，禮服挺不錯的。”
厄尼不知何時擠到了他和納威中間，對著哈利擠眉弄眼的說著。
哈利聞言本能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禮服。
從版型上來看，這其實是一件普通的古典修身禮服。
但類比常見禮服的單調色彩，這件禮服非但主體為絲綢材質的大紅色，且其上還密布著大量雛菊紋飾。
簡直花哨的一塌糊塗。
哈利嘴巴微張剛想說些什麽，正在講台上等候著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卻是也聽見了這邊的動靜，附和道：
“確實，他的這身打扮讓我想起了我教過的某個搗蛋鬼！”
“那麽我猜，”厄尼咧著嘴道，“那個搗蛋鬼一定姓布萊克吧？”
話音落罷，厄尼和斯拉格霍恩齊齊大笑了起來。
斯拉格霍恩笑的格外開心。
很顯然厄尼的配合正好撓到了他的癢處。
他是真的非常看好厄尼，雖然厄尼在魔藥以及其他學科方麵的天賦絕對稱不上出眾，可厄尼的性格和情商實在是太高了。
依照他的經驗來看，單是憑借著這點，在外加厄尼的純血巫師身份就足以讓厄尼今後取得相當不錯的發展了。
而看著大笑不止的兩人，哈利則是尷尬的搖了搖頭。
他沒辦法去反駁厄尼與斯拉格霍恩那種善意的調笑。
因為此刻他身上所穿著的禮服，確確實實是小天狼星·布萊克為他準備的。
類似的禮服他還有十幾套，全都是花裏胡哨的小天狼星·布萊克風格。
事實上眼下哈利所穿著的這套，就已經是那一堆禮服裏最最低調的了。
好在斯拉格霍恩也並沒有要讓哈利尷尬到下不來台的意圖，在稍微笑了一會兒後，繼續看著納威說道：
“我們小納威的禮服也相當不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你父親當年穿過的吧？”
“沒錯，斯拉格霍恩教授，這是我父親與母親結婚時所穿的禮服，它對我有著特殊的意義。”
聽納威這麽說，哈利這才仔細打量起了納威身上的禮服。
隻見這是一件大地色的西服。
雖然不是專門定製於納威的，可穿在納威身上卻意外的合身，整體透露出一股寬厚而又溫文爾雅的氣質，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十分舒服。
“這非常的適合你！”斯拉格霍恩稱讚道，“在你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你父親的模樣，一樣的英勇，一樣的善良和優雅。你一定能成為像你父親那樣的英雄，這一點我堅信。”
納威聞言有些激動的點了點頭，而斯拉格霍恩的目光卻又投向了赫敏，似乎是想要將禮服的話題也給順延到赫敏身上。
然後在打量了許久之後，他卻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因為此刻的赫敏雖然已經整理柔順好了頭發，但她所穿著的衣服，卻隻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海螺藍色長裙。
上麵隱約還能看見一些微小的褶皺——這是長時間放置後又沒有得到轉化級養護所造成的。
這樣的禮服，實在是沒什麽好說的。
更何況，赫敏的身份還不足以讓斯拉格霍恩睜著眼睛說瞎話。
輕輕搖了搖頭，斯拉格霍恩便想直接結束這個話題。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具有高情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察言觀色的。
沙比尼顯然就是這麽個人物。
他早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在邊上旁觀斯拉格霍恩與哈利幾人的交談了。
此刻見到了斯拉格霍恩的表情，竟是眼珠子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麽般越眾而出道：
“喲！瞧瞧我們的萬事通小姐穿的是什麽？你這也是把你母親的禮服給穿出來了嗎？不過你母親貌似也沒什麽值得稱讚的成就吧？畢竟你不是純麻瓜裔出身嗎？”
赫敏眼神一凜道：
“不，這不是我母親的禮服！另外沙比尼，我警告你，你……”
“哦對！我想起來了！”沙比尼打斷道，“你這件禮服，是你之前在三強爭霸賽舞會上時穿過的！我說看上去怎麽這麽眼熟呢？不過你穿著這樣一件廉價的舊禮服出席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聚會，是不是有點太失禮了？”
沙比尼此言一出，他身後其餘幾位斯萊特林全都大笑了起來。
另外幾個拉文克勞們雖然沒怎麽笑，可看向赫敏的眼神也跟斯萊特林們一樣，充滿了嘲笑和鄙夷。
禮服這種東西，一般來說是不能重複穿戴出席重要場合的。
此項規則據說是傳自法國路易十四國王。
他每天開宴會就不說了，還要求手下的貴族們參加時必須盛裝出席，且禮服絕不能重複穿戴的舊貨。
如果有人違背這一項規則，就將會受到相當嚴厲的懲罰，比如說，削爵！
路易十四之所以這麽做，其實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榨幹貴族們的錢袋子（一套最新款的晚禮服售價極其誇張）。
這樣一來的話，大貴族們在長久維持這種‘王室威儀’之後，大概率也就沒什麽錢造反了。
而小貴族們更慘。
他們的財力根本持續不了太久。
於是，削爵的削爵，破產的破產。
路易十四的削藩目的也就順勢達到了。
不得不說，這一套辦法雖然看起來挺無腦和弱智的，但的確起到了不錯的效果。
但就是這樣一條帶有濃烈政治目的的損招，卻被向往凡爾賽宮奢侈生活的嚶國貴族們當成了珍寶。
等當時的嚶國國王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手底下的貴族們竟然已經開始自發性執行路易十四的禮服規則了。
甚至直至今日，老舊的嚶國上流人士，以及部分深受麻瓜上流圈子影響的巫師家族，依舊在遵守著這條約定俗成的潛規則。
在這條規則的限定當中，像納威這樣穿戴他‘英雄父親’的禮服是被允許的，但如赫敏這樣，卻是不行的。
赫敏顯然也對此項規則有些了解，此刻她的表情難堪極了。
想要反駁卻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是低著頭。
哈利和納威等人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斯拉格霍恩更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而就在這時候，教室的大門卻又被打開了。
“喔，希望我們沒有來遲，斯拉格霍恩教授。”
林克和艾米麗手挽著手緩緩進入了教室說道。
“林克？還有艾米麗？”
斯拉格霍恩眼睛一亮，急忙迎了上去，雙手捧著林克的手道，“當然沒有來遲，倒不如說，恰逢其時！”
“那就好，那就好。”
林克微笑著說道。
他和艾米麗的到來吸引了教室內所有人的注意力，此刻大家都已經聚集到了他的身邊，沙比尼更是瘋了似的擠到了人群最前方說道：
“喔！梅林呐！弗利先生，還有維多利亞小姐，二位的衣品實在是太棒了！這兩套禮服穿在您二位的身上在合適不過，我都快感動的哭出來了！”
說著話，沙比尼還裝模做樣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此言一出，艾米麗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也不隻是受用還是被氣的。
而周圍的其餘學生們也是有些無語。
像沙比尼這樣無恥人實在是有些太過於少見了。
估計這和沙比尼那個黑寡婦老媽有著直接關係，沙比尼可以說是深得他老媽的精髓。
不過心裏吐糟歸吐槽，但反應過來的他們依舊毫不吝嗇的附和著沙比尼吹捧起了林克與艾米麗。
一時間，各種溢美之詞連綿不絕，林克和艾米麗的到來直接將這場聚會的氣氛又拔高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
麵對這種場麵林克和艾米麗都表現的十分自然，他們流暢自如的應付著各種讚美，臉上始終掛著公式化的柔和微笑。
直至這種氣氛告一段落之後，他才重新看向了哈利和納威道：
“我剛進來的時候就瞧見你們聚在了一起，你們在聊些什麽呢？”
哈利和厄尼早就想要告狀了，隻是先前那群拍馬屁的人實在太過於熱情，他們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
而此刻聽林克這麽說，厄尼便毫不猶豫的上前一步說：
“還能是什麽？我們的沙比尼先生似乎對赫敏的服裝非常不滿，覺得她穿舊禮服參加聚會是對在場所有人的蔑視，更是拉低了斯拉格霍恩教授這整場聚會的格調！”
林克打量起了赫敏的衣服，眼神裏帶著意外以及關切。
赫敏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麽。
畢竟在霍格沃茨生活了那麽多年，各種針對她麻瓜血統的攻擊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可眼下被林克這麽一打量，一股劇烈的委屈情緒卻猛地從心底噴湧了出來。
她隻覺得鼻頭一酸，眼前的視野瞬間便因為洶湧而出的淚水而變得朦朧無比。
赫敏趕忙低頭捂臉，但這已經太遲了。
情緒就像是開閘了的水庫一般不斷傾瀉而出，很快便化作了淚水，打濕了她的禮服。
見狀林克眉頭一挑，並沒有看向沙比尼，而是第一時間看向了斯拉格霍恩。
作為聚會的舉辦人，出現這樣的事情斯拉格霍恩自然難辭其咎。
斯拉格霍恩也非常幹脆，他攤了攤手道：
“我正準備要處理呢，你就來了。”
林克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隨即這才看向了沙比尼。
迎著林克冷漠的目光，沙比尼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他也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太妙。
聽聞赫敏和林克的關係好像還不錯？
可即便是這樣，沙比尼心裏也依舊存在著僥幸。
要知道，他跟林克的關係也不差！
林克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的時候，甚至還親自誇讚過他的名字！
有了這層關係，他還不一定會輸！
這樣想著，他強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說道：
“尊敬的弗利先生，我說的可都是事實！穿戴舊禮服出席聚會什麽的，實在是太失禮了。我想，在座的各位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此言一出周圍的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們皆是對沙比尼怒目而視。
但凡是個智力正常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現在林克非常生氣，而偏偏這時候沙比尼卻還想拉他們一起下水。
“哦，是嗎？”
林克麵無表情的說道，“那我和艾米麗今天所穿戴的禮服，也是去年年終晚宴上穿過的舊物，你剛才不也誇得挺開心的嗎？”
“什麽？”
沙比尼有些不敢置信的叫了一聲。
他是真沒想到林克竟然也會穿舊衣服過來。
按理說照弗利家族目前的鼎盛程度，林克和艾米麗不至於啊！
而與此同時，哈利和納威等人看向沙比尼的眼裏也升起了一抹濃重的鄙夷。
同樣的事情放在赫敏身上他就使勁黑，但麵對林克的時候他卻是沒有底線的誇。
這已經是對人不對事了。
還真是無恥！
感受著眾人的視線，沙比尼一張黑臉都快變白了。
林克則是搖了搖頭，給了斯拉格霍恩一個眼神。
這是你的聚會，該做的決定還是由你這個主人來做吧。
斯拉格霍恩清楚的感知到了林克眼神中的意思。
他黑著臉瞥了沙比尼一眼，冷聲道：
“我的聚會不歡迎你這樣瞧不起同學的無恥之人，滾蛋吧，我不想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