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回無名城
“這本來就是白水,喝的也是不錯吧?這可是上好的山泉水。”說完,一個蝙蝠飛了進來,拉了一泡屎掉在他的茶碗裏,他咬牙切齒道“你這該死的玩意,竟然敢這樣行凶,你知道皇城內外是誰開手嗎?等晚上看我不把你燉了,讓給那些惡鬼飽餐一頓。”
李水山晃著茶碗中的白水喝了一口道“還是那個味道。”
“沒錯啊,就是那個味道,這一口你喝的就是酒了,而且是上好的山泉酒。”
李水山愣了愣道“為什麽這麽說?難不成這茶水瞬間會變?”
他笑笑道“是的。我的茶水裏還是有些功夫的,茶中摻了酒,慢悠悠的喝下去,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你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麽嗎?就是混合的綿柔加上一種淡淡的清香,修道之人不能或缺的就是這種品酒的方法,可惜我隻能告訴你一人。”
李水山問道“為什麽隻能告訴我一人?”
他道“你自己心裏想的不就是那個答案嗎?”
李水山皺了皺眉頭,“你若是在以前讀出我的想法,現在還能看出?”
他淡淡的挑動一條細水道“你我都在一條水平而已,何談看不出各方的心思?”
李水山嗬嗬一笑,仔細看了他幾眼,又沉思少許,嚴肅道“難怪你騙了那麽多人,現在差點連我都騙過。你這樣隱姓埋名,真的好嗎?以前說果脯山上有一名俠客,這人能夠有通天的本領,看來就是你了。但是你太過於低調,讓我難以捉摸,你到底是一人還是倆人。”
他把剛才烏鴉拉屎的碗丟到一邊,輕輕的倒了另一碗,小聲說“你不著急走的話,看這樣的一麵還是極為容易的。你也知道天地分上下,那人也可分兩極,我白日為正,夜晚為反,你也會有這樣的存在。這便是凡分之法,但是你沒入凡塵,並不能感受其中的奧秘。”
李水山一抱拳道“可否告知方法?”
他緩緩道“分身乃是一種靈魂的分裂,當你成為一名凡分境修士就應該能夠感受到自己體內的異變,但是這種變化並不明顯,時常會伴隨著一些奇怪的事情發生,有的人會在靈魂分裂的過程中變的禿頭,有的人會變成一個毛人,有的人會成為一個紅色的皮膚,更可怕的是,有的人分裂後就成了一個圓球,再也恢複不了。”
“當然這隻是成功來說,若是那些不成功的呢,有的可能永遠困在靈魂的束縛中,死在裏麵,有的會隨著天地的變化,化為灰塵,就如一滴滴水,落在地上後,無法凝聚。”
李水山道“原來如此,我閉關多日,也沒有察覺到什麽。”
這短暫的聊天後,李水山並不想那麽早就離開,因為他想再看一次夜裏的他的麵孔,他雙當坐在山巔看著遠處的景色,但是這一看,看到的是自己的回憶。盡管有很多殘缺,那邊的風雪早就停下,露出驕陽,他還是歎口氣,默默道“人生走過的路,回首再看就忘記了當時的初心。就算是走到了天涯海角,那裏的風景也沒有痛苦中的路邊景色好。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苦境。”
“那邊的風雨短暫的停歇,不知道無名城是不是早已揮散一空。”他可能已經猜測到了自己的結局,就是看一眼原先的故地,然後輕輕的撫摸一下幻境,慢慢的走過,這一走就是自己心中的不解,或許人生就是這樣的答案。
果脯山下的大雪可稱呼為大鵝毛,天空的雲霧蜿蜒而去,一個身影落下,身上全白,他捧著一個酒壺,慢悠悠的吟詩道“離別寒山行,日落白馬停。當州跨海峰,渡渡皆人心。”
“離開那座心中念念不忘的寒雪大山,行走在蜿蜒小道上,當日落滑在我的心上,我就拉著馬讓它停下來。這江州本就要跨過一座座海洋溝壑和突兀的山峰,渡過每座山每道海,我才知道這都是對人心的考驗。”
“你說的對了,修行本來就是對人心的一次考驗,修心是根本,沒有一顆道心難以走上巔峰。你一定要明白這一個道理。”李水山擁有一個顆未圓滿的小道心,但是不知道怎麽去體會和領悟,但是在一切道理麵前,這幾世的回憶足以讓他的懂得比任何一名修士都透徹,但是他現在看不見也摸不著。
或許這顆未圓滿的小道心一直沒有他發現到其中的用處,他歎了口氣望著遠處的路,等到黑幕降臨,李水山的雙眼日月浮現,他輕輕的看向旁白那白衣之人變了一種聲調。
“你該走了,我這裏留不下你這尊大佛。你應該知道果脯山是什麽地方。這裏隻有我才可以稱呼為俠客,雖然我殺不死你,但是你也殺不死我。何必各廢前程。”
李水山淡淡道“我今日來,並不是跟你說什麽大話,隻想問你以前放走的遠古魂魄到底有何用處?”
他沙啞道“在下不能告訴你有什麽用,但是你應該知道在這裏會有比較不錯的淨地,若是被你沾染,我還要再次尋找,得不償失。”
李水山嗬嗬一笑道“你覺得我會在此地待多久?”
他陰沉道“你待一息就是對我的侮辱。”
李水山坐在地上,歎了口氣,“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我便不多說了,你應該知道是什麽意思。”
他對著遠處的惡鬼一揮,出現一個巨大的白痕,一個鬼臉被他抓到了臉上,淡淡道“這雙臉很適合我,當然更加適合你,你作為第一個踏上我這個山的修士,我也嬰孩給你一點禮物,讓你感受到一股人間的道義。畢竟在以後的相遇中,你跟我不是敵人就是好友。但是我並不覺得你有多大的造化。盡管你是開山之人,你開的山可不是你心中的那座大山,有一座大山或許是你一輩子都難以走過的阻礙。你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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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水山低下頭,又抬起頭,飛了起來,他的眼中有無盡的殺氣,“我知道,但是我並摸不到我心裏座大山在何處,若是有一個人告訴我,讓我往哪個方向走。或許我走的才是不那麽疲憊,但是也容易讓我隨波逐流,忘記自己的初心。我走著走著就怕流落到山澗,再也爬不到山頂。”
“哼,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境地,登上這座山又有什麽用?你自己心裏那座大山不去攀登,反而拋棄所有一切,就緊緊的盯著眼前的錯,而不是改正,一切都隻是無用功。”
李水山正準備走下果脯山,他輕輕的丟出哪個鬼臉麵具,“記得帶上,有時候威嚴比出手更具有威力。”
這一走,就是不回頭,到達那所謂的梅花地之時,他眼中看到的世界都變的無比清晰,這些梅花樹都是虛幻出來的假象,當他靠近的時候,猶如一麵鏡子,砰的一聲全部破碎。
他往後走了一步,轉過頭看著周圍的一切,遠處的每一處風景中都是假的,唯獨那風雪帶著一絲寒意,他一步踏進,走到了哪個無塵的世界,但是在他睜開眼的瞬間全部破碎開來,這裏也是假的。
他再次往前一步,走到了冰龍的地方,那裏確實有一個龍形,但是它已經殘喘死去了。李水山看了幾眼,想起了它與自己相遇的瞬間,挺感謝他送自己離開,但那時候的它已經不行了,蒼老垂死,李水山輕輕摸過他的龍鱗,啪啪的碎開,成為一個個懸浮的冰片。
這一刻天空出現最後一道寒風,吹動著周圍一切,吹響了梅花地。
老梅花樹對他說的紫色有毒一直都記在他的腦海裏,他一直沒有忘記,但是當他回首的瞬間,他看到了一個小娃娃的身影,這裏竟然有一處人家。
李水山一步走了過去,開口問道“小朋友,你家裏有幾個人啊?”
小孩童摸著自己的腦袋道“沒有一個,沒有。”、
“就是自己?”
“還有我娘。”他嘿
嘿一笑,往遠處跑去,李水山走進一看,確實有一位瘸腿的老奶奶緊緊的抱著他道“仙人,你大發慈悲吧,我們真的是不容易,沒有想到這件事會影響到你們。我隻是帶著孩子在這裏住,並沒有其他意思。”
李水山隻是路過,淡淡道“我並不是什麽仙人,你有什麽困苦就告訴我,我可以幫你解決。”
她跪在地上道“我們本來就是一個普通人家,後來有一位大仙到來,對著我們說道,讓我們主動獻出心髒給他食用,那一日我家老頭子死了,在棺材裏閉不上眼睛。我跟著娃子拚命的跑,也不知道跑到了什麽地方。那大仙沒有殺我們反而在戲耍,我知道我們命薄,但是也不能這樣戲耍我們啊。我那一日,吃喝不下,孩子又發了高燒,有一個老人來告訴我,這裏有一個大雪吹出的地方,你進去躲起來。我走這裏,身後還是有一個磨滅不了的影子,那個人一直都在我的身後,像是在討要心髒。我死了無所謂,我的孩子還小,他不能死。”
李水山早就看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印記,隨即他抬起手指輕輕一點,那個印記便開始扭曲,一個長著鬼頭的男子掙紮的冒了出來,大口道“是誰?竟然敢破壞我不知的印痕,若是我”
他還沒說完,就看到李水山的身影,發出一聲淒慘的尖叫。
“我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在此地等我,不然我滅你全族。”
說完,他便一步踏出,直奔無名城,這裏麵一片虛無,在他的眼中出現的巨大輪盤還在轉動,這裏有一條龍身在發出淒慘的叫聲,這是一隻真龍的魂魄。
“此地是山海大陣的核心,這條真龍怕是世間最後一條了。”
他再次一步踏下,離開了這裏。
再次出現的地方是他曾處於的陰府,這裏曾有他傾佩的千山道人,不過在李水山的記憶中,他的前世是一名修道的門童,那時正是他飛升到仙界,找到了修道的必行之路,但是一次落下山崖,尋一麵青葉緣分,碰巧看到他在山裏捧著師尊的爐子,慢悠悠的吹著。
那時候的他十分可愛,而且有一雙看以看見鬼神的眼睛,所以稱呼他為小鬼神童。但是後來,他連同師尊被一名修士斬殺在山崖上,懸掛流血而死。
那時候的李水山無能為力,隻能歎息把他們埋下屍骨,如今,小鬼神童的師尊化身為萬水道人,他本人化身為千山道人,雖然一生都沒有相遇,但是李水山能夠感受到這股虛幻的場景在時間長河中可以推演出,他一直都想把自己經曆的一切都再次推演一遍。
摸著熟悉東西,那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具具廢墟,他並不知道這裏到底有誰可以來過,李水山選擇忘記,但這個記憶,永遠不知道那浪白如何,他更不知道遠處的山巔,是否有一個等待的女子落淚。
他看到騰躍而上的瀑布,他呼了口氣,看到了遠處的實際景象,已經幹涸的水裏絲毫沒有任何東西,但他飛到了山頂,看了一眼後,慢慢飛下,在他的眼中有無限的遐想,還有在分別離中的魚兒,是否都成龍。
他最後還是到了那個旋轉的石磨旁,看到了裏麵殘破龍軀。這裏麵景象沒有變化,就是他看到的一切,不過都是已經荒廢不知多少年的情況,李水山淡淡道“就算我想起了以前的回憶,還能怎麽樣呢?”
他歎了口氣,“人生不就是這樣嗎?當你走過一段路,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實的,當你走過後回首瞬間,一切都已經明朗。”
他嗬嗬一笑,有些釋懷了,但是心情還是沉重,因為他不知道那去往洞口的道路上,是否還是遇到那個問斧之人。
若是遇到,他會選擇另一個回答,也可能會用這個回答回答一輩子,因為他覺得普通的斧子真是他需要的,也是很多人需要,不能因為外表的迷惑而喪失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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