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快看看誰來了
荒郊野外,周遭是長得很高的荒草,放眼望去,隻看得見幾百米外的農莊,以及那處荒廢的工廠。
顧謹遇很清楚沒有講條件的可能,一一照做。
凶手既然用無人機來跟他會麵,就一定還有其他的無人機。
他不用擔心會有人看到他隻穿著短褲的樣子,因為凶手決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工廠方圓五百米之內。
顧謹遇照做之後,那人冷漠道“在這裏等著。”
顧謹遇猜想凶手是在消耗他的精力,消磨他的意誌力。
這樣等上幾個小時,狀態絕對會很差。
凶手不會是要將他餓個半死才肯放行吧?
此時工廠裏是什麽情形,顧謹遇完全猜不到,隻明確的知道他除了聽從凶手的指令,別無他法。
他來時,唐爺有給他準備防彈衣,背包裏也有武器,但他們誰都清楚,作為被威脅的一方,這些東西根本沒用。
一如現在,他除了還穿著一條短褲,什麽也沒有。
將子彈殼吊墜扔進水溝的時候,顧謹遇是有一些猶豫不舍的。
但想到某種可能,他還是直接丟了,閉著眼睛丟的。
腕表是隨便換的一塊,一點也不心疼。
手機是唐爺給的新的,第一次用,沒有屬於他的任何資料。
唯一不舍的吊墜,也沒有保留的意義。
顧謹遇蹲下身,坐在了較為平坦的地方,瑟瑟發抖的抱著自己。
凶手的目的不是殺他,而是虐人質的心。
他做出害怕的樣子,才會令凶手有快感,才會滿意,才會容易露出破綻。
廢棄的工廠裏,一男一女被綁在一起,躺倒在角落。
兩人渾身是傷,看起來極其的駭人。
在牆角,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正在喝水。
他的麵前是一張桌子。
與其說是桌子,不如說是特意準備的防具。
一米二高,厚厚的鋼板,有一個洞,很適合躲在裏麵向外麵掃射。
工廠雖然是廢棄的,破舊的,但建築本身是結識的,牆體全是鋼架結構,填充了厚厚的磚,是防火的那種。
男人的頭發很長,髒兮兮的,遮了他半張臉,根本看不清長相。
他喝了水,拿起桌子上的彈弓,粗暴的將昏睡的一對男女都給打醒。
男人先醒過來,想要動彈,渾身疼的根本沒法動。
“顧盛,你快看看誰來了。”沙啞的聲音冷冷的響起,包含囂張的得意。
顧盛轉了轉眼珠,發現隻有右眼能夠看得見,左眼受傷,血糊了一臉,極其難受。
顧盛想要坐起來,根本沒辦法做到,因為他的妻子跟他綁在一起,還在昏厥中。
隔著衣服,他都能感覺到她體溫飆升,顯然是發燒了。
她哪裏受過這樣的罪。
“顧盛,你假裝失憶,騙得了所有人,騙不了我!”長發男人又用彈弓打了顧盛,對著他的膝蓋。
伴隨著“砰”的一聲,顧盛疼得悶哼一聲。
他咬緊了牙關,不想發出聲音,卻將他身邊的女人給弄醒了。
“凱諾,”女人氣若遊絲,“你還好嗎?”
顧盛未及回應,長發男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凱諾,他是凱諾嗎?他是顧盛!我的好戰友!”
女人發著高燒,腦袋嗡嗡的,根本聽不清男人說什麽。
顧?
顧什麽?
她知道凱諾不是他的真名,但那又如何?
她愛他,不在乎他是誰。
隻要他在她身邊,就夠了。
顧盛艱難開口“你是誰?”
他真的沒有一點印象了。
曾經他是真的失憶了,等到恢複記憶的時候,已經無路可走,隻能裝下去。
裝的久了,他已經忘了顧盛這個名字是屬於他的。
他還有很多名字,很多身份,卻無人能記得他是誰。
他是誰?他到底是誰?也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長發男人放聲大笑,並沒有說自己是誰,隻將投影儀打在了牆上,顯示出顧謹遇在臭水溝邊的情景。
顧盛看著瑟縮成一團的男人,心裏莫名的恐懼。
被抓來的時候,他沒怕過。
活了半輩子,他自己知道在做什麽,麵臨的是什麽。
能夠平安到現在,已經是他幸運。
他想過無數種可能,仍是沒想出這個人是來尋什麽仇的。
他好像認識他,又好像不太認識。
他的聲音很嘶啞,像是故意破壞了原來的嗓音。
怕被認出來,改變外貌和聲音是必不可少的方法。
“站起來。”長發男人突然對著手機說道。
顧謹遇聽到後,顫抖了一下,慢慢站起來,很是局促的想要遮擋住自己的身體。
看到顧謹遇的那一刻,顧盛顫抖起來。
盡管畫麵不清晰,牆麵不平整,不夠白,他還是認出來了。
那是他的兒子!
十九年未見,他長大成人,毫無幼時的稚氣。
“認識嗎?”長發男人冷笑著問顧盛。
顧盛吞咽口水,嗓子無比的疼,那是脖子被掐過的原因。
顧盛沒有說話,他身邊的女人卻一直盯著牆麵的投影畫麵。
太像了。
如果不是顧盛在他身邊。
如果不是顧盛已不再年輕。
她都懷疑畫麵裏的那個人是顧盛。
一模一樣的側臉。
他的兒子嗎?
她早該知道他在他的祖國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隻是他不說,她也不想問。
就像他知道她一開始就知道他是臥底,還拚命去保他一樣。
爸爸說她瘋了,是在養一條毒蛇巨蟒,喂一頭狼,會害了他們全家。
可她不想要放棄。
不為別的,隻為那一眼心動。
巨蟒又如何?
她有能力喂飽他就好。
她能給他所有他想要的,還怕他會傷害她嗎?
再說了,他被抓了,被當成警察抓住了,是沒有活路的。
她不信她救了他,他會無動於衷。
她愛他,不代表毫無防備。
爸爸說他看起來不年輕了,比她大了不下五歲,可她不在乎。
她從來沒有這樣想要征服一個男人。
不管他什麽背景,來到了她的地盤,沒有活路,她就要救下他,讓他陪著她。
她猜到了某種可能,可當這種可能成為現實擺在她的眼前,她還是心痛了。
她開始質疑,他有沒有真的愛過她。
她開始懷疑,這些年遊遍全球各國,真的是他喜歡旅行,還是在計劃著看一看他的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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