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師徒
呼——
站在自己房間的長桌前，間琦真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搖搖頭甩掉冒出來的回憶，閉目放空精神。
半響之後，隻見他猛然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
刷、
抄起桌上吸飽了朱砂的狼毫筆，帥氣的少年雙手持筆，恭恭敬敬的對著前方的三清畫像一拜。
“茅山派第八十四代弟子間琦真一，今以三隻清香，（之前插上去的）請諸天神聖、、、願所畫靈符，蒙道法垂憐！”
言罷，間琦真一在腦海中最後觀想了一次將畫之符，一筆一劃，曆曆在目。
下筆！
手中狼毫筆起承轉合，符頭符腳符膽一氣嗬成。
電光火石之間，空白的黃紙上一道神秘的符咒就瞬間完功。
還沒完。
緊接著間琦真一拿起傍邊桌上一隻小杯，仰頭含了一口清水，然後對準剛畫好的符咒。
噗！
水汽噴出，如煙如霧。籠罩在符紙之上，立刻讓整張符紙都變得‘鮮活’起來。
“弟子間琦真一，恭送諸天神祖，仙佛，神聖仙架安返天界。”
先將‘送神咒’念過之後，間琦真一才拿起桌上的符咒。黃紙鮮豔，字跡靈動，細看之下，仿佛有盈盈寶光。
一看就不是凡品。
“很好，”將符咒貼身放好，間琦真一又一次仔仔細細的檢查過全身的‘裝備’之後，就靜靜的開始盤腿打坐。直到——
一道半透明的人影穿過牆壁！
那是個身穿破舊的白色長裙，一頭亂發遮蓋住大半個臉龐，一隻手拖著一個破碎的玩偶，另一隻手拎著尖細菜刀的人影。
厲鬼，或者用島國的說法：
幽靈。
這隻‘幽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間琦真一的房間中，一點一點的飄向少年的身後，手中雪亮的菜刀離間琦真一的脖子越來越近，——然而少年依舊沉浸於搬運周天之中。
‘少爺。’
身後空靈的聲音讓間琦真一睜開眼睛，無奈的歎了口氣。
一年了。
好吧，實際上間琦真一真正開始練‘氣’的時間也隻有半年。但他可以對天發誓，這半年來不說起早貪黑，但是起碼絕沒有偷懶半分。
結果呢？
才堪堪達到何老頭那種‘感覺全身有一股暖流在竄動’的境界，這讓一項自詡‘堂堂穿越者’的間琦真一情何以堪？
“算了算了，人是有極限的。”
間琦真一轉過頭來，看著身後的‘幽靈’一邊自我安慰。
上天已經給了無敵的盛世美顏，就不要再在其他方麵苛責了。。。
“有什麽事嗎？”
‘是的，老爺請少爺過去一趟。’
幽靈垂首躬身，她原本也是這附近有名的‘怪異’，——黃昏時分的裂口女。
然而不幸的是她某天傍晚出門可能沒看黃曆，遇到一個穿越的修煉大佬，雖然何老頭實力連從前的萬分之一都沒有，但是對付一個小小的‘厲鬼’還是綽綽有餘的。
“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師傅，我馬上就來。”
說著間琦真一揉了揉長時間盤腿導致的不適，慢慢站起身來。
嘛，其實菜也有菜的好處。比如剛才，要是遇到個練氣有成的人，在運功練氣的時候突然被別人打擾，那肯定會輕則經脈逆流，重則走火入魔。而間琦真一就沒有這方麵的煩惱了。因為——
他那一絲內氣，菜得沒辦法玩‘走火入魔’這麽高端的操作！
咚咚咚、
“哎？”
隨著間琦真一走下樓來，發現姐姐間琦魔央還坐在客廳中。——在她前麵的桌子上，擺著一小盤精致的蛋糕。
“魔央姐姐，你還沒睡嗎？”
間琦真一瞟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到了十一點。
平時這個時候，作為姐姐的間琦魔央應該早睡了才對啊。——白天兩人都要去上學，但是放學之後間琦真一會選擇去尋找‘除靈’業務，而間琦魔央就承包了整個家的家務和飲食。所以應該會在十點半的時候就、、、
“在吃宵夜嗎？吃完了快去休息吧，”
雖然間琦真一自己都做了一年的‘夜間生物’，但他可不想美麗的姐姐也學自己這樣‘揮霍’天賦。
“很傷皮膚的。”
“嗯，”
然而名為間琦魔央的姐姐隻是盯著桌上的蛋糕。
“真一、、、你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
“什麽節日嗎？不，難道是生日、、、也不對，我們不是雙胞胎嗎，生日應該是同一天。。。”
“你要出門嗎？”
間琦真一抓了抓頭發，還沒想出答案就被對方自己岔開了話題。
“啊，對，我要處理一點‘事情’，——超凡方麵的。”
隻要用‘超凡’作為借口，魔央姐姐就不會再追問。——這麽想著間琦真一走到門邊換上鞋子。
回過頭來對坐在客廳中的少女笑了笑。
“很快就回來。”
間琦真一莫名的笑容讓少女愣了一下，然後恢複了平日溫柔的臉龐。
她站起身來，對著門口的少年盈盈低頭。
“請慢走。”
。。。。。。。。。。
呼——
迎著夜晚的路燈，間琦真一再次長長的出了口氣。明明平時從自己家走到師傅家，也就是十來米的距離。今天卻顯得格外漫長，他簡直就是一步一步的數著步子走過。
不過再怎麽慢，依然不過是短短十來米而已。當間琦真一推開虛掩著的大門時，房間中響起了那句熟悉的話語。
“來了？”
“師傅。”
間琦真一走進昏黃的房間，——因為老頭不習慣太亮的燈光，所以房間中特地安裝的是十五瓦的老式燈泡，還是間琦真一跑到舊貨市場去找的‘古董’。
“來，過來。”
何老頭坐在房間的桌前，上麵擺著四菜一湯。仿佛正在吃晚飯。——雖然已經到了夜宵的時候。
“過來陪我老人家坐一會兒。”
“是，師傅。”
間琦真一躬身行禮，然後快步上前拿過僵屍‘阿福’手中的酒瓶。
“我來為師傅斟酒。”
“嗬嗬，雖然你是個修道廢材，不過這孝心到還不錯。”老頭笑嗬嗬的接過間琦真一倒的酒，揮揮手讓僵屍‘阿福’退到一旁，然後示意間琦真一坐下。
“真一啊，今天功課可有落下？”
“回師傅，拳腳、符咒、練氣皆已做完。”
“那就好，”
老頭一邊說著一邊喝了一口酒，臉上帶著三分不舍、三分詭異、四分決絕。
“那就好！”
“可惜啊，要是在我們那方世界（老頭以為真一和他同樣是冥國時期的炎黃子嗣），就憑你這股努力勁，就算天資不足，活個二三甲子也未嚐不可。”
一百多年嗎？
算了吧，跟個烏龜似的、、、
啪、
老頭說著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符拍在桌上。
這是？
“這是‘阿福’的本命符，有它才可以將‘阿福’控製得如臂使指。”老頭看了眼站在角落中一動不動的繃帶僵屍，然後認真的盯著間琦真一。
“想要嗎？”
“想。”
作為一個脆皮道士，有個不畏生死的沙包頂在前麵。安全方麵立刻就有了大大的提升。
咚、
一小塊玉佩被老頭放在桌上。
“這是‘明月’的寄生玉，用的材料是我在舊貨集市淘來的陰瞳美玉，加上我刻錄的法陣，不單不會對佩戴者有任何影響，甚至還能讓佩戴者平心靜氣，同時又能溫養厲鬼。一舉兩得”
所謂的‘明月’，就是那位倒黴的‘裂口女’。
被老頭抓來當仆人的厲鬼。
“想要嗎？”
說完老頭再一次認真的盯著間琦真一。
“想。”
作為一個脆皮道士，有個能夠穿牆遁地的幽靈當探子，很多時候就能避免自己陷入絕境之中。而且作為厲鬼，關鍵時候也能起到左右戰局的作用。
“這些我都可以給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何老頭今天話特別多。
“那就多謝師傅。”
間琦真一認認真真的拱手行禮。
“先別急著謝我，”老頭一揮手，“我也要向你借一樣東西。”
“不知師傅所借何物？”
麵對間琦真一的問題，老頭子直勾勾的盯著間琦真一。昏黃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映出一片鐵青色！
“借你的軀殼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