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後事
第二天，
清晨。
“嗯嗯嗯，好的。”
“就這樣，幫我給老師請個假，借口隨便想一個就好。”
間琦真一歪著頭用肩膀夾著手機，一邊下樓一邊打電話。
‘間琦同學，在這一年中你一共感冒63次、摔傷35次、中暑26次，花粉過敏11次、、、’
電話中傳來一個認真的少女聲音。
‘如果可以，作為班長的我，真的希望間琦同學能夠老老實實的來上完最後一個月的課程，因為這已經是我們國中的最後一個月了。’
“額，非常抱歉，我今天的是真的有事情。——這樣吧，我保證接下來的時間會老老實實的去上課，而且保證不在課堂上睡覺什麽的。”
間琦真一今天請假的原因，是為了給隔壁的師傅辦理後事。
但同時因為沒有了師傅，也意味著不用每晚去聽課講道。名為間琦真一少年的生活習慣，也該調節回白天活動，晚上休息了。
‘是嗎？這可是間琦同學自己說的。’
手機對麵傳來了翻動筆記本以及寫字的聲音，明顯對方開了免提將手機放在桌上。
‘XX年X月X日，間琦同學立誓本學期認真上課，不遲到缺席。’
“栗花同學還真是嚴肅。”
‘不是嚴肅，隻是認真而已。’電話中傳來了少女抑揚頓挫的聲音，讓間琦真一無奈的聳了聳肩。
因為穿越和學習‘道術’的緣故，間琦真一日伏夜行，上課就是雷打不動的睡覺，下課就是一個人研究符咒。哪怕頂著一張帥氣無比的臉，依然是班上絕對的‘邊緣人士’。
一開始還有自認能用‘愛’感化間琦真一的少女們前仆後繼，結果在紛紛撞壁後也漸漸偃旗息鼓。而在將幾名‘為愛出頭’的單相思少年修理了一頓之後，更是沒有人願意靠近間琦真一兩米之內。
同時他詭異的中上成績，也讓老師們無視了上課就睡覺的間琦真一。使得他在學校中成為了永遠孤身一人的‘怪咖中的怪咖’。
甚至學生中都流傳著間琦真一本身就是‘怪異’的傳說，說得有鼻子有眼。——也許等他業之後，說不定他的故事還會變成‘學校X大傳說’中的一員。
除了正在通話的少女。
栗花翼。
間琦真一所在班級的班長，品行端正、成績優秀、性格認真、知識極其淵博，簡而言之，就是‘班長中的班長’。
為了糾正班上的‘不良’同學間琦真一，鍥而不舍的對少年進行了長達一年的‘教育’。成功讓堂堂穿越者的間琦真一不得不每天準時匯報行蹤與學習進程。
要不是頂著這張帥氣的臉，怕是其他同學都要懷疑間琦真一的行為都是為了引起栗花翼的注意而故意為之。
“那麽，明天見。”、
‘明天見，間琦同學。’
手機那頭沒有了聲音，並不是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而是——
名為栗花翼的少女在等間琦真一掛斷電話。
因為那位班長一直堅持著‘打電話的時候，要讓打過去的人先掛才是禮貌’的電話禮儀。
真是認真的性格。
“哎？”
下到客廳的間琦真一四周打量了一圈。
“在找什麽呢？”
廚房中的間琦魔央一邊將各種調味劑撒入鍋中的麵條，一邊頭也不抬的問道。
“昨天的蛋糕呢，用來做早餐不是正合適嗎？”
“哦，那個因為過期已經被我丟掉了。”
？？
神他、、、的過期，一晚上的點心就扔，島國還有這風俗？
這是夢回平成初期了嗎？
“不，隻是我的習慣而已。”
間琦魔央將鍋中的炒麵分到盤在中，然後端了出來。
“這個才是你的早餐。”
“好的，那我開動了。”
間琦真一也不再追究蛋糕的問題。不過——
“魔央姐姐，今天我請了假，就不去學校了。”
其實在間琦真一知道這個世界有超凡力量之後，就準備直接棄學全心鍛煉超凡力量。奈何姐姐間琦魔央堅持要他讀完高中，美其名曰：不能讓青春留下遺憾。
所以——哪怕天天都在教室睡覺，間琦真一還是堅持去學校。除非有重要的事情。
“有什麽急事，需要姐姐幫忙嗎？”
果然，間琦魔央第一反應就是詢問和提供幫助。
“不用了，”
間琦真一搖了搖頭。
“是、、、我的師傅，”猶豫了一下之後，他還是選擇了說出實情。
“他昨天去世了。——就是隔壁的啞老伯，其實他是一位身受重傷的超凡者，這段時間晚上我都去他那裏學習超凡知識。他老人家在將一身本事傳給我之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是嗎？”名為間琦魔央的少女摸出手機。
“那我也請一天假吧，”一邊說著，她一邊撥打了班主任的電話。
“哎？這不好吧”
和真一這種已經被老師‘放棄’的不良不同，間琦魔央可是學校中的標準好學生。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僅次於栗花翼。
“不，這是必須的禮儀。”
“真一的師長也是我的長輩。”
“摩西摩西，”
“是的、老師，有點感冒。”手機接通，少女一隻手捂著下半張精致的臉製造出甕聲甕氣的效果，一邊麵不改色的對著手機那頭的老師說謊。
“好的，請老師不用擔心。是，給您添麻煩了。”
哢，
“可以了。”
“所以說，你們好學生請假都是這樣容易的嗎？”間琦真一翻了個白眼。
“當然，正因為是好學生，”間琦魔央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所以老師絕不會懷疑。這是建立在長時間的‘信用’維護上的便利。”
、、、、
“行吧，”
咚咚咚、
外麵的敲門聲打斷了兩姐弟的互動，等間琦真一打開門，門外站著兩位身穿警服的人員。
“是間琦先生嗎？”
麵對警察的話語，間琦真一平靜的點了點頭。
“是的，”
兩名警察對視了一眼，一位掏出錄音筆。
“可以嗎？”
“沒問題，你們要問什麽——”
警察是間琦真一叫來了的，在看過了隔壁何老頭安詳的‘睡容’和一座好菜之後，警察也默認了老頭自然死亡的事實。畢竟這個世界上唯一和老頭有來往的就隻剩下間琦真一而已。而少年——雖然臉色平靜，但是眉宇之間的悲傷卻掩蓋不住。
“呼——”
時隔一年，又一次站在墓園之中。
輕輕的放下白色花束，看著墓碑上陌生的名字。別說間琦真一不知道這個名字，估計就連躺在裏麵的何老頭自己都不一定清楚這個‘真名’。
旁邊就是間琦夫婦的墓碑，已經被間琦魔央打理得幹幹淨淨。和老頭的墓碑並排在一起。
‘嘛，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麽呢？’
雙手合十，麵對墓碑恭恭敬敬的鞠了三個躬。間琦真一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卻又什麽都說不出口。
‘師傅，請安息。’
如果一年前沒有在這裏遇到老頭，估計現在——
間琦真一想了想，自己應該已經開始了‘文抄公’的道路吧？畢竟五音不全、繪畫手殘的宅男，還能考慮的工作也就剩下了抄小說罷。
隻可惜考慮一下兩個世界的文化差異，還有自己那捉雞的文筆，再看的故事落在手中也是個‘四不像’的怪異，多半也是個一輩子的死撲街。
除此之外，自己還有什麽本事呢？
仔細想一想，估計也就隻剩下第二次生命帶來的對生命的漠視了吧。不光是對別人的，還有自己的。——因為無牽無掛，所以肆無忌憚。
就算是現在一副乖乖形象站在墓碑前的少年，要是仔細搜查一下全身的話：槍械、炸藥、藥劑、各種違禁物、每一種都足夠他去少管所吃幾年免費國家飯。
所以間琦真一哪怕不是‘除靈’的時候，都喜歡穿一身寬鬆的運動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