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辭職
除夕就這樣過去，舊的一年也就這樣過去了。說來也是奇怪，刨去除夕的因素，其實這也隻不過是一個平常的夜晚。
可這個夜晚過去之後，我之前所有的執念竟然煙消雲散。
譬如我要在年前賺足5萬塊錢，娶王美琪為妻。
其實仔細的算算，我來到鮁魚圈區跟了馮總，當了司機，前前後後所發的工資加在一塊，也能差不多夠5萬了。
而且每天吃住都在酒店，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酒店發的工裝。按理說隻要我一分不花，節約下來，便足以完成我的承諾了。
現在折騰來折騰去，好歹身上還有3萬來塊半個月的工資。
可我卻總覺得，我這個承諾沒能實現。其實最大的遺憾來源於，王美琪的父親沒有看到這一刻。
我心裏十分的明白，王美琪的父親並不是一個貪戀錢財的人。之所以跟我定下如此的賭約，也是希望我能好好的幹，能看到我努力的一麵，這樣他把女兒嫁給我才放心。
可現在我就永遠失去了證明給他看的機會，於是我總覺得沒能完成這個承諾。
除夕夜張秘書跟我說的那番話，的確在我的心裏引起了波瀾。我突然覺得王大治所說的那個項目，其實對我來說也算是個好機會。
如果真的跟他去幹了，便會有一半的幾率成功，回想起他跟我分開僅僅是十幾天半個月的時間，便賺了幾萬塊錢。我真的心動了。
我努力的控製了自己的衝動，在心裏暗暗的告誡自己，這事兒先不要著急，讓子彈先飛一會兒。
我不知道我的倒黴勁還有沒有過去，萬一好事變成壞事，便又多了一番重新翻身的成本。
我現在該做的就是穩定下來，讓自己的內心穩定下來。
馮總是初五才從阜新市回來的，回來的時候他紅光滿麵。臉上帶著難得的笑容。
聽張秘書說，是福清市那邊跟段雨合作的項目取得了成功，而且這筆賺的不錯。
而且在酒店中層員工的大會上，馮總當著大家夥的麵，對張秘書大家讚賞。
說著項這項目取得成功，一半的歸勞歸功於張秘書一開始的勤奮和負責。項目最關鍵的階段是她負責推進的，而且又當眾宣布，現場給張秘書發了5萬塊錢的分紅。
這5萬塊錢裝在紙袋裏，厚厚的一遝，的確讓人看了眼紅。
會議之後，馮總把我單獨叫到辦公室：
“小陳呀，你來我這一晃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很多話我也不必瞞你，你剛來的時候的確是段雨交代的，讓我對你照顧照顧，給你個機會。其實說心裏話，讓你跟我當貼身的司機，我覺得那不是機會。你是聰明人也能明白，一個月3萬的工資並不是一個正常司機應得的。當然我不是差這點錢，而我是希望給你一個真正的機會，讓你有發展的空間。所以阜新市的這個項目，還有長期的
推進，我希望你能過去負責……”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上次段雨來的時候，我們談的十分不悅。她是憤怒著離開的，而且再一次跟我說了那句“爛泥扶不上牆”。
這句話給我留下的傷痕最深，我肯定難以忘卻。
我猶豫了一下，站起身來，畢恭畢敬的給馮總鞠了一躬。
馮總嚇了一跳，一臉錯愕的問我，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馮總，首先我得感謝您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我心裏很明白，作為一個司機，肯定拿不了這麽高的工資，五六千塊錢才是正常的，我拿的是正常公司的幾倍。”
馮總點了點頭。
“但是我不能一直讓您這麽照顧我，不管您是衝著誰的麵子，我也總不能活在別人的麵子裏，尤其是女人。”
這番話是發自我內心的，其實自從我知道是段雨的麵子之後，我的心中就始終有個坎過不去。
就算我這段時間以來，司機這份工作幹的兢兢業業，十分的認真，也不止一次得到了馮總的誇獎。但我總覺得這還是在吃軟飯，是一種變相的吃軟飯。
“馮總，另外我要對您說聲抱歉，關於商貿城那邊李秀華的，是我鬼迷心竅，給您添了不少的麻煩。好在您大人大量原諒了我，這是對我的恩，我莫齒難忘，如果有一天我能飛黃騰達，我一定想辦法報答。”
馮總擺了擺手，無奈的笑了笑。後來我也打聽過，他在海邊買了一套房，把李秀華接了過去。專門安排人照顧她。
其實說心裏，就憑這一點，我還是挺敬佩他的，按理說他可以不管李秀華，他這麽做完全是出於江湖的道義。
當你尊重人的某一點，就會忽略到其他的你不喜歡的地方。比如他和段雨之間的曖昧不清的關係。
“聽你話裏的意思，是想從我這辭職嘍？是不是有什麽好的去處？如果有好的地方我不攔你……”
馮總笑了笑，身子向後靠，摸起辦公桌上的一支煙，點著之後悠閑的抽了一口。
“沒有什麽好的去處，這段時間承蒙您的照顧，我的手裏多少我的幾萬塊錢，我想做點小生意，這自食其力。不靠別人的照顧，自己賺出點天地來……”
“好，這番話說的才像個爺們兒。看來段雨的眼光，還是有些問題的。你知道嗎，他用什麽詞兒在我麵前形容你？”
“我知道，應該是爛泥扶不上牆……”
馮總聽了哈哈大笑起來。他用夾著煙的手點了點我，道，
“沒錯沒錯，就是這個詞兒。因為這個，我和她還爭論了一陣子。我說你跟我當司機這麽長時間裏，跟我去了不少的高檔場所，跟我見了不少的生意上的人。雖然每次談生意的時候你都站在一旁，但我能注意到你的眼神，你始終是盯著我的。我覺得你是想學東西……”
我不好意思的笑，的確被他說穿了。
也正是因此，我覺得我見了不少的世麵，再也不是之前那個做事衝動欠考慮的我了。
“行叭，我不擋你的前途。你需要錢嗎？”
我搖了搖頭。
“手頭的幾萬先夠用了，我不敢投太多，慢慢來吧。”
“好吧，我就放你走，你好好的幹，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來找我。爭取幹出個樣，也在段雨的麵前給我長個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