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說話的祖孫
沿著木板橋直走,穿過青石岩,視線突然豁然起來。青石壘砌的圍牆做為界限,敞開的鐵門就是入口,鐵門之上橫著一塊岩石,“青石島”三個字如龍似鳳攀在岩石之上。
踏進鐵門,更是讓許諾傻了眼,這裏就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鎮,寬闊的道路兩旁擺滿了各種小生意,大多的小玩意都是她從未見過的。這裏離開海那麽近,這些東西應該是海裏的吧!許諾這樣想著。
這裏的人們服裝各異品種雜亂,打扮更是五花八門。有當下最流行的韓服,有整天身後都背著小枕頭的日服,還有古代的漢服,有些許諾都叫不上來名字的服裝。好像這裏聚集了全世界的服裝,整一個國際的服裝秀。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裏的人們好像都很禮貌。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是客人,他們所到之處所有的人都九十度彎腰往後退,這待遇隻有在拍古裝戲時皇上出現才會有禮節。許諾心裏除了拘謹還是拘謹,不自覺的更緊了緊手,偷瞄向晨,他好像習以為常很自然的接受著。
“嘿!快點,在遲點要被老頭罵的。”前麵一個拐角處,海在一輛摩托車上叫著。
“晨,它是給你準備的,我們一直替你照顧著。”星收起了之前的玩昧,拍了拍旁邊的一輛“長相”很怪的摩托車說。
向晨握著許諾的手上前圍著那輛摩托車中的怪胎看著,好像看久別的親人或是說在打量著分別已久的初戀情人,眸子裏散發的光讓他的正牌女友都有些吃醋。
不過許諾很好奇這輛三個輪子不分前後的奇葩車,到底是何方神聖能激起一向淡定如冰的向晨那根冰弦。幸好是輛沒血沒肉的車子,如果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管是男女都會被她列入情敵一欄中。這樣想著,說出來的話自然也帶著酸:“男人果然都是愛車如命。”
“你說對了一半,我不像椅沐什麽款都愛。我很忠情的,它是我的初戀。”向晨跨上他嘴中的初戀。
許諾毫不猶豫的也橫著坐了上去,緊緊的摟住向晨的腰,“你的初戀又怎麽樣?還不是一樣要馱著我。”
向晨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騎著自己的寶貝帶著自己的女孩,是男人都能體會這時的心情。事實證明他和他的初戀默契並沒有受到十年分離的時間而影響。
車子停在一座石堡前,外麵全是像來時遇到的青岩石壘起的。堡的正中間是一個石拱門,門頭上懸著“青石堂”三個大字。不難看出與之前的“青石島”三個字,是出自同一人手筆。這裏單調的青色讓人覺得冷清,不敢向上靠近。
從踏上快艇的那刻起,向晨就一直握著許諾的手從未鬆開過。許諾知道,他這是怕她擔心害怕,他這是在給她安全感,為的隻是帶著自己剝開他身上的那層麵紗,主動的將他自己坦城在她的麵前。\t
`石拱門仿佛是一條三八線,裏麵與外麵猶如地獄與天堂。穿進石拱門迎麵而來的冷森好像進入了冰窟窿一樣,許諾冷不防一個噴嚏聲,劃破了這裏靜謐。
“沒事吧?”向晨攬她入懷,語氣裏盡是無奈,“老頭最變態的癖好就是常年居住在這冰淩窖邊。”
“老頭?就是爺爺?”
許諾聲音剛落就聽到爽朗的“哈哈”大笑聲。尋著聲音望去,滿頭銀發深深褶皺的老者從另一扇門出來,單薄的藏青色長衫一點也沒被這裏寒氣影響。
老者如此習以為常這裏的溫度,他應該就是爺爺了,許諾心裏嘀咕著。不過這次她學聰明了,決不先開口說話。要不然又一個不小心,在長者的麵前鬧了笑話可不好了。走神的她不但完全沒有注意到老者投來的讚賞目光,好像也不覺得的那麽冷了。
“好,不錯。老天終於派一個人來收拾這個小子了。”青石老頭哈哈大笑著,伸手示意許諾走近點:“孩子,餓了吧!走,老頭子帶你吃飯去。”
聽到有吃的,許諾像滿血複活一樣來了精神,連寒冷也攆走了。
一行人跟著老者向裏穿過又一個拱門離開了剛才的寒窖,暖洋洋的太陽不吝嗇的把溫暖散在每一個人的身上。許諾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精力環顧四周的環境,所有的思緒全部集中在嗅覺上。不是她被晴羽附身,要怪就怪隨著空氣中飄出來的食物味太誘人了。
順著飯香經過一條碎石子小徑,來到一個木屋。除了一張圓桌幾張凳子,這個木屋裏在也找不到別的擺設,當然圓桌上的內容還是很豐富的。
“孩子,我們這裏也沒什麽好東西,離海近,所以隻有這些海裏的東西,你就將就著吃點。”青石邊示意大家可以坐下邊說。
振奮劑也達不到這個效果,許諾一麵興奮著,一麵壓抑著:矜持點,矜持點:“爺爺,我不挑食。”拜托,這頓要是放在外麵任何一個城市裏,少說也得五位數了,還將就?
終於許諾如願的吃上了東西,雖然餐盤裏大多數的美食她都叫不上名字,但都一一被她消滅幹淨,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確不是一個挑食的人。填飽了肚子補充了正能量,她才開始有了空閑觀察大家。
向晨說的沒有錯,星他們果然是壞人中的好人,外表上看來他們一個比一個痞氣,叫青石一口一個老頭,但骨子裏透出的東西是不會騙人的。這樣的叫稱就是一種形式而已,他們對他口中的老頭都很孝順和敬仰。
老人常說隔代遺傳應該就是說向晨和青石這種的,青石應該已年過七旬了,雖然銀絲白須,許諾卻從那刻滿了時間痕跡的臉上看到了向晨幾十年後的模樣。不過總覺得向晨和爺爺之間隔著什麽東西,祖孫兩十年未見,見了麵更像隻是認識的鄰似的。
“爺爺年輕的時候應該很帥吧?”許諾不經腦子的突然冒了一句話,引的在場的人嘲笑個不停,就連一向自控力強大的向晨也差點被口中的魚湯嗆著。
向晨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角:“許諾,說話要有依據才會被支持。”
“你不覺得你和爺爺長的很像嗎?”許諾實話實說。
“嗨!別說,晨的女人觀察還真仔細。”霧點點讚同著,“為什麽我們都沒有發現呢?”
“長相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一點他們很像。”海賣著關子。
星也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沒等口中的食物咽下便口齒不清的搶著答:“我知道,我知道,脾氣最像。”說完便一口飲下旁邊杯中的帶著度數的白色液體,然後滿足的打個飽嗝。這輩子他和紳士兩個字是無緣了。
許諾蹙了蹙眉,幸好她吃飽了。仔細打量著爺爺和向晨,同樣的神情,好像兩人在較著什麽勁,誰也不讓誰似的。而且從一見麵到現在祖孫兩人誰也沒有先開過口。
“好了,孩子,你別理他們。爺爺知道你們今天訂了婚,你已是我青石的孫媳。不瞞你說,之前我已經調查過你,我很滿意。今天我讓這幾個小子請你回來,一是為了見個麵,二是送一樣東西。不過你和這東西有沒有緣份,還得看你能不能打的開這個盒子。”
青石從長袖中取出一個木製匣子交到許諾的手上,木匣上的幾個角都有些破損,年代應該很是久遠了。接收到向晨的同意,許諾仔細的打量著,玩遊戲前總要先問問規則:“爺爺,有時間規定嗎?”
“隻要你能打開,不管時間。”青石搖搖頭。
“那我可以砸開嗎?”許諾的調皮,害的星一口茶水噴在了海的俊臉上。
“嗬嗬,我是開玩笑的。”許諾無辜的眨著眼睛,繼續觀察手中的難題。難怪向晨說爺爺是一個古怪的老頭,送見麵禮還得自己想法打開。這下好了,滿屋子裏的人包括向晨,都是一臉看戲的表情,如果打不開豈不是糗大發了。
這個木匣四四方方的,表麵看上去根本沒有任何縫隙,許諾看著破損的角,猜想這是不是之前真被人摔過一樣。
閉上眼手指輕輕的滑動木匣不放過每一厘,來來回回。範圍逐漸的縮小,最後縮在木匣的底則一個隻有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用力一按,“啪”的一聲木匣像朵瞬間開放的蓮花,打開了。
所有人眼睛都自然的大了一號,不敢相信的看著緩緩睜開雙眸的許諾。
許諾的目光卻落在了木匣裏的藍色水滴型吊墜上,小心的拿起吊墜端著,更讓人驚訝的是裏麵白色線條匯成的正是一朵待開的睡蓮。
“哈哈哈!好好好!孩子,看來你命中注定是我向家的人。這個吊墜不值什麽錢,是當初不知道哪輩傳給我母親的。這個木匣子也被人打開過,但是據我知,隻有你的打開的時間最短。”青石邊說邊離開了木屋。
“哇!真是了不起,小時候我們也開過類似的木匣。晨最先打開,也用了一天的時間。”星雙手拍著,發出清脆的聲音。
向晨無聲的取出吊墜,帶在了它新主人的脖子上。
“晨,你——”霧想說什麽,卻被向晨殺過來的目光止住,輕聲咳嗽了兩聲:“今天已經太晚了,你們就在這裏住一晚吧!明天在離開。”
出了木屋,夕陽正好。許諾搬過向晨的手腕,看了看時間:“現在不到五點,我們回去應該還來的及,更何況家裏還有——”
“超過三點,這裏不可以進出,來時的霧會更濃,海水也會淹沒來時的木橋。”向晨解釋著。
許諾還想說著什麽,向晨安慰道:“放心吧!椅沐知道我們在哪,不用擔心。等會帶你去我們的家,晚上我們就住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