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逃離蘇府
蘇天和一聽說畢此生是孤兒,又失去了過門的妻子,愛心立即泛濫,拚死拚活的爭得了畢此生來了蘇府,蘇立拗不過她,隻能同意了。
蘇離恨瞧見畢此生的時候,他一雙眼睛飽含了深情,仿佛抹不開的水霧渲染了整個人,叫人疼愛而又招人憐惜,或者這樣子說一個男子終是不好的,可是蘇離恨想蘇天和多半是瞧著可憐才會一定要帶回家裏的。
蘇天和並未見的學了多少琴藝,倒是每天跟畢此生都有好玩的東西,畢此生懂很多,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三教九流,總是能條條道道的說出一些,滿足了蘇天和想要飛出去的欲望。
蘇天和那時候沒少跟蘇離恨提到洛陽,那是個開牡丹的地方,大片的牡丹雍容華貴,富麗堂皇,國色天香,光是遠看就已經心暢神怡了。
劉禹錫在《賞牡丹》一詩中寫道: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蓉靜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那是個花開富貴的年代,有著傳說中羞花的楊貴妃,李白的《清平調》,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據說是根據牡丹的顏色寫的。那裏更有武則天貶牡丹的傳說。
洛陽,那真是個神秘的地方,被灌輸了那麽久的蘇天和,終於動了凡心,想要一睹那裏的風采。
可是怎麽出了蘇府,爹會同意麽?蘇天和知道不能跟姐姐蘇離恨說,因為姐姐總是不願意離開,她離開了娘一定會懲罰她,那麽誰能帶她出了這個牢籠呢?
隻有畢此生。
畢此生就要去洛陽了,一個月的時間有如白駒過隙,快的叫蘇天和不能夠相信。畢此生還是那個樣子,謙謙公子,一副小生的模樣,期間雖然無數次叫蘇天和努力學古箏,奈何蘇天和的心早就飛了,哪裏還有心情去學琴。
終於眼見時日不長了,畢此生就要離開蘇府,一天,蘇天和耐不住性子對畢此生說道:“畢哥哥,天和每日帶你如何?”
畢此生笑道:“小姐待小生有如至親,絕無半點推諉,小姐何出此言,叫小生無以為報。”
蘇天和撅著嘴說道:“既然如此,我要是提個要求,哥哥能不能答應了天和?”
畢此生爽朗的笑了,“當然了,小姐所說,畢此生定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蘇天和立即歡樂的說:“不要萬死,隻要哥哥帶我一起去洛陽。”
畢此生一驚,手裏的古箏險些掉下地,“小姐說笑了,畢某人怎麽能私自帶小姐離開,若是令尊知曉,怕畢某人命亦不久已。”
蘇天和立時板著臉說道:“你就是不答應咯,你剛才還說要赴湯蹈火的,我現在不過是叫你帶我出去一趟,你再給我送回來就好了,我絕不讓我爹知道是你帶出去的好不好,要是出了事情我來擔當,畢哥哥。”
畢此生一再推卻,“小姐,此乃大師,小生還要擔當責任,小心小姐的安危,實難從命,求小姐放過小生。”
顯然蘇天和不是省油的燈,她找了個理由說畢此生打碎了花瓶,然後一連說出十條罪狀,愣是要他賠付,畢此生哪裏有錢,無奈的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了。後來沒有辦法,遂和天和商定了,叫他先離開蘇府,不叫蘇老爺懷疑,一個月之後,等到時機成熟了,準備妥當,就會回來帶她離開。
蘇天和怎麽會相信他還會回來,非要一件物品作為抵押,於是畢此生留下了那個古箏,那個已有百年傳承的古箏。畢此生很舍不得,他臨走時說:“這個琴是我爹給我留下的唯一紀念,孩兒不孝,隻能以此為抵押,辱沒了先父之名。”
蘇天和千盼萬盼,終於在幾個月之後,從紅芙嘴裏得知了畢此生的消息,說是生辰前天夜裏,會帶她離開,紅芙跟蘇天和承諾的很好,會仿照她的樣子坐在屋裏麵啼哭,拖延時間,直到蘇天和走遠了,再也追不上,並承諾,一定不會說出真相,隻會承認是被逼迫。
蘇天和焦急的在房中等待,等到快要睡覺的時候才見到畢此生,激動的她幾乎要喊出聲來,畢此生一身黑衣立在房裏,看起來就是江湖上跑夜路的人,蘇天和並沒有想過他為什麽會武了,也沒有想過怎麽進的蘇府,隻有臨行前的興奮。
要走的時候,蘇天和突然舍不得姐姐蘇離恨,她想如果她走了,姐姐會不會找不到她,如果想她了怎麽辦,於是商量著,最後見了姐姐蘇離恨一麵。
就這樣,蘇天和被畢此生連夜帶出了蘇府。
蘇天和回憶道:“畢此生的輕功出奇的好,挾著我出蘇府,又奔了十裏地,在那裏找到了一輛停了很久的馬車,我累得不行了,後來都是他背著我的,之前我們幾乎都是步行。”
直到蘇天和上了馬車,馬開始得得的跑了,蘇天和才明白一件事情,她逃出了蘇府。
或者是興奮,或者是高興,或者是瘋狂,或者什麽都不是。
那條路開始漫長,當漆黑的車廂裏沒有任何燈光,當左右的搖晃和徹底的寂靜代替了蘇府的熱鬧,蘇天和終於開始不能接受她離開了家。
她開始想家,想姐姐,想父親,想母親,想念她的那張繡床,她離不開的小白狗,思念終於讓她後悔,也開始覺得不可思議,也許正是所有的一切交疊起來,蘇天和才開始明白,這些事情有些不對。
蘇天和探出頭來對車外騎馬的畢此生說道:“畢哥哥,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到洛陽呢?”風吹著麵,灌了畢此生滿嘴的風,他說道:“天和,我們要個把月才能到那裏,那邊很遠的,二小姐,你沒出過門,不知道這路上的凶險,你要聽我的才好,要是出了差錯,小生對不起蘇老爺和二夫人。”
天和聽了,突然問了一句,“畢哥哥,你原來是會武的?天和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她似乎也在擔心說出來不好,遂又誇張的讚揚道:“天和看著真是羨慕死了,若是也能學的一身本領,就什麽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