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癡情怨侶
蘇天和沒有想到師傅會知道,她有些楞,冰冷瞬間透了身體,她從小到大都沒有無奈過,因為她什麽都有,什麽都可以要,可是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那個人是她的姐姐,從小大大疼她愛護她的姐姐。
母親對姐姐不好,那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每一次都可以有借口叫姐姐體無完膚,每一次都能有辦法叫姐姐皮開肉綻。
印象很深的一次,那時候蘇天和還那樣小,手裏捏了隻才出生的麻雀,那麻雀真是可愛,尚未長全的羽翼,撲騰撲騰的扇動的翅膀,她逗著麻雀看了半天,突然看見了姐姐,那時候她們很少說話,見了麵她也沒有叫過她姐姐,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概念。
她陌生的姐姐站在後麵看著她,有些膽怯,最後看著蘇天和手裏的麻雀,充滿了心疼和憐惜,她似乎不願意看到這樣子的場景,不願意一個幼小的麻雀被別人控在鼓掌。
蘇天和有些不明白,她伸出手來把麻雀遞了過去,姐姐怯生生的看了看她,然後確定了沒有敵意,慢慢的伸出了手。
蘇天和這輩子忘不掉的,是那時候的姐姐握住了麻雀,卻哭了,哭的那麽傷心,她哭著坐在地上,那麽的無助,她說:“你也沒有娘親麽?”
沒有,姐姐她一直都沒有,直到蘇天和長大了,她才知道,姐姐不僅僅是沒有娘親,她也沒有父親,她什麽也沒有,隻有她這個妹妹了。
如果我再忘記你,你還有誰?
蘇天和想著就衝師傅笑了,師傅一直都很疼姐姐,蘇天和知道,她還知道,高離天喜歡姐姐,姐姐也喜歡他,這就夠了,這些就夠了。
“師傅,我不想承認我喜歡他,因為我不想姐姐傷心,我不會說,不會去爭,師傅你也要保密,就當什麽都沒有。”蘇天和說著伸出手指頭,“師傅,我們要說好了,絕不要說出去。”
華十三那時候才開始恍惚,他知道的蘇天和本來就是個好孩子,她會無理取鬧,會頑劣,但是她善良,“是師傅小人之心,師傅偏心,偏向了你的姐姐,如果高離天沒有選擇,師傅也不會多此一舉,可是,天和你是個好孩子,師傅都知道,我們都不說出去。”
蘇天和笑了,舉著茶杯說:“醉酒當歌,人生幾何?”說著向著掌櫃的叫道:“掌櫃的,上兩壺好酒送上樓,有道是: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樓上客棧,蘇離恨在房間閑坐,大門四開,就等著高離天過來,果然高離天就從外麵施施然冒出頭來,他立在門檻前,看著蘇離恨,冰冷的像是從來都沒有認識過,張嘴隻吐出兩個字,“錢袋。”
有人說欠錢的像孫子,有的說要債的是孫子,這會子,欠債的要債的都不是孫子,都是大爺。蘇離恨有一杯沒一杯的朝著嘴裏灌茶水,並沒有對這句話有任何反應,抬眼望了望高離天,露出個平淡的笑容,似乎就是個看笑話的。
蘇離恨是怪他的,從心底怪他,即便一再的安慰自己,高離天有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人生,他遲早會離開,心裏還是因為他的不辭而別而分外的責怪。她還沒有醒來,還沒有完全的康複,還在昏迷之中,她為了他和蘇天和不惜用身體擋在前麵,想要換他們活下去,可是高離天未留隻言片語,匆忙的離開,哪怕就是等她醒過來也是一種安慰,可是他就這麽離開了,撇下她醒過來時心如火焚,一片空曠荒涼。
高離天終於不能忍受,進了門就伸手去蘇離恨的腰間拽錢袋,蘇離恨雙腳用力點地,凳子便向後飛馳,高離天換了手的方向,向上抓蘇離恨的脖子,蘇離恨輕斜凳子,頭向下一躲,就剩下兩隻登腿立在地上,本來看著也算是平穩,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蘇離恨的身體一歪,本來就是向後傾去的凳子徹底的歪掉了,眼見著蘇離恨就要後腦著地。
高離天見了緊忙運氣大步向前,鉤住了蘇離恨前襟的衣服,堪堪擋住了蘇離恨下降的趨勢,凳子哐啷摔在了地上,高離天手一緊將蘇離恨拽向前抱在懷裏。
蘇離恨是故意的,故意的想要知道他是因為什麽會來找她,是因為錢袋還是因為她,其實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還是回來了。她不知道自己會那樣傻,傻得期待到現在,傻得明知道哪裏不對,仍是左右搖擺,傻得什麽都看不到。
高離天緩緩的說:“你是故意的。”蘇離恨沒有說話,高離天鬆手看著她的眼睛,她還是那樣,倔強調皮,她的眼睛,那雙眼睛,帶著勾走人世間一切的光芒,叫高離天看進去就再也移不開,“我明知道你是故意的,卻還是這樣開心。”他笑了笑,笑的有些羞澀,“我也想你了。”
他抱的有些緊,這樣的話從來不會出自他的嘴裏,果然,他推開蘇離恨,後退,伸手時,錢袋已經在他手裏,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錢袋,“我知道你會還我的。”
才說著,蘇離恨就撅著嘴笑了,她笑的很邪惡,突然張開手,在懷裏掏出了另一個錢袋,然後打開,在手心裏倒出了一堆銀子,“我不喜歡奪人所愛,那錢袋還是還你好了。”
高離天徹底的笑了,他打開自己手裏的錢袋,裏麵是空的,“果然是我認識的蘇離恨,從來都不笨,這樣聰明。”他說著轉身走了出去,他很少說這樣的廢話,想必心裏一定還是生氣的。
可是蘇離恨並沒有打算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沒錢的時候什麽也辦不了,不跟他要跟誰要。當然,如果此時此刻龍天在的話,蘇離恨一定不會從高離天身上揩油。
說著就忍不住覺得這樣子慌亂,還不知道龍天在哪,還有鬼煞夜叉,還有爹。這麽多人的失蹤不說,還有莫名其妙死掉的店小二。
蘇天和在樓下喝的有些多了,華十三並沒有打算管她,人總要醉一場,總是要用一些方式給自己的希望加點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