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亂國妖人陸平安!
南郡,位於大周朝南部。
地理位置優越,人傑地靈,山清水秀,擅出才子佳人。
唐家,南郡第一大世家,掌管整個南郡,掌握巨大財富。
南郡之地富饒之鄉,而掌握了南郡之地的唐家,堪稱富可敵國。
唐顯生是唐世家家主,南郡太守。
不過,比起各地積極的起義軍,南郡顯得有幾分憊懶。
唐顯生雖然象征性的揭竿,不過,並沒有如西郡、北郡大軍那般,咄咄逼人,直逼帝京。
整個南郡就像是格格不入的君子,超然於物外,觀望整個大周朝的局勢。
使得南郡在這次混亂大潮爭鋒中顯得十分沒有存在感。
……
南郡。
南江城,唐府。
濃鬱的血腥,像是滴入了清水中的一滴墨汁,擴散開來,纏繞著整個府邸。
下人們驚恐,婢女們尖叫。
原本安靜祥和的唐府在這一刻,平靜被徹底的打破。
唐家二公子……死了。
倒在了血泊中,血水不斷的暈散,濃鬱的血腥,映照著每個人的麵龐。
唐一墨坐在地上,他的眼眸中滿是驚恐,他看著自己染血的手,身軀在不經意的顫動著。
他……殺人了。
唐家二公子,一響宗師武人,被他親手殺死。
唐家二公子唐白晨,名字溫潤如玉,表麵上是南郡才子,但實際上,卻是一個作奸犯科無惡不作的南江惡少。
品行惡劣到了極點,隻要是他看中的女人,無所不用其極,都會擄掠到他的床上。
多少家庭因為唐白晨而家破人亡。
除此之外,唐白晨還以欺負唐一墨為樂。
在之前,唐一墨也反抗過,可是,他雖然有習武,可不過區區二流武人,與唐白晨如何能比?
每一次都是被打的鼻青臉腫,瀕臨死亡。
若不是唐一墨是唐顯生的私生子,唐白晨早就下死手了。
對於臭蟲一般的唐一墨,唐白晨無比的厭惡。
而這一次,唐白晨盯上了唐一墨的妹妹。
在對唐一墨的親妹妹動手的時候,被唐一墨發現,這一次,唐一墨沒有逃避,他站了出來。
殺死了唐白晨的走狗奴才,更是與唐白晨死戰,生死關頭衝破一脈,暴力一掌刺穿了唐白晨的心髒。
低沉的笑聲從唐一墨的口中傳出。
仙人誠不欺他,傳他的修行法果然讓他擁有了保護親人的力量。
兩行清淚從唐一墨的眼中流淌而下。
或許,這是他最後一次保護妹妹和母親了。
殺了唐白晨,他逃不出唐家,唐白晨的母親,唐家二夫人是不會饒過他的。
果不其然。
當唐白晨的死訊傳出的時候。
唐府的護衛紛紛湧入。
一身華貴華服的二夫人,臉色蒼白惶恐而來。
“來人!將這賤種拿下,我要一刀一刀剮下他的血肉,為晨兒報仇!”
二夫人淚流滿麵,淒厲哭嚎。
唐白晨是她的兒子,是她在唐府立足的根本,可是……就這麽死了!
死在了個孽種的手中!
護衛紛紛動了,更有宗師武人迸發氣血異響。
唐一墨搖搖晃晃起身,目光堅毅。
“拿下賤種,還有他那低賤的母親和妹妹!”
二夫人尖叫不斷。
唐一墨目光一縮,有野獸般的低吼從他的口中傳出。
密密麻麻的士卒衝出。
“變強為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守護自己所想守護的人,希望你初心不改,堅守本心。”
仙人的話語猶自響徹在唐一墨的耳畔。
唐一墨目光驟然變得赤紅。
他的肌膚滲透出了血霧,再度衝破了第一脈……
強大的力量湧入他的四肢百骸,讓他感覺自己的身軀仿佛都要被撐爆似的。
《八脈遁甲魔功》,這是唐一墨的仙緣。
仙人傳魔功,舍身成魔,護所想護!
守護,必然伴隨著殺戮。
唐府徹底陷入了混亂。
有濃鬱的血腥……彌漫了整個府邸。
當唐顯生趕回府邸的時候。
湧入口鼻的是極致的血腥……
他邁入了唐府,入眼遍地屍骸……
在屍骸中央。
有一道渾身是血的身影跪伏。
發尖都在淌血,一滴一滴,濺落在地。
唐顯生的臉上流露出一抹駭然。
唐一墨,那個從不被他所注意的私生子,居然殺了唐府數百精兵,更有宗師武人護衛……
唐顯生望著滿地屍骸,眼眸中驟然有精芒閃爍。
仙緣!
修行人!
這兩個詞竄入他的腦海,如今的大周,修行人傳的沸沸揚揚。
北洛陸少主,西涼霸王,臥龍嶺仙宮……
修行人的出現,開始改變天下格局。
唐顯生曾焦慮過,如何收攏修行人。
然而沒有想到……
他唐府居然也出現了修行人。
這修行人還是他的親兒子。
唐顯生一步一步,淌過血水,來到了渾身是血,氣喘如龍的唐一墨的身前。
望著意識都有些模糊的唐一墨,唐顯生眯眼,精芒一閃而逝。
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溫柔和慈愛。
“孩子,你受苦了。”
唐顯生顫顫兢兢伸出手,觸摸著唐一墨那滿是血的臉頰。
……
北洛城。
天子六駿入城,陸長空率精兵迎接。
這是宇文秀第一次來北洛城,這段時間,他常常聽聞北洛傳聞,卻從未親自來過。
“恭迎陛下。”
陸長空單膝跪地。
宇文秀趕忙親自迎起陸長空:“陸愛卿無需多禮,朕來北洛城,是為求解惑……”
“朕聽聞愛卿公子陸平安得仙緣,曾解救北洛城於危難之中,今日朕於風雨中親自來北洛,就為求破局之策,此也是國師親自傳朕的計策。”
宇文秀道。
他稚嫩的臉上帶著些希冀。
年幼的天子,在這段時間承受了太多的壓力。
如今,推測出國師意思,親自來北洛的宇文秀,就仿佛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陸長空歎了一口氣,拱了拱手道:“陛下……”
“番兒如今在閉關,拒見任何人……”
宇文秀一怔,爾後著急道:“朕親自前來,誠意十足……”
“大膽!陛下親自前來,身為臣子豈敢拒而不見?”
宇文秀身邊一位宗師武人怒目圓瞪,大怒道。
老宦官麵色微變,拂塵一甩,拍打那武人,厲喝:“閉嘴。”
那位宗師武人頓時不甘的閉嘴。
“陸城主,陛下親自前來,代表了誠意,城主可否入湖心島與貴公子說一句,就說陛下在島外等他。”
老宦官道。
他很清楚湖心島中那位神秘莫測的陸少主的詭異。
宇文秀有些驚異的看了一眼老宦官。
這位老宦官是他的得意手下,七響宗師武人,實力極強,哪怕麵對江漓都不卑不亢,如今……居然一副謙卑至極的模樣。
陸長空無奈的搖了搖頭:“公公,在收到陛下要親臨的消息時,在下已經入了一次湖心島,我兒當真是在閉關。”
“番兒因為從小得腿疾,脾氣怪戾,他說了閉關,我等若是仍去打擾,怕會引發一些不好的事情。”
陸長空認真道,他說的是實話。
自家兒子什麽脾氣,他還是很清楚的。
宇文秀負著手,原地踱步。
半響,抬起頭看向了陸長空。
“愛卿,朕就在北洛等候著,等到陸平安出關。”
宇文秀咬牙,道。
這決定一出。
老宦官倒是還沒有什麽,那些護送宇文秀的宗師武人和武將,頓時大驚。
如今帝都亂做了一團亂麻,百官奏章滿天飛,天子卻在北洛城中等一個裝神弄鬼的陸少主。
可想而知,當這個消息傳出的時候,朝野會有多麽的震動。
“陛下,萬萬不可!”
“北洛不可多待,萬一北郡叛逆率兵而來,圍困陛下於北洛……那就當真是我大周劫難啊!”
一位武將跪伏在地,磕頭對宇文秀道。
從一開始這位武將其實就反對宇文秀來北洛。
可是,宇文秀執意要來,這武將身為臣子,自然無法忤逆。
“讓陛下來北洛……此定當是孔修之計!”
這位武將近乎要泣血,高聲道。
老宦官沉著臉,沒有說話。
宇文秀麵色更是陰沉。
陸長空看著這一幕,麵無表情,但是內心卻是歎氣萬分。
墨北客的這一手,當真是徹底將大周朝逼上絕路,將國師和江漓與帝京群臣徹底分裂。
“朕的主意,不需要你們來幹涉!”
“朕意已決,等候陸平安出關。”
宇文秀拂袖,上了車輦,冰冷的聲音從車輦中傳出。
他內心有一個秘密,那便是他和陸平安一樣,都是得仙緣之人。
因此,他寧願相信一回,等待一回。
陸長空躬身,帶著宇文秀親自前往了北洛湖畔,不過,並未乘船入湖。
日月更迭。
這一等,便是一日一夜。
北洛湖畔氣氛越發的沉悶。
天子湖畔恭候陸少主的消息傳回了帝京,徹底引爆,讓皇城陷入了喧囂。
墨北客部署的暗手也開始傳播謠言。
“天子入北洛,乃被孔修之計所迷惑,天子離都,國之將亡!”
“天子年幼遭北洛陸平安的妖術所迷惑,妖人亂國!”
謠言四起,整個帝京宛若一鍋沸水。
群臣哭嚎,奏章如飛羽。
有自詡清流的官員,披著昏沉星光,搭乘車輦趕赴北洛。
陸長空對於這些官員,倒也沒有阻攔,紛紛放入了城內。
北洛湖畔。
群臣跪伏在天子車輦外,痛哭流涕,皆是勸說天子莫要受妖人蠱惑。
應當回帝京鎮守國都,並傳令招江漓入京問罪。
車輦內。
天子毫無動靜。
當黎明的第一縷晨輝從地平線下一躍而出,揚灑在北洛湖波光粼粼的湖麵上之時。
湖心島。
白玉京樓閣二樓。
輪椅上,一席白衣,垂鬢飛揚的身影,徐徐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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