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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好久沒遇到讓我站起身的對手了

  北洛城,作為曾經陸番製造位麵本源的起始位置,如今北洛的靈氣濃度已經磅礴到一個駭人的程度。


  不少的植物生長的無比的繁茂,甚至因為本源的變化,而融入了不少的本源,誕生了靈性,成為了靈植。


  湖心島上,靈氣濃鬱萬分,甚至七彩的雲籠罩住了島嶼的上空,下了一場靈氣雨。


  這些是靈氣液化所形成的雨滴,當然,和陸番所凝練的靈液有所不同,這種靈氣液滴中除了靈氣以外,還有大部分的水。


  不過,這樣的一場雨,讓湖心島的植物更是發生了蛻變。


  比如朝天菊。


  一株株的朝天菊像是張大了嘴,在吞吸這雨水似的。


  碧欏桃花更是開的嬌豔,每一朵都無比的美豔和燦爛。


  島上。


  呂洞玄負手漫步,蘊含靈氣的雨水澆灌著他的身軀,讓他感覺到整個人似乎都變得年輕不少似的。


  他臉上露出了笑容,肩膀上,有一隻天機鴿安靜的佇立。


  “公子定然又是做了什麽大事……又開始蛻變了。”


  呂洞玄笑道。


  他身上的氣息在微微的成長。


  頭頂之上,一個倒灌的靈氣旋渦浮現而出。


  沐浴在這等洞天福地中,呂洞玄的實力也成功跨入了體藏。


  遠處。


  凝昭在渡劫,伴隨著靈氣雨。


  修行人皆是觀望著這一場雷罰,雖然不是第一次觀望天鎖劫。


  但是,每一次,依舊是震動人心。


  凝昭已經抗住了第二道天鎖劫。


  第三劫雖然危險,但是,成功的把握卻是增強了不少。


  她手中的蟬翼劍在微微的顫抖,其上布滿了裂痕,這把陪伴她許久的蟬翼劍,終於有些扛不住了。


  凝昭輕輕撫摸著蟬翼劍,她的身上有些狼藉,鮮血染紅了白色的長裙。


  不過,她的狀態算是還好。


  她的實力在增長,蟬翼劍遲早要被淘汰,凝昭倒是想的明白,也沒有太可惜。


  第三道雷霆在孕育著。


  凝昭將蟬翼劍紮在了地上。


  她抬起手,挽了挽青絲,一步邁出,身軀周圍竟然有氣浪湧動。


  第三道雷霆轟下。


  凝昭低喝一聲,白裙蹁躚,風華絕代的衝向了雷罰。


  咚!

  無形的氣浪炸開,七彩雲層中灑落的靈氣雨,似乎都凝滯住了似的。


  霸王攥起了拳頭。


  司馬青衫衣衫飛揚,潑墨揚灑,最後一筆落下,畫卷中的人,宛若仙人似的竟然動了起來。


  畫中有仙!


  司馬青衫佇立原地,久久不動。


  他感覺自己的心神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通透。


  竟然有七彩的雲層在他的頭頂之上不斷的匯聚累積。


  他的心神在蛻變,隱隱之間,眉宇中有一抹金光閃過。


  “畫之道,畫眾生,畫百態,畫萬千。”


  司馬青衫抬起頭,看著七彩的祥雲。


  整個人心神在這一刻,被不斷的拔高。


  轟!

  他的腦海炸開。


  一抹金芒宛若活過來似的,他誕生了靈識,以體藏境的修為誕生了靈識。


  靈識竄出,湖上的漣漪,風中的雨,朝天菊搖曳的花瓣等等,都被他清晰的捕捉到。


  “天鎖生靈識……”


  “我雖未入天鎖,但是卻也誕生了靈識……萬事無絕對。”


  司馬青衫笑了笑,閉上了眼。


  遠處。


  雷霆散去,凝昭落地,青絲飛揚著,整個人在發生蛻變。


  雲層像是被一刀切開似的,本源反饋開始。


  洶湧的本源之力從中垂落而下,籠罩住了凝昭的身軀。


  若是聶長卿在這兒,定然會吃驚萬分。


  他當初跨入天鎖所遭受的本源反饋,比起凝昭可是差了太多。


  若是陸番在,倒是不會詫異。


  畢竟,這些本源之力都是從那天元大陸的本源球上吸來的。


  凝昭的突破,算是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


  凝昭盤膝而坐,她身上的傷勢恢複,整個人狼狽褪去,顯得有幾分仙意。


  她的背後,隱隱有龍吟之聲怒吼。


  脊椎如龍,掙破天鎖!

  至此,凝昭入天鎖!


  沐浴在本源之力中的凝昭長長的睫毛一顫,他抓住這個機會,不斷的淬煉自身的脊椎骨。


  在本源反饋之下,居然連續淬煉了三塊。


  實力得到了飛速的提升。


  凝昭自己都驚呆了。


  轟隆隆……


  忽然。


  天穹上,有雷霆湧動而來。


  凝昭睜開眼,詫異萬分。


  她不是已經度過了天鎖劫了麽?

  這雷罰哪裏來的?

  不僅僅是凝昭,所有修行人都被嚇了一跳。


  “這雷罰……是丹劫。”


  景越凝重的聲音響徹。


  縈繞在湖心島,讓所有人都心神搖曳。


  呂洞玄捏著大金鏈子,不可置信的望來。


  霸王也是詫異的看去。


  哪怕是沉迷於煉器無法自拔的公輸羽也走了出來。


  湖心島的一株朝天菊下。


  景越背負著景天劍,給倪玉撐著傘。


  而倪玉丫頭,此刻整張臉都憋的通紅,肥嘟嘟的臉上滿是凝重。


  她的身前,黑鍋燒的通紅,其中似乎有丹藥在亂竄,撞擊的黑鍋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而頭頂之上的雷雲,正是倪玉引來的。


  凝昭俏臉頓時一變。


  什麽?

  “小倪,停手!”


  凝昭很凝重。


  雷劫啊……以倪玉初入體藏的實力,怎麽渡?

  “不……”


  然而。


  不斷的將靈氣渡入黑鍋中,煉丹的倪玉,卻是倔強的搖頭。


  她說完,快若閃電的取出一顆聚氣丹拋入口中。


  靈氣頓時恢複過來,繼續煉丹。


  聶雙在遠處,滿臉的緊張,他和倪玉是好朋友,可是此刻,他很擔心倪玉的狀況。


  “小雙,過來。”


  景越看向了聶雙,道。


  聶雙一怔,趕忙小跑而來。


  景越則是將傘遞給了他。


  “撐好傘,莫要讓雨水影響到小倪。”


  景越道。


  “景哥,你要做什麽?”


  聶雙心中一驚,疑惑問道。


  “我畢竟是試丹者,這雷罰,我來擋!”


  景越咧嘴笑了起來。


  倪玉肯定是擋不住丹劫的。


  哪怕隻是最弱的丹劫。


  “我來。”


  遠處的凝昭道。


  她乃是天鎖境,渡比天鎖境弱的丹劫,很輕鬆。


  “公子說過……劫罰會視人而定。”


  “你已經是天鎖境,再度引雷,怕是會引來更可怕的雷罰……”


  景越抽出了背後的景天劍,抬起頭,望著隱隱要垂落的雷罰,臉上忽然流露出了一抹笑容。


  “有因必有果……我為試丹人,如今渡丹劫,便是果。”


  景越道。


  說完,他小心翼翼的從懷裏取出了一個包裹,揭開了包裹,從中捏出一粒丹藥,舔了一口,又小心翼翼的包好。


  轟!

  另一邊。


  倪玉連續渡氣。


  天劫的氣勢終於累積到了極致,從天而降。


  景越單手握劍。


  劍抵在身前,爾後,像是在北洛湖中戳劍似的,徐徐往天穹上戳出一劍。


  他的劍意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一道噴薄而出的狹長劍氣,竟然與雷罰碰撞在了一起!

  轟轟轟!

  劍氣不斷的潰散。


  景越目光一凝,連續斬出數百劍,與雷霆碰撞,將雷霆都給劈開似的。


  無數的雷霆在他的身軀周圍炸開。


  凝昭沐浴在本源反饋中,盯著景越,深深吸氣。


  哪怕隻是最孱弱的雷罰,那也是雷罰……


  天之罰,定然是可怕的。


  許久之後。


  雷霆散去。


  交織密布的雷網退散。


  景越渾身冒騰著熱氣,他口中噴出煙氣,握著景天,笑的很開懷。


  另一邊。


  倪玉也結束了丹藥的煉製。


  她揭開了鍋蓋。


  強烈的香味從鍋中噴湧而出。


  出丹了!

  淬體丹,三顆!


  倪玉肉嘟嘟的手,捏起一顆,看著丹藥上的兩道丹紋,臉上流露出了一抹開懷的笑。


  “公子,我做到了!”


  倪玉捏著丹藥,興奮的直蹦跳。


  “老景,接單!”


  倪玉看著那被雷劈的渾身冒青煙的景越。


  猛地將手中的第一枚淬體丹拋出,拋向了景越!


  景越眼睛驟然一亮。


  他抬起手,接過了淬體丹,稍稍有些滾燙的丹藥,讓景越體內的血液都仿佛在沸騰似的。


  他小心翼翼的抓著丹,沒有舔。


  一口吞了下去。


  ……


  哢擦哢擦……


  本源的裂口越來越大。


  那道人影半邊身子都要從那本源球中鑽出似的。


  陸番則是端坐在千刃椅上,平靜的看著本源球中鑽出的身影。


  “你又威脅我。”


  陸番淡淡道。


  “你已經威脅了我三次了……”


  “威脅你又如何?你應該也明白,我今日的結局,也有可能是他日你的結局……”人影冰冷道:“你何苦為難我?!”


  杜龍陽、女帝等人則是盯著那從本源中鑽出的身影。


  忽然。


  杜龍陽深吸了一口氣,他認出了這道身影。


  “你是……”


  “苦佛寺的創立者!”


  不僅僅是杜龍陽,女帝、天虛公子等人也皆是認出了從本源球中鑽出的身影。


  他們這時候才明白,為什麽圓尚大師沒有仙的印記也會幫助仙來坑害他們。


  原來,所謂的仙……居然是苦佛寺的創立者,苦徒高僧!


  “你不是在八百年前的妖域暴動中隕落了麽?!”


  杜龍陽不可置信道。


  哢擦哢擦……


  本源液在不斷的滴下。


  那光頭人從本源球中鑽出,淡淡的笑聲縈繞在天地之間。


  “隕落?”


  “本尊……不死不滅。”


  “區區一個妖域,豈能滅我?那一切都不過是我布局的起始罷了。”


  苦徒道。


  “你可真狠啊!苦佛寺這麽多的大佛,居然都被你給殘害了,連自己人都不放過,你太狠心了!”


  女帝披頭散發,有些心寒道。


  “為了宏圖霸業,為了真正的超脫……他們的死,是值得的!”


  苦徒整個人都從本源球中爬了出來。


  “我讓你別吸了!”


  苦徒看向了陸番,震怒。


  因為,陸番趁著他和杜龍陽等人對話的時候,居然越吸越帶勁。


  陸番笑了笑。


  居然也真的不吸了。


  因為,吸的足夠多了,這個隱匿在本源球中的“仙”都被他給逼出來了。


  天元大陸的本源,這麽一會兒,足足被陸番吸走了五分之一。


  苦徒其實並沒有完全從本源中鑽出,他的背後,還有一根類似臍帶般的東西連接著他的身軀。


  苦徒在虛空中行走,他穿著一身白,白色的僧袍,看上去頗有幾分潔淨。


  “你這是打算煉化整個天元大陸的本源……這些強者的修為和能量,是作為催化作用。”


  陸番道。


  “一旦你煉化成功,天元大陸便會崩潰,你的修為便可突破桎梏。”


  陸番盯著苦徒,道。


  “我不明白,你為何要這樣做。”


  陸番疑惑道。


  好好的發育……不好麽?


  為什麽一定要將天元大陸逼上絕境?


  苦徒看了眼杜龍陽和女帝等人,笑了笑,卻也不隱瞞。


  “天地間存在本源,唯有得到本源的認可才能成為位麵之主……你可知道,本源何處來?”


  苦徒看著陸番,道。


  陸番沒有說話,一手撐著下巴,一邊思索。


  爾後,才是猶疑不定的開口:“搶來的?”


  他的本源,的確是搶來的……


  苦徒一滯。


  有些無言。


  “本源……來自高武!”


  苦徒道。


  遠處,杜龍陽和女帝等人倒吸一口氣。


  來自……高武?!


  高武世界麽?

  陸番眉宇也微微一挑,高武?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高武世界的消息。


  本源來自高武,陸番也是第一次聽說,不過,本源的確超出了低武和中武的力量層次。


  “我的虔誠,讓我溝通到了高武佛界的一位真佛……”


  “他看中了我的虔誠,看中了我的實力,若我能突破嬰變,他會帶我入高武佛界!我將成為高武世界的生靈!”


  苦佛滿臉興奮的說道。


  “可是太難了,突破嬰變何等的困難……”


  苦徒搖了搖頭。


  “我找尋了所有的辦法,我其實也不想破壞天元,可是我沒有辦法,不汲取本源的力量,不汲取足夠多強者的力量,我無法打破桎梏!”


  “無法打破桎梏,我就無法進入真正的高武佛界!”


  “我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你們不明白,中武與高武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唯有入了高武佛界,我才能實現超脫!才能真正成長為至高無上的真佛!”


  苦徒道。


  他看著陸番,眼眸中帶著狂熱。


  “你遲早也會麵臨這個問題,當你四處碰壁,四麵八方都是桎梏的時候,你會有多麽想要打破這些桎梏,可是你又會萬分的無力……而這時候,有一條通往至高的路擺在你的麵前,你能抵擋的住誘惑?”


  陸番一手撐著下巴,蹙起了眉頭,最後搖了搖頭。


  “唔……不好意思,我不會遇到這個問題。”


  “我也想遇到桎梏,可是……太難了。”


  或許煉氣一百層後會有桎梏吧……


  可煉氣一百層。


  陸番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抵達。


  苦徒:“……”


  “所以,你便布置了這成仙之局,可笑的彌天大謊?”


  女帝冷冷道。


  她的母親,上一任女帝,就是渡劫飛升而慘死。


  所以,她痛恨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你為了自己的超脫,要毀了天元,要讓所有人為你的超脫而死亡,你的心不會痛麽?”


  女帝質問道。


  “曾經的你也是德高望重的高僧,是救民於水火,拯救萬千人族脫離妖魔迫害的高僧,可是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女帝攥緊了拳頭。


  “天元的本源崩潰後,元嬰境的強者,不會死,隻會變為流浪者罷了……”


  “你們若是能夠奪得一些中武,低武的世界,又能夠活的很滋潤,何樂而不為?”


  苦徒笑了笑。


  “那些黎民百姓呢?”


  杜龍陽目光冰冷。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萬物如野草,他們死了,便又會有新的黎民百姓誕生……你根本不知道這個天地有多大,世界有多少……黎民百姓又有多少。”


  “就如你會在意無數螞蟻的生死麽?”


  苦徒雙掌合十。


  “畜生!”


  女帝怒罵。


  苦徒笑了笑,不以為意。


  陸番一直在聽著。


  這時候,他才發現,他這位麵之主,似乎和這些其他的位麵之主有些不太一樣。


  苦徒的視線橫移,落在了陸番的身上。


  他笑了起來。


  “我曾經勸誡過你,因為我不想隨意的動位麵之主,我不知道你的背後是否站著一位高武的強者。”


  “但是,如今管不得了,我勸誡過你太多次。”


  “如今我隻差一步之遙,汲取了你的力量,我便能完成超脫……真正從本源中沐浴新生。”


  苦徒道。


  他身上強大的氣息開始不斷的蔓延。


  越發的強盛。


  他背後拖曳著臍帶之物,一步一步朝著陸番行走而來。


  端坐在千刃椅上的陸番平靜的看著苦徒。


  他微微眯起了眼。


  “勸誡?”


  “不,你那是威脅……”


  “我陸平安,最受不得的便是威脅。”


  陸番道。


  “威脅你又如何?你不是我的對手,你太弱了。”


  苦徒看著陸番,笑了起來。


  陸番的氣息,苦徒感應的到。


  端坐千刃椅的陸番笑了起來,他的手指在鳳翎護手上輕點。


  爾後,徐徐壓下。


  身軀竟然緩緩的從輪椅上站立而起。


  身上的白衫,隨著他的站立,逐漸從白色化作了黑色。


  可怕的氣息湧動而起,隱隱有黑氣彌漫開來。


  “好久沒有遇到能讓我站起來的對手了……”


  “我陸平安此生,和氣待人,可衝你那三次威脅,我陸平安忍不了。”


  “希望……你莫要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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