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動搖
她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麽，隻是心裏亂糟糟的。
“行吧，那我便不同你說這些了。”
錦願徑自找了一個長椅坐下，太宸宮假山長亭十分之多，曲徑通幽的設計倒是有了幾分帝王後宮花苑的味道。
“那吐真丸，你給墨堯上神服下了吧？”
林月瑤點點頭，卻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等等，錦願，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怎麽知道我會給師傅服用吐真丸？”
她望著錦願，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眸中有些說不出的情緒。
“月瑤仙子，你不必如此戒備。”
錦願緩緩靠前，柔聲而言，“我知道你肯定覺得我給的丹藥是增強仙術的，所以我料定你會給墨堯上神服下，隻是我不想的是，服下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著實讓我有些驚訝。”
錦願頓了頓，繼續說道。
“不過倒是也無礙，有了這吐真丸，墨堯上神就算再口是心非，也會說出真話來吧？”
林月瑤依舊一頭霧水，她一臉茫然，神情木訥。
“錦願，你在說什麽呢，為什麽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啊？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墨堯上神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錦願皺著好看的眉眼，她深刻懷疑林月瑤到底是不是正常人，正常人都知道好吧。
“不是吧……”
墨堯喜歡她，這怎麽可能呢！
“不不不，你一定弄錯了，我資質平平，還是剛入了仙籍，要說和師傅唯一的交集就是那日我不小心吃下釋靈果，成了他的徒弟，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所以，錦願，這是不可能的事啊。”
林月瑤一直在否認，她一直不承認，心中的訝異多過下意識的感情。
“月瑤仙子。”
錦願微微歎息，“很多事都要自己去發現，你和上神也是。隻是，在你來天界的時候，我第一眼便看出上神喜歡你，你可知，是為何？”
那雙美眸之中充滿著堅定與認真，此刻正在緊緊的盯著林月瑤。
林月瑤搖搖頭，她不知。
“因為，我也曾愛過一個人，所以我知道，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怎樣的，是關心，是在意，是寵愛，更是……躲避。”
“難道你沒發現麽，墨堯上神似乎很少正眼看你。”
無數的畫麵朝著林月瑤席卷而來，她的腦海中一次又一次的出現了那抹清冷的紫影。
“我原以為那是因為師傅本就是性格清冷。”
“是清冷沒錯，又不代表不看人。”
聽著錦願的話語，林月瑤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或許她需要一段時間去反應與回想，“錦願，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隻是，我需要時間去考慮一下。”
清高如斯的上神，尊貴不凡的墨堯，真的看得上她嗎？
“不過我還是不明白，這到底怎麽看出來了的呢？從我第一次和師傅去東海，我就開始搗亂，我不會使用綾羅不小心進了師傅的浴室，還誤食噬魂散，害得師傅為我折損五百年的修為。”
“我這麽一個惹事精，為什麽還會喜歡我呢？”
權衡再三，林月瑤終是將心中的疑問統統問出，話憋在心裏著實不好受。
“等等……你說綾羅？你用淩亂進了上神的浴室？”
錦願眼眸光亮，似乎捕捉到了什麽敏感的信息。
林月瑤點點頭，輕聲而言，“是啊，這有什麽問題嗎？”
“你說說看，那綾羅，是個什麽用處？”
“不就是……可以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嗎？”
……
深夜，霜露凝重，微風噬骨，這如同秋日一般蕭瑟的氣息，很符合林月瑤此刻的心情。
“月瑤仙子，真不是我說你，既你知道這綾羅的用法，那你怎會不明白呢？其實啊，你心裏一直想的，都是墨堯上神啊。”
白日與錦願的對話飄蕩在耳畔，她沒談過什麽戀愛，對感情之事向來木訥。
“唉，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了自己的師傅嗎？”
林月瑤捂著耳朵，將腦袋埋在被窩之中，羞恥的感覺一次又一次的襲來，按照天界之規，這事兒若是真的，傳出去，估計得被四海八荒笑個千年吧？
“算了算了，不想這些了，還是先睡覺再說吧！”
林月瑤嘟囔著說道，正欲要睡去，卻聽見一陣熟悉而悠揚的琴聲，是小狐狸仙！
“小狐狸仙，你怎麽過來啦？”
她探頭探腦的跑出去，這次，不是在十裏桃林，而是在太宸宮之前。
男子一襲玄袍，眉眼如畫，氣宇軒昂。
“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
夜銘依舊帶著標誌性爽朗的笑容，然而眉眼之中有著一絲抹不去的憂愁。
林月瑤臉頰微紅，不經意的咳了幾聲掩飾尷尬，“咳咳！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們是情侶似的！”
“情侶？”
“那個就是我們人間對於兩個相愛之人的稱呼啦。”
夜銘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瞥向林月瑤，想問什麽，卻始終沒問出口。
“你應該有事找我吧？說吧，是什麽事呀？”
林月瑤笑意盈盈，她拍了拍胸脯，熱切而真誠，“為朋友解憂，我可很樂意做呢！”
“沒什麽事兒，我就是想來問你一個問題。”
夜銘咽了咽口水，試探性的說著，“月瑤仙子，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身邊有一個一直喜歡你的朋友，他為了和你在一起可以扔下所有，那你會答應他嗎？”
月色皎潔，擋去了夜銘額頭上的細汗，他在緊張。
“這個……這個得看我是不是喜歡他吧？隻有互相喜歡才能在一起呀。”
林月瑤倒是認真的答題起來，她根本沒去思考這話背後的真正含義。
“可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啊，那假如這位朋友又是急著被逼迫成親，你身為他的好朋友，難道不願意幫他一把，和他假意成親嗎？”
“那倒是可以欸。”
林月瑤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說著，“那這個忙，我確實可以幫一幫。”
她來自觀念開放的現代，在21世紀，這樣的合約情侶，幫忙瞞著那些逼婚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倒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