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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上任

  曾一鳴苦笑一聲,那蓬鬆的長發下一雙眼神黯然失色:“少卿能有如此決心,我們應該為他感到高興才是,諸葛兄切莫如此喪氣了。”


  諸葛霜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那此番,祝你們一路順風。”


  徐少卿放聲歌唱,哈哈大笑轉生而去:“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謫居正是君恩厚,養拙剛於戍卒宜。”


  隨著徐少卿的聲音漸漸遠去,諸葛霜喃喃望著他們兩人的背影,閉著眼睛長長的吸了口氣,再次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諸葛霜的眼眸中閃過一道銳利無比的鋒芒,斬釘截鐵道:“少卿好走,待你身死那日,便是我揮兵為你報仇之時。”


  徐少卿最終還是走了,帶著滿腔的熱血,毅然投向了那危機重重的飛鴻府。


  諸葛霜離開涼亭,有些失神的回到王府。


  “人生知己難求,如今卻接連而去。”諸葛霜在院子中看著碧波池水,喃喃自語。


  蘇沫走到諸葛霜的身前,微微一笑道:“世事無常,你也不必如此悲傷,既然該發生的早晚都要發生,你又何必再繼續苦惱下去。”


  “多謝王妃提點了。”諸葛霜雖然心中知道,但還是難免一陣傷心失落。


  蘇沫款步姍姍地走到諸葛霜麵前,背對著他頭看向遠方,輕聲道:“此番曾一鳴也去了安陽府,隻要那曾一鳴懂事,安陽王是不會拿他怎麽樣的,你可以放心。況且這曾一鳴是你的好友,若是能將他說服,則是最好的辦法了。”


  諸葛霜渾身一震,剛剛心中悲痛,倒是沒有想到這些事情來。現在經蘇沫提點,心中也有一些釋然,曾一鳴其實早就對現在的皇帝有所不滿,不然也不會滿腹經綸而故作消沉,不參與朝政的事情,此番前去安陽府,也不過是被逼無奈罷了,若是自己能說服曾一鳴,不僅他的命可保,可以說也給自己這一方拉來一個極大的助理,對於日後北冥玄的事情,也可以多一分力量了。


  “多謝王妃提醒,既然王妃能有救一鳴的法子,不知可還有救少卿的方法麽。”諸葛霜實在不忍心看到徐少卿一家不久之後,就會遭到付江龍的毒手。


  蘇沫搖搖頭,有些無奈道:“徐少卿性格剛烈,而且又是剛正不阿,此番前去飛鴻府,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和平陽王產生矛盾了,若是徐少卿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好,可惜他偏偏不是這樣的人。”


  諸葛霜有些無奈的點點頭,對於徐少卿的性格,他是清楚無比,就和以前的自己一樣,看不得半點的邪惡,一旦被他知道,必然要揭發出來。


  “少卿,我也幫不了你,那就聽天由命吧。”諸葛霜長長的歎了口氣,起身往回走去,準備過兩天,就親自去一趟安陽府,先和曾一鳴好好的談談。


  蘇沫看著此時的諸葛霜,那孤寂蕭索的背影,心中默默地哀歎了一聲:人之一生猶如幻境,其間兄弟情誼縱橫不得聚,但終殊途同歸,其結局皆為羽化矣。


  於此同時,與大鳳朝有一江之隔的宏景國正在殿中討論著此番前去大鳳朝的結果。


  太子風清逸瀟灑自在,站在大殿中侃侃而談,將此番所看到的大鳳朝的情況一一都講給了在場諸位大臣聽。


  丞相拓跋真聽完,露出讚賞的神色點點頭道:“殿下此番果然沒有讓我等失望,帶回來這麽有利的消息。拿下那鳳朝可以說是指日可待了。”


  風清逸搖搖頭:“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


  皇帝風弘治有些不解道:“皇兒,既然現在已經是鳳朝最為空虛的時候,我們若是舉兵北下,他們幾頭無法兼顧,必然會手忙腳亂,當時候我們趁勝追擊,一路直取京城,這鳳朝便是唾手可得之物。這樣可有什麽不對?”風弘治的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風清逸搖搖頭,對於風弘治的看法並沒讚同,立馬舉例辯證道:“上次兒臣已經根據鳳朝的天險啟庸關說過,我們若想攻破啟庸關,必須用成倍的兵力,才有可能攻破這道防禦。現在出兵,顯然不是最好的時機,如今鳳朝勢力四分五裂,各地藩王圖謀不軌,而今那日在宴會上,那平陽王似乎已經開始對鳳朝的皇帝虎視眈眈了,依兒臣看,要不了多久,那平陽王就會舉起反旗,一旦平陽王開了一個頭,那麽其餘的藩王必然也會順勢而起,到那時候,鳳朝烽煙四起,舉國內亂,肯定是最為微弱的時候。”


  “殿下的意思,是在他們內戰的時候,我們在出兵攻打麽?”丞相拓跋真道。


  “非也,如果我們此時揮兵北下,不僅討不到絲毫便宜,可能還會因此而激怒鳳朝的幾個藩王。因為那時候的我們,就像是一個外人,雖然他們自家人打得火熱,但是一旦我們插手,他們必然會先把我們這個危險的因素排除,然後在繼續內戰,所以我們出兵的最好時機,便是在他們內戰打完,這時候也是他們最為虛弱的時候。”


  風弘治坐在大殿之上哈哈大笑:“皇兒一番見識,真是讓朕大開眼界啊。”


  拓跋真也被風清逸一番推論給深深的折服了,讚歎道:“我宏景國能有殿下,真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福氣。”


  吳定清站在一旁,倒是沒有想到這麽多彎彎拐拐的東西,以為回來後就能有仗打,結果卻還要等個不知道幾年的時間,心中頓時就萎靡了,一臉不振的樣子。


  風清逸非常了解吳定清的性格,轉身對吳定清道:“吳將軍不必如此垂頭喪氣,按照我的猜測,那平陽王起兵之日,最長不會超過一年,最短也不會超過三個月。鳳朝皇帝不是傻子,必然看出了幾個藩王的迥異,肯定在想辦法如何壓製這些藩王,到時候一個不慎,吧這些藩王逼急了,也就是天下烽煙四起之時,到時候自有吳將軍用武之地。”


  吳定清用力點點頭,嘿嘿一笑。


  風清逸嘴角滑過一個優美的弧度,雙眼望著殿外那一抹緋紅的紅日,充滿了無限的鬥誌。


  北冥玄,終有一天我會和你一決高下,看看誰才是這天下的霸主。


  在風清逸的心中,任何人他都沒有放在眼中,即使在鳳朝見到平陽王付江龍,安陽王喬不忌這樣名噪一時的人物,他都沒有把他們真正的放在自己對手的位置上,這些人對於他來說,最終不過是曆史的塵埃,當一切塵埃落定,他們到最後也不會被日後之人記起。


  隻有北冥玄,在那一日他主動前來天音寺見風清逸後,風清逸便從那人的眼神中看出了重重的不凡,那傲視淩雲,睥睨天下的眼神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從心底發出這樣的眼神來。


  風清逸自幼研究奇書,對於五行相術,奇門遁甲亦是有所涉獵。


  記得在一本殘缺的古籍之中,就有對北冥玄這種麵向的解釋,上麵隻有寥寥八個字,卻已經足夠了:身登九五,俯瞰蒼生。


  當然,風清逸不會因為僅僅是相術一門,就如此看重北冥玄,還有一方麵就是他看人的能力。


  風清逸觀人級準,幾乎隻要他看過的人,基本這人未來能夠走到哪一步,風清逸也能有個大概的推測。


  不過北冥玄給他的感覺,卻像是一個無底的深淵,讓看永遠看不清其中的深淺。


  宏景國沒有鳳朝那麽多的兵馬,不過他們四方卻是沒有什麽壓力的,在宏景國的南上地帶,乃是一片極寒之地,根本無法住人,四方也有瀾滄江為天然的屏障,不像鳳朝南上之地,還有犬戎等少數民族的作亂。


  宏景國全國的兵力總共估計在一百萬之間。其中有三十萬是在鎮守邊關,同時防止鳳朝有什麽異動,其餘的七十多萬兵馬,則是分散在宏景國首都臨近的幾個軍事要地之中,一旦首都有什麽緊急的問題,那麽這些軍隊便會立馬前來支援,可以說整個宏景國的首都,猶如一麵銅牆鐵壁,根本打不進去。


  宏景國早朝之後,風弘治命令太子風清逸和丞相拓跋真留下。


  風弘治托著已經有些病態的身體,帶著兩人來到了禦書房。


  剛剛關上禦書房的大門,風弘治就再也忍不住,連續不斷的咳嗽起來,那痰中還有一絲的鮮血。


  “父皇!”風清逸心痛了喊了一聲,風弘治為了他日後的地位能夠穩固下來,不惜強托著生病的身體也要堅持早朝。


  “為父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些日子皇兒你要在朝堂之上盡量的表現自己,樹立自己的威望,這樣才能做好我的位置。”風弘治說罷,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拓跋真眉頭緊鎖,他是最早知道風弘治身子不行的。風弘治雖是年近花甲之人,本來是還有好多年可活,可惜年輕時太過拚命,一直落下了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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