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恩怨
夜色如畫，繁星漸稀，遠望天空銀河之上，一片璀璨光芒。
又到了用膳的時候，蘇沫和風清逸早已經和風弘治坐在一起，看著一道道美味佳肴漸漸呈上來。
今晚的菜比較簡單，一共也就十幾道菜肴，像山珍刺龍芽，掛爐山雞，蓮蓬豆腐則是放在其中，湯菜則是換了個口味，換成了龍井竹蓀湯。
試吃的太監拿著就站在蘇沫和風清逸的麵前，隻見他從一個精致的小盒子中先是拿出銀針，在每一個菜肴上麵都試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什麽問題，又拿起筷子將每一道菜品也都一一嚐試。
嚐完後，那人放下筷子，恭敬道：“皇上請慢用，無毒。”
在一旁的蘇沫一直在默默的觀察著這人，見他身材高挑，比列均勻，而且十指纖纖，猶如春蔥般白皙。
這似乎不是一個男人應該有的膚色，蘇沫淺淺一笑在心中道。隨後蘇沫像風清逸投遞了一個細微的眼神。
就在那人準備退下去時，風清逸忽然叫住了他：“回來，誰說讓你離開了。”
那人神情一愣，身子有些僵硬的轉過來，低聲道：“殿下可還有什麽吩咐。”
“把這碗湯吃了。”風清逸用手指了指哪一晚龍井竹蓀湯。
風清逸並不知道這碗湯是不是有古怪，但剛剛蘇沫提醒他就應該沒錯了。
那人忽然愣住了片刻時間，目光中猶豫不定，正當他咬牙準備去喝湯時，風清逸淡淡道：“不必再裝了，說罷，你為什麽要謀害我父皇。”
“殿下在說什麽？怎麽奴才聽不懂了。”那人的語氣絲毫不顯得畏懼，似乎早已經料到終會有這一天，看得很是淡然。
風弘治渾身一震，將目光直直的鎖定住那人的眼睛，手忽然有些顫抖起來。那人似乎在可以回避風弘治的眼神，將頭低了下去。
“皇兒，朕不是叫你不要查這件事情麽，為何不聽朕的話。”風弘治的語氣中已經有些怒氣了。
“兒臣又如何能忍心看著父皇每日受此毒害而視若無睹。”風清逸苦苦道，隨後目光一厲，冷冷地看著那人，“還敢狡辯，你剛剛以為我們沒有看到你在湯裏麵下毒了麽，不然叫你喝湯，你為何要停頓片刻，分明就是做賊心虛。快快老實交代，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毒害我父皇。”
蘇沫此時也十分期待這個人到底是誰，因為他剛剛看這人下毒的手法，竟然和自己的手法頗有相似之處，仿佛一脈相承。
“將你的人皮麵具拿下來吧，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隱瞞也是沒什麽用的。”蘇沫淡淡道，目光遊離在那身的身上。
風弘治知道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在選擇逃避也沒有什麽用了，看著那人的目光喃喃道：“真的是你麽，恭親王妃。”
在風弘治的記憶中，當年那件事情後，隻有這恭親王妃僥幸逃脫了。
那人冷哼了一聲，一雙惡毒的眼睛似乎要把風弘治的心都剜出來。他伸出左手，在自己額頭上一扯，便將臉上的麵具剝離下來，隻見一個麵色白皙，眉似遠山，眼如秋波的女子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謀害風弘治的人，居然會是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絕世佳麗，這一時間的確是讓眾人都沒有猜到。
雖然歲月沒有給他的臉上多出些許皺紋，但是依舊不難看出她至少也是四十歲以上的女人了。
在見到這女子的時候，不僅驚訝和風弘治和風清逸，其中最為震驚的當屬蘇沫了。
“小姨。”
蘇沫開始看到這女子的麵貌的時候，就感覺有一些熟悉，隨後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兒時的畫麵，差點就喊出了聲來。
蘇沫心中有一百個疑惑連連不斷的冒起來，小姨為什麽會出現在皇宮之中，而且好像還是這宏景國什麽王爺的王妃，而且似乎看樣子他們之間還有一些仇恨在其中。
原來蘇沫的母親並非沒有姐妹，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妹妹，叫玉鴻雁。在蘇沫兒時的記憶中，那時蘇沫還隻有七八歲，玉鴻雁經常會陪她一起玩耍，但是之後就不知道為什麽就一直沒有再見到過小姨了。
“現在被你發現，沒也不能能在為我夫君報仇，活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殺了我吧。”玉鴻雁斬釘截鐵道，根本就不畏懼生死。
風弘治的臉色變得非常的憔悴黯然，十分惋惜痛心道：“當年都是朕一時急功近利，害的你家破人亡，是朕的錯啊。你來報仇也無可厚非。”
玉鴻雁冷冷道：“虛偽，現在說這些還有用麽，你現在後悔了難道我的夫君就能活過來了？你要是覺得愧疚，你為何不現在自絕於我麵前，裝什麽大義淩然。”
“混賬，有你這麽對當今皇上說話的麽？”風清逸實在是受不了玉鴻雁說話的語氣，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玉鴻雁嗬嗬一笑：“什麽皇上，在我看來連一個普通人都還不如，普通人都能分清好壞，但是這皇上當年卻不問青紅皂白，屠殺恭親王府滿門一百三十九口人人，若非我會武功，也絕不會有生還的可能。”
風清逸渾身一震，被這個驚人的數字嚇得有些說不出話來，當年父親居然還做過這樣的額事情麽。
風清逸將目光移向了風弘治，似乎是在尋求一個答案。
蘇沫心中泛起苦澀，為何母親兩個姐妹的下場都是如此的淒涼，看著玉鴻雁的眼中有著一絲的同情的意思。
風弘治神色十分痛苦的點點頭，那一段往事，是他如今最不願意回憶的事情。
“都怪我當年一時疏忽大意，才導致了這樁慘案的發生……”風弘治長長的籲了口氣，開始講述那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往事。
那時候，大概是在十七八年前，這已經是風弘治登上皇位的第六個年頭，不過這一年，卻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先是與鳳朝的交戰，隨後國內藩王割據，擁兵自立。
風弘治龍顏大怒，便禦駕親征，由於邊關之地同樣是易守難攻，風弘治便放下了邊關的戰事，將所有重心都轉移到國內擁兵自立的藩王上。
風弘治帶領全國大軍南征北戰，經過三年的時間，終於平定了所有的叛亂，國家也開始漸漸的安定起來。
就在風弘治準備班師回朝，好好休息一番的時候，忽然有將士傳迅，恭親王在京中謀反，欲奪皇位。
這恭親王就是玉鴻雁的夫君，風紅葉。
風弘治由於每日都在腥風血雨中度過，戾氣十分深重，一聽到又有王爺要想做自己的位置，想都沒想，直接揮兵回京，隨後直搗恭親王府，一進門來，見人就砍。
那一晚，整個恭親王府都被鮮血所染紅了，很多人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就被沾滿鮮血的刀砍下了頭顱，整個恭親王府仿佛置身於十八層地獄一般恐怖。
風弘治那時候也殺紅了眼，根本就不管是誰，見人就砍，甚至還有一些是自己人都砍死了不少。
玉鴻雁的夫君風紅葉就是在那晚，死於風弘治的亂刀之下。
那時的玉鴻雁由於武功高強，這才從軍隊之中逃脫。
這件事情不僅給玉鴻雁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同時對風弘治造成的影響也同樣不小，整個宏景國，不知道是誰透露的風聲，說風弘治亂殺忠臣，恭親王一家一百三十九口人都被如今這暴戾的皇上屠戮幹淨了。
頓時間鬧得滿城人心惶惶，害怕當今的皇上那天狂性大發來一個屠城那就不好辦了。
好不容易平息的亂世，結果卻被這個風聲要攪動了好幾起謀反的軍隊。
當時丞相拓跋真還是風弘治的軍師，感覺到這件事情應該是有人在故意謀劃，在苦苦追查之下，風弘治和拓跋真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就在那晚，前來傳訊的之人就是那有如今謀反之人的心腹，故意在風弘治神誌有些模糊的時候假傳消息，然後讓風弘治狂性大發，鑄成大錯。
風弘治知道這件事情真相的時候，已經是他將最後一起叛軍剿滅時才知道的。
當風弘治當時知道真相的時候，猛地就跪在了地上，仰天長哭，自己對不起恭親王府的一家大小，當時還是拓跋真安慰，風弘治才從痛苦中站起來。
不過這些年來，風弘治一直備受著煎熬，時常一閉上眼睛，那恭親王府滿是鮮血的樣子就不斷地浮現在他的眼前，讓他這麽多年來，都沒有怎麽睡過一次好覺。時常因為一個個的噩夢而被嚇醒。
如今報仇的人已經來了，風弘治的心忽然有些坦然起來，心中那積鬱多年的痛苦似乎在看到玉鴻雁的那一刻，就好像一股洪水般傾瀉了出來。
蘇沫和風清逸聽著風弘治當年的往事，都不禁是一陣唏噓不已，沒想到當年的宏景國還有如此不堪回首的一麵，蘇沫還一直以為宏景國一直如表麵上的那麽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