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結發難白首
付江龍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連忙道:“王妃,那該怎麽辦。”
蘇沫搖搖頭道:“王爺也不必過於擔心,待一會兒郡主服下我開的藥方之後,再看情況,既然我來了,就斷然沒有治不好的人,隻是比較麻煩而已。”
付江龍聽後,這才鬆了口氣。
徐少卿在一旁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色十分的沉重,心中像是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但是哪裏不好,一時半會兒又說不上來。
沉默半晌之後,見這裏有蘇沫在,付青蓮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危險了,就開口道:“王爺,王妃,既然這裏沒什麽事情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付江龍點了點頭,眼中忽然滑過一抹異色。
蘇沫看著他的背影,在心中歎了口氣,神色間頗有些複雜,他當初辛辛苦苦搜集的罪證,卻被自己一把火燒了,要是被他知道,不知道又是作何感想。
徐少卿離開郡主府後,便加快了腳步,仿佛家裏出了什麽事情一樣,讓他的心情極為不安,一路上磕磕絆絆,有好幾次都差點摔倒,忽然胸口一痛,眼淚不知道怎麽就突然流了下來,胸中湧起一股酸澀之感。
回到家門口後,他才長長的鬆了口氣,不過院子裏一片淒冷,平時這個時候,婉容都應該在打掃院子才對,今天卻一反常態,有些不正常。
“婉容,我回來了。”徐少卿吆喝了一聲。
整個院子裏沒有一點回應,冷清的讓人有些可怕,微風輕輕的吹起院子裏麵的落葉,仿佛還帶著一絲森然的寒意。
他心中一緊,立馬衝進了屋子裏麵。
沒人!
“婉容!”這一聲已經是用吼的了。隨後他又快速的衝到臥室裏麵,隻見臥室中的一切讓他愣住了。
三尺白綾懸掛於橫梁之上,婉容麵無表情的掛在上麵,那臉上還有不舍的淚珠,還有那痛苦的模樣。
徐少卿連忙搭起板凳,痛心疾首的將婉容取下來,隨後抱著她的身子嚎啕大哭起來:“婉容,你怎麽這麽想不開啊,我們不是一直都過得好好的麽,你為什麽要做傻事,你讓我今後一個人還怎麽活。”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
曾經恩愛十幾年的夫妻,如今卻天人永隔,所有的一切都隻能變成回憶,再也無法享受彼此間帶來的快樂和溫存,連最卑微的微笑,也無法再看到,這又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徐少卿將婉容緊緊的摟在懷疑,死死的摟著她,目光之中已經有些空洞起來,喃喃自語道:“不會的,婉容不會死的。”他忽然想起了蘇沫,什麽也不想,抱著婉容就衝了出去。
一路上,也不管路上的行人如何看他,不要命的衝向郡主府裏麵,心裏麵卻沒有感到一絲的疲倦,腳下像是用使不完的力氣。
平時跑這麽一點路程就要累的氣喘籲籲的他,現在硬是沒有歇過一口氣。
沒過多久,徐少卿就已經抱著婉容的屍體來到了郡主府,放聲大喊道:“王妃,求你救救我的妻子,王妃!”他也不再顧及什麽形象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著。
此時馬思遠還在外麵抓藥沒有回來,蘇沫也正好用銀針穩住付青蓮的毒素,準備休息一會兒,就聽見了徐少卿的哭喊聲,撕心裂肺,聽得令人心痛。
她立馬走出屋子,就看見徐少卿抱著一個女子,跪在了他的麵前,不住的磕頭:“王妃,你是神醫,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你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你先不要著急,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我說一下。”蘇沫歎了口氣。
徐少卿便將會去所看到事情,都一一講了出來,同時淚水止不住的留下,身子顫抖不已。
蘇沫看著徐少卿忽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心中一痛,看了一眼他懷裏的婉容,長長的歎了口氣,無奈道:“少卿,你就不要欺騙自己了,你的妻子已經死了,我也不是神仙,能夠讓人起死回生。”
“不,婉容沒死,沒死,求求你看一眼,就看一眼好麽。”徐少卿已經近乎瘋狂,腦子裏完全不相信這個事實。
蘇沫心有不忍,低著身子裝作很認真的樣子看了看婉容。
徐少卿見蘇沫看了,露出癡癡的笑容:“王妃,婉容還有救的,對不對,他還沒死,對不對。”
忽然蘇沫看到在婉容的脖子上麵,分明有兩根手指印,若是不細看之下,根本無法分辨出來。立馬想到一種可能,婉容不是自殺,而是有人殺了婉容,隨後在造成了自殺的假象,她回頭看了一眼麵色冰冷的付江龍,心中忽然一寒。
除了付江龍,她再也想不到還有誰能夠下此毒手。
其實就在知道付青蓮還有救的時候,付江龍就打消了要殺了徐少卿的想法,既然他已經取了自己的女兒,那就應該一心一心的對待付青蓮,至於婉容,確實是不應該留在這個世上了。
所以在徐少卿回去的前一天,他就命馬思遠去了徐少卿的家,將婉容殺死,然後造成自殺的假象,就是為了讓他能夠全心全意的對待自己的女兒。
本以為徐少卿對待自己的妻子,感情也不會深到哪裏去,不然也不會叫自己的妻子來和他一起吃苦了,不過現在他這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倒是大大的出乎了付江龍的意外。
付江龍見蘇沫看了他一眼,心中一驚,心道,這王妃果然不簡單啊,居然如此之快就想到了本王的頭上來,看來以後在不可小瞧她了。隨後冷哼一聲,目光直視著蘇沫,半點都沒有退讓。
蘇沫歎了口氣,知道現在並不是將真相說出來的時候,也就沒有說出婉容並沒是自殺,有些哀傷的說道:“少卿,婉容已經死了,你就不要再欺騙自己了,好好的將婉容安葬了吧,這也是對婉容的尊敬啊。”
徐少卿死死的抱著婉容,努力的搖著頭道:“不會的,婉容不會死的。”
付江龍見徐少卿一個大男人,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如此不成樣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怒喝一聲:“一個大男人像個娘們一樣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
“去把婉容好生安葬。”他吩咐一旁的下人道。
不過徐少卿卻始終不肯鬆開婉容的手,付江龍冷哼一聲,上前一巴掌打過去,直接將徐少卿打飛,下人也趁著這個時間,將婉容帶走了。
“不要搶走我的婉容!”徐少卿哭喊著,但是這些人並不理會他,反而越跑越快,不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沒用的東西,我女兒怎麽會喜歡上你這樣沒有骨氣的男人,本王今天就要打醒你!”說罷,付江龍抬手又是一巴掌,徐少卿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五根手指印。
徐少卿無力的倒在地上,忽然露出一抹譏諷的神色:“打死我吧,婉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蘇沫見此,搖了搖頭,也不想在看到徐少卿這個模樣,畢竟他怎麽說,也是諸葛霜的至交好友,上前左右拿出兩根銀針,刺在他的太陽穴上麵:“好好的睡一覺吧,但願醒來之後,你就不會這麽痛苦了。”
說罷,在銀針的刺激之下,徐少卿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付江龍擺了擺手,命人將他抬進了屋子裏。
蘇沫沉吟半晌之後,還是忍不住說道:“王爺此舉,怕是有些殘忍了吧。”
為了一己之私,強行迫害,讓人遭受生死相隔之痛,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確實有些殘忍了。
“嗬嗬,殘忍,從王妃口中說出殘忍二字來,不覺得可笑麽。再說,本王的女兒,豈能讓別人的女人來一起分享他的丈夫。”付江龍冷冷道,語氣冰冷,仿佛根本就沒有把殺了婉容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蘇沫一愣,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做的事情,也確實好不了多少,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說,隻怨這世間有太多的不公平,太多的羈絆,有時候並不是不願,就能解決一切問題的。
沒過多久,馬思遠親自將藥煎好,蘇沫伸手點住付青蓮的咽喉,吹涼了藥水,一口一口的喂盡她的嘴裏。
待藥喂完之後,蘇沫又將付青蓮扶起來,隨後對一旁的付江龍道:“王爺,請坐上來,與郡主雙掌相對。”
付江龍想也沒想,盤坐在對麵,將付青蓮的手輕輕托起來,看著自己女兒現在此番模樣,心中愧疚,悔恨,心痛之感一起湧上心頭。
“王爺,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蘇沫一句話將付江龍從自責中拉回來。
整個屋子忽然安靜了下來,馬思遠在一旁緊張的看著,心中仿佛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在壓著他喘不過氣來。
隻見蘇沫先是七根銀針,插在付青蓮全身七個大穴,隨後雙掌在抵在她的後背上,緩緩的運起內功來。
本來是沒有這一步驟的,由於付江龍先前在付青蓮體內輸入的真氣太過龐大,以付青蓮的底子,根本就無法吸收如此浩瀚的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