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渚雲低暗度
對於兩人的話語,柳含煙此刻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目光還是一直在凝視著雪隱遠去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好想上前拉著雪隱,讓他和他一起,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楊管事見現在大概的事情已經明了,這會兒也沒什麽好繼續說的,拔出手中的長劍,淡淡道:“小夥子,我們剛剛還沒打完,你既然要拉幾個墊背,那就來試試,看看能不能把我拉下去吧。”長劍一樣,發出一聲清脆的箏鳴,仿佛龍吟之聲,攝人心魄。
“來就來,我還怕了你不成麽。”柳殘陽將自己的妹妹擋在身後,拔出腰間的軟劍,輕輕一抖,劍身由軟便硬,泛起一絲冷光。
風雷電三大侍衛見楊管事要準備親自動手,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掠陣。
蘇沫看來一眼那長老,嘴角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知道你又能接下我幾針。”蘇沫衣袖之中的銀針早就已經捏在了手中,隨時的可以爆發出去。
“廢話少說,你要戰,老夫便陪你一戰。”長老冷哼一聲,大手一揮,頓時拳風湧動,腳下四平八穩,紮了一個抹布,看樣子似乎在蓄力一個非常厲害的招式。見柳殘陽怎麽說也說不走,知道今天晚上若是不全力以赴,估計日後也沒有這個機會了,當即連壓箱底的功夫也準備用處來,要是能一掌將蘇沫打死,那邊是最好不過,打不死打殘也行。
對麵的蘇沫也感覺到了這長老掌上的威力,臉色也變得謹慎起來。這邊還在蓄力,楊管事和柳殘陽又打得難分難解起來,兩人都是劍道高手,這用起劍來,隻見劍影翩翩,兩人的身影又都奇快,婉若遊龍,翩若驚鴻,月光之下,隻見其影,不見其人,一時間打的是難分難解。
楊管事比柳殘陽,也隻是高出那麽一點點,並沒有太大的優勢,這一刻他沒有必要和柳殘陽演戲,認真對敵,長劍在他的手中,揮舞地滴水不漏,仿佛一塊密不透風的牆一樣,柳殘陽想要打破楊管事的防禦,沒有一些時間也是不可能。
兩劍相交,火花四濺,他們用的都是平常之劍,交手沒有多久,劍刃之上已經滿是缺口。
蘇沫在沉心應對的時候,餘光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這柳殘陽和楊管事的交手,臉上露出一抹沉重之色,看著樣子,楊管事要輕鬆拿下柳殘陽還是不太現實,估計還是要經過好大一番力氣才行。
就在這恍惚之間,那長老的掌風忽然到了麵門之前,蘇沫眉頭一皺,連忙抽身閃避,匆忙躲開了長老的攻擊,隨後三枚銀針射出,猶如天女散花朝著長老而去。銀針趨勢非常之快,就像是那打雷時的閃電一樣,一晃眼的時間,就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
長老心中一陣,沒想到蘇沫這一手銀針之法居然如此神鬼莫測,自己要是在慢片刻的時間,估計眉心就要中了一針,當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凝神應對,手掌之上,聚集一塊塊猛烈的攻擊出來,一縷縷氣勢非常強大的掌風不住的朝著蘇沫襲來,同時封住了她的準備要閃避的方位,不讓蘇沫抽身躲避。
蘇沫嘴角劃過一抹冷笑,要是這樣就讓你打倒的話,自己對付淩天翔的仇,也就不用再報了。
隻見她淩空一躍就是三丈高,從下往上看去,身後正好是一輪皎潔的明月,長發在空中飛舞,指尖白芒一閃,又是數十根銀針朝著長老麵門激射而去。
蘇沫這一手使用的幾位的巧妙,在巧妙的避開了長老掌風的封鎖之後,立馬改變了方位,指尖內勁凝聚,數十根銀針飛射出去的時候,反過來將長老能夠閃避的路都全部給封死了。上不得,下不去,左右也有先後到來的銀針。
長老一見到這樣的情況,自知憑著自己現在功力,是根本不可能抵擋住這樣的攻擊了,心中萎靡之下,全沒了脾氣,索性也不再做反抗了,反正活了這麽多年,自己也算是活夠了,如今死,也死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蘇沫身上,也不算是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柳含煙此時隔著長老還是有一段的距離,這會兒想救也已經來不及了。柳殘陽眼見於此,也顧不得和楊管事在繼續糾纏下去,不要命的衝向長老,楊管事趁著他分神之際,一掌打在柳殘陽的背上,這一掌足足用了十成的力道,看來是有心要置柳殘陽於死地了。
柳殘陽被打趴在地,胸口之處氣血翻騰,猶如翻江倒海一般難受不止,隨後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就噴在了地上,他心有不甘,目光絕望的看著一心等死的長老,大吼道:“長老還手啊。”
長老睜開眼睛,仰天長歎:“殘陽,含煙,你們保重,老夫走了。”
話剛剛落下,銀針已經飛射到了麵門,如果他真的不躲的話,那麽這些銀針就會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眉心,咽喉,膻中,還有胸口這幾個個個要人命的地方。
“該了結的,始終是該了結了。”蘇沫看著一心等死的長老,淡淡的說了一句,隻要殺了這人,柳殘陽和柳含煙,就沒有什麽威脅性了。
忽而一陣微風吹起,在那天邊皎潔的月光下,一個漆黑的人影恍如長虹貫日,倏然而下,隻見他兩指並攏,一道淩厲的劍氣頓時激射而出,將即將射進長老的銀針全部打飛到了地上,銀針餘力不減,即使被打飛,但是每一根都筆直的插在這青磚石板鋪嵌的地麵上。
隨後,這名男子乘風踏月,款款落在地上,也沒有看蘇沫,而是來到長老的麵前,淡淡道:“長老,你怎麽可以隨便將自己的生死交給他人。”話語之中不禁帶有一絲的責怪之意。
柳含煙和柳殘陽一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立馬鬆了口氣,隻要他來了,那麽他們這一次定然可以安然無恙了。長老睜開了眼睛,看清楚來人之後,臉上露出一抹愧疚之色,低聲喃喃道:“老夫有愧主上所托。”
“勝敗乃兵家常事,沒有誰能夠一直穩超勝券。”說著,他忽然轉身看向蘇沫,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說的對麽,蘇王妃。”
蘇沫神色一愣,隻見這男子麵如冠玉,劍眉星目,一雙漆黑的眸子睥睨天下,一襲白衣如雪孤傲的站在這裏,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如此的風華絕代,和北冥玄相比,此刻也絲毫沒有遜色多少,正是金錢幫幫主上官飛歌。
“嗬嗬,沒想到這一路上的事情,原來都是上官幫主早就設好的局,本妃倒是沒有想到。”蘇沫嬌俏的笑了一聲,語氣之中含有一抹玩味的笑容,回想起這一路上的事情,幾乎有一大半幾乎都和這個上官飛歌有關係,心中一下子就冷到了穀底。
蘇沫本來就是一個喜歡算計人的主,結果到現在卻被人從頭到尾的算計了一遍,雖然直到現在,上官飛歌並沒有得到什麽實質性的好處,但這種感覺他並不喜歡。
“這點小伎倆,我就知道逃不過王妃的法眼,不過今晚的事情也並沒有什麽在糾纏下去的意思了,你看呢?”上官飛歌目光直視著蘇沫,臉色鎮定自若,仿佛根本就沒有把王府裏麵的守衛放在眼裏,這件事情就這樣了結了,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上官幫主安插探子在我王府裏麵,現在就想這麽簡簡單單的了結了這件事情,莫非是看我王府無人,是可以隨便敷衍的麽?”蘇沫毫不退讓,即使和上官飛歌在明麵上打起來,她也不會有半點懼意,若是這件事情再讓的話,恐怕會讓上官飛歌覺得這逍遙王福也太好欺負了點。
他們本來就是生死對頭,隻是雙方之意沒有將一些爭鬥擺到明麵上來談罷了。
楊管事對於這件事情,和蘇沫的想法是一致的,這麽多年來,這王府裏麵還沒有出過這樣的事情,被人查到家裏麵來了,還不反擊的,手中滿是缺口的長劍一抖,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隻要這上官飛歌言語稍有不慎,他的劍就會直接朝著上官飛歌砍去。
“其實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其實我和王妃是友非敵啊。”上官飛歌將一旁倒在地上的柳殘陽扶起來,伸手點了兩指,隨後灌輸一道真氣,將他的傷勢漸漸穩住。
柳殘陽這才稍微好了一點,強撐著身子,撫著胸口站在上官飛歌一旁。
“哦,恕我眼拙,看不出這麽深遠的關係來,閣下貴為一幫之主,如今做事怎麽如此扭扭捏捏,像個女人一樣,莫非上官幫主是怕了本妃。”蘇沫嘴角滑過一抹譏笑。
上官飛歌當然不是怕了蘇沫,要論武功的話,上官飛歌的真正實力隱隱比之蘇沫還要高上一點點,隻是他這人不喜歡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和蘇沫交手,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麽意義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