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鐵石心腸的男人
“神奇啊!你的身體竟然已經不存在任何問題了!簡直就是奇跡!”蕭延驚訝地說。
蕭延跟沈蒔城自小就認識,在他印象中,沈蒔城待在醫院的時間比待在家裏都多。
早些年,他之前也給沈蒔城做過全麵檢查,沈蒔城的各項指標都不行,以至大病小病接連不斷,好了這個又病了那個,一年中沒有幾天是舒服的。
直到結婚之後,沈蒔城來醫院的次數就開始少了,最後幾乎都不用來了。
沈蒔城冷冷盯了蕭延一眼。
剛才看蕭延皺眉,他還以為身體有什麽狀況呢。
而得到結果,沈蒔城臉上也沒有一絲欣喜之色,隻是讓蕭延把檢查結果給他一份帶回去。
“嘿嘿。”蕭延一邊給他在文件袋裏裝檢查報告,一邊嘀咕,“說真的,有些事兒,是挺玄乎的。這叫做什麽?這就叫做命中注定!我覺得吧,大嫂其實挺好的。八字上跟你是天作之合,性子又溫柔,待人又有禮貌,長得也好看。眼睛的問題隻要慢慢醫治不就行了,這不是大問題,不需要太在意這個。”說著,他抬眼看了一下沈蒔城,繼續道,“當年那個葉蜜可沒少折騰你,我看就是因為葉蜜,你那破命格才會變得更破了!”
蕭延嘰嘰歪歪了那麽多,沈蒔城則坐在那兒麵色淡淡地睨著他。
看到他的表情,蕭延咽了咽喉嚨,閉上嘴什麽也不說了。
不過提到葉蜜,上次她在醫院大廳哭鬧的事雖然沒有傳去外麵,但已經在他們醫院內部傳開了,簡直太無語了。
以前還在大學的時候,蕭延也見過幾次葉蜜,當時就覺得她挺嬌氣,也不懂事。
沈蒔城當時的身體狀況不好,葉蜜還拉著他到處跑到處旅遊,就是為了讓自己開心,為了多拍幾張照片在外麵炫耀。而每次,沈蒔城回來,就要大病一場。
當時他就覺得這個女孩兒不值得,但沈蒔城對葉蜜就像著了魔,誰說她一句不好就跟誰黑臉。
不過現在好了,陰轉多雲。
沒了葉蜜,沈蒔城的日子就順多了。
有了逢塵,沈蒔城的身體就康複了。
瞧瞧,這兩個女人出現在沈蒔城身邊產生的結果,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啊!
按照八字來看,葉蜜可不就是把沈蒔城的命格變得更破了嘛!
他又沒說錯……
蕭延暗自在心裏嘟喃著,安靜的辦公室裏,隻有紙張摩擦的聲音。
那廂,沈蒔城拇指與食指慢慢捏搓,若有所思。
“你真的覺得,逢塵的眼睛可以治愈?”
突然,他來了句。
蕭延嚇了一跳,還以為說了葉蜜壞話沈蒔城張口要罵他。
沒想到提到的卻是逢塵眼睛的問題。
蕭延拍拍被驚嚇到心口,呼了口氣,回答說:“大嫂又不是完全看不見,當然可以治了。平時,她隻是看那本練習視力的書,但是這麽多年了,還是沒有多大變化。不過她很堅持,看得出來她內心裏其實很想看見。隻是這些年,她沒有主動要求過,你也沒有,我們旁人也就沒上心。”
聽到這兒,沈蒔城的眉心緊緊擰起來,唇角緊抿。
是,逢塵她很想看見。
隻是從來不曾開口說過,尤其是對他。
她用手指撫摸聲聲的臉龐,在心裏勾勒樣子。
也曾想用這樣的辦法撫過他的眼睛,但每次都被他狠狠拒絕了。
他一直很排斥她的主動觸碰,也不想在她心裏留下任何可以想象的樣子。
因為他們本來就不該有任何交集,本來就不需要有這些無意義的交流。
他也突然想起那天,逢塵說自己看到了張葉和逢宇的樣子。
為了讓自己複明,她不顧自己受傷的手,願意去流更多的血。
很傻,很蠢,也太執著了。
而想起這些,沈蒔城的心裏,也滋味難辨。
蕭延賊兮兮地撇了沈蒔城兩眼,壓低聲音悄悄說:“你開始關心了嗎?現在關心也不遲。別看大嫂現在對你冷冷淡淡的,等她眼睛能看到了,發現自己的老公居然長這麽帥,說不定就會真的愛上你了。”
沈蒔城頭疼地皺起眉:“麻煩你,閉嘴做事。”
蕭延笑著,把桌上的檢查報告都分門別類一一放好。
他想起逢塵身上的傷,想起上次袁雅來醫院知道了逢塵眼睛的事兒,於是告訴了沈蒔城。
沈蒔城聞言,沒有說話,眸底陰森森地沉著。
袁雅是個沉不住氣的,一定去找過逢塵了。
但是逢塵卻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
難道,非要等出事了,逢塵才會選擇對他相告嗎。
“阿城,大嫂的眼睛是有可能痊愈的,你真的不給大嫂找醫生看看?”這個時候,蕭延又開了口,提議說,“我有個朋友是美國著名的眼科醫生,他治愈了很多類似的眼疾,經驗豐富,要不要請他過來看大嫂瞧瞧?”
沈蒔城接過裝好的文件袋,起身往外走:“不用了。”
蕭延撇撇嘴,對著他的背影罵了句:“你這個人怎麽這樣!鐵石心腸的男人!”
沈蒔城頭也不回地走出辦公室,留下一句話:“過幾天,我會帶她去美國。”
蕭延僵愣在那兒,瞬間紮心了,隻覺這一刻,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地拍。
停車場。
沈蒔城坐在車裏,卻沒有馬上走。
他拿出那隻文件袋,把那些檢查報告都取了出來。
一張一張,他慢慢翻閱。
從前的他,從來不曾見過這樣的身體報告。
他真的已經康複了,因為逢塵的緣故。
在結婚之前,他根本不信。
他恨那個所謂的批命的高人,更恨自己病弱的身體。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厭惡嫁給他的逢塵。
逢塵的存在,就好像是在諷刺。
諷刺他這一生天命病弱,諷刺他隻能依靠別人活下去!
檢查報告翻到最後一張,他沉沉閉了上眼,帶回袋子裏,放去一邊。
開車回到家,他沒有開燈。
房間裏,逢塵睡得很熟。
洗完澡,他上床躺下,將身邊的人兒摟緊懷裏。
三年來,這一切就像習慣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