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魏安
翌日,許青的比往常都要早。
天還蒙蒙亮的時候,他就穿戴整齊站在了柴房院裏。
東方天際出現魚肚白的時候,徐青已經砍到了第三根大木樁了。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些粗活就像是跑步走路一樣簡單。
氣血上去了,再加上強化後的斧頭,完美的詮釋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句話。
許青一個時辰之內,就砍了七根木樁,方方正正的堆放在院子一角。
之前張老漢剩下的那些舊柴火,在院落東麵,每天師兄弟們都從那取,已經慢慢消耗的小了一圈。
他新劈砍堆成的柴火放在院子西麵,經過個把月的積累,已經有後來居上的架勢。
如果有個小孩站在新柴火堆上麵,幾乎可以翻過牆頭去到外邊。
看著七顆大木樁被自己整齊地擺好,徐青長籲了一口氣。
這基本夠了全體徐家幫一天的用量,剩下的時間他可以去做別的。
今天,是頂替上鋪苟師兄練功的日子,得早早準備一下去報到。
許青現在猶豫的是,不知道到時候應該選擇練習身體的哪一塊。
如果苟師兄還在的話,倒是可以請教他一下,怎奈苟師兄回鄉下養傷,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話說回來,苟師兄回鄉下了,昨天晚上那個搬到自己上鋪的人,為何背影那麽熟悉?
許青把斧子放進柴房,又想了一會兒,還是記不起來,幹脆就不想了。
他把袖子放下,走向門口,準備去前麵的演武廳大院集合。
忽然兩個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在外麵響起,似乎有人向這邊來了。
他剛站定身子往門口看去,果然月亮門洞出現了兩個身影,前麵的正是姚三哥,而他身後的則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許師弟,今天又來新人了,分配到你這裏,你教他砍柴吧,以後他熟練了你就可以漸漸離手,跟我們去修行武學了!”姚三還沒有靠近就迫不及待的通知許青這個好消息。
這讓許青有些意外,自己在劈柴上剛有些長進,這就給安排了個徒弟?
等姚三帶著那人走近,許青一下認了出來。
麵前的小夥皮膚白皙,五官清秀,正是個把月前和自己一起在徐家鎮上報名徐家幫的那個年輕人。
沒想到,他今日才前來加入本幫。
本來這隻是一個小插曲,許青早就快要忘了。
誰知道這個節骨眼上遇見了故人,真是有種恍然明悟的感覺。
而且,他也立馬認出來,昨天睡在自己上鋪的那個年輕的背影,就是這位的。
也就是說,原來上鋪的苟師兄一走,新來的這位俊秀後生正好被安排在了他的上鋪,人世間還有這麽巧的事情。
真的是有緣。
那俊秀後生也幾乎在同一時刻,輕聲呼了一句:“這個哥哥我曾見過的……”
聲音又軟又糯,像是標準的姑蘇地方的人。
許青仔細看了看他,這後生麵龐白皙,五官立體,高挺的鼻子尖尖的鼻尖,一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微微泛著藍光,上麵是兩道柳葉般的墨眉,說話時左眉一挑一挑的。
此時青年用修長的手指捂著半露的薄薄嘴唇,看著許青有些驚訝,但是這個表情很快就恢複了正常,變得一臉的漠不關心。
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表情,還是裝出來的。
”嘖嘖,男生女相,大富大貴之人呐……“許青不由自主的感歎了一聲。
他以前就看過推背圖,燒餅歌之類有關命運,人像的書,對這些有些了解,此時忍不住出聲。
那青年明顯挑了挑眉毛,忽然又激動道:“你……你說什麽!真是的……”就像是一個想要發威的小獸,因為某種原因又沒發出來的感覺。
一邊的姚三師兄插嘴道:“行了行了,我想起來了,你倆就是見過。不過許師弟啊,你可別小看這位魏師弟,他不到十九的年紀,就已經是氣血四層的修為了,精力力氣遠遠超過常人。要不是因為家裏有變故,也不會來咱們徐家幫待著,你要好好帶他,以後你在氣血習武什麽的遇到問題,還可以和他討教一下……”
姚三說這些話是語重心長,雖然是好心。
但是看得出來,在他的心裏,似乎許青目前的氣血修為,還不如眼前這個姓魏的青年。
又嘮了一會兒,姚三師兄先行走了,讓許青安頓好塊去前麵演武廳大院集合。
許青和這魏姓青年聊了一會兒,原來這人叫做魏安。
魏安家裏是世代經商,販賣絲綢的,一直在江浙姑蘇一帶生活。
前幾年來到北地經商,遇到劫匪,家裏人有一多半被殺害,剩下一小半被人救下,就再也沒回去,一直在這裏長大。
許青看他把這些悲慘的陳年舊事說的很是平淡,看來已經是沒有陰影了。
這要是放在小說裏,妥妥的主角模板。
也不知道怎麽搞的,魏安給人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受,隨時能欺負的感覺。
至於為什麽會來這裏加入徐家幫,魏安沒有和許青說,隻是讓他趕緊教自己熟悉周邊的環境。
許青也沒有多問,畢竟不管在哪個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隱私。
包括他自己本身也有,沒什麽好追究的。
亂世之中,有時候知道的越少越好。
許青把斧子又給他從柴房拎出來,簡單介紹了一些周圍的情況,以及劈柴的方法,還有每天要劈砍的量,包括柴房多餘的鑰匙,都給了魏安一把。
安頓好這些,許青就讓魏安先自己練練手,他直奔前麵演武廳大院二而去。
演武廳大院,師兄弟們習武發出的吆喝聲,此起彼伏的穿出灰白色的院牆,震人心脾。
虛掩著的墨綠色小門敞開著,幾隻幹枯的楊樹枝從外麵牆頭探進去,似乎每次吆喝聲過後,都會震落幾片葉子。
許青整理了一下衣服,有些惴惴不安。
他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發現幾十個正在練習的師兄弟們並沒有把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這才稍微安心。
師傅徐大興似乎看見了他,遠遠地朝著隊伍方陣裏的一個空位一指。
許青當即會意,快步小跑穿過師兄弟的間隙,到了那裏。
他隱約記得,之前被自己砍傷的那個苟師兄,平時晨練時就在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