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掃地出門
“什麽?”
霍思思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紀慕川跟她在一起7年了,不管她以前怎樣明裏暗裏撒嬌套路他,讓他帶自己回家見家長,紀慕川都沒有答應。
甚至兩人都訂婚了,她都沒有見過一次他的父母。
在霍思思的心裏,一直都認為紀慕川是沒有要真心娶她的。
而現在,在他做了這麽多傷害她的事情之後,居然要帶她回去見家長?
“你沒聽錯,我想帶你見見我的父母。”
紀慕川看著聽到這個消息後,先是詫異,震驚,忽又帶著探究眼神看著他的霍思思,語氣柔軟,接著說道:“本來時機還不是很成熟。但是,我不想讓你覺得你隻是一個可以隨時被人取代的替代品。”
說完之後神色溫柔,似乎自己都被自己的說法給感動了。
而他的聽眾霍思思卻在猛掐自己的大腿,思考這是不是一個夢。
冷漠霸道又高高在上,甚至自以為是的紀慕川,怎麽可能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霍思思心情複雜,看向紀慕川的眼神依然充滿了疑惑:“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我在你心裏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
紀慕川幽黑深邃的眼睛裏,流淌著一種霍思思從未看見過的繾綣神色:“沒錯。”
霍思思心裏震動,似有人在她心裏敲著陣前鼓。
在他眼裏仿佛能看到比山間溫泉還暖人的眸光。
那種,能讓人深陷不能自拔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算不得陌生,她在那些他跟那個叫夏如南的女人的照片上見到過。
她那時就曾想過,或許一個男人真的愛一個女人的時候,都是這樣溫柔的吧。當他的眼光落在你身上的時候,你會感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所有的溫柔和善意。
可是霍思思不敢相信這樣的溫柔是屬於自己的。她不斷提醒自己清醒一點,不能被紀慕川偽裝出來的溫柔給騙了。
你忘了他無視自己的存在,四處留情媽?
你忘了自己前段時間出車禍是為了什麽嗎?
你忘了他說過你永遠不可能是那棟別墅的女主人嗎?
你忘了自己本身就隻是他心中白月光的替代品嗎?
你忘了這段時間他是怎樣縱容別人欺負自己的嗎?
哪可能有什麽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說法。一個男人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突然愛上一個跟了他七年都沒有放在心裏的女人。
她低頭,大腿的肉已經快要被她自己給掐青了。
紀慕川微微皺眉,這反應不是他所預料的。
她應該狂喜,激動,甚至狂喜激動地流淚,然後獻上大大一個熱吻才對。絕不應該是現在這樣默默低頭,看上去癡癡傻傻的樣子。
她似乎,對於聽到這個消息一點都不開心。
這怎麽可能,紀慕川心想,肯定是因為霍思思太過於興奮,或者還不敢相信幸福來得太突然,所以才會有
這麽反常的表現。
其實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會這麽快決定帶她回家。
不過見她激動地如此反常的樣子,他心裏覺得這麽多天跟主家的周旋都值得了。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向她走了過去,輕輕將全身僵硬的霍思思擁進懷裏,聲音低沉又溫柔:“我知道你等這天等了很久,是我欠了你。”
“過分。”霍思思捏緊拳頭,淡淡吐出兩個字。
“你說什麽?”紀慕川側了側耳朵,顯然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
過分?他以為她最少會說一個愛你。
過分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她已經激動到語言亂碼了?
霍思思抬頭看著他,眼中氤氳著水氣,說出了自己最不想要承認的話:“就為了在沒有找到新的替代品之前,讓我乖乖待在你身邊,你至於做成這樣嗎?”
霍思思的語氣和眼神讓紀慕川十分錯愕。
饒是自信如紀慕川,都不可能再覺得她此刻帶著怒氣和指責的語氣,是因為開心激動而說出來的。
紀慕川放開了她,難得溫柔的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不是嗎?”霍思思直視著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質問道:“這麽多年了,你都不願意帶我見家長。為什麽就在我放棄了幻想,想要走完全不同的一條路之後。不對,是你覺得我脫離你的掌控之後,你卻妥協了。”
“你承認了。”紀慕川見她激動的樣子卻更加平靜。
霍思思不明白他在說什麽,什麽叫她承認了,應該是他要承認自己的目的不純。
她問道:“承認什麽?”
紀慕川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嘴邊挑起點一個好看的弧度,隻是看她的眼神中微微帶了幾分高傲:
“什麽事業,夢想,都是你逼自己逃避我的理由。你怕我心裏沒你,你怕自己會被取代,你怕你自己隻是一個替代品,你還怕我身邊的人因為你沒有家世背景事業成就會看低你。所以你想逃了。”
是嗎,是這樣嗎?
霍思思有片刻的恍惚。
她開始問自己,如果紀慕川一心一意地對自己好,如果他心裏麵沒有白月光,或者如果她現在已經是紀太太了,她還會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會不會想要事業和夢想。
姚瀾的話,李君婉的話,劉書筠的話,張雯的話,甚至還有冉知行,鄭鳴的話都飛快地在她腦子裏麵來回播放。
但這些人說的無數話,都抵不過紀慕川剛剛短短的一句話對她的影響來得大。
她開始覺得頭疼,她覺得腦子裏有一團雜亂無章的線條。似乎有一些線索卻怎麽樣都找不到答案。
她是誰,她要什麽。難不成她所謂的事業和夢想都是笑話?
她的愛情已經是一個笑話了,難不成她的一切,都是笑話?
“不,不是,我不是。”她開始猛地推開紀慕川:“不是你說的這樣,這
兩件事情沒有關係。”
紀慕川也不再去抓她,看著她的眼神深沉又淩厲,仿佛隻是這樣看著她,就能逼視出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真的沒有關係嗎?思思,這麽多年來我看著你慢慢長大,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啊!啊————”
她抱著頭開始大叫起來,卻怎麽著都趕不走腦子裏麵各種人的各種聲音。她覺得自己的頭快要爆掉了,於是開始敲打自己的腦袋,想要趕出這些聲音。
紀慕川見她這幅崩潰的樣子,常年冷漠沉穩的臉上也出現幾分驚慌,趕緊上前抓住了不斷用手拍頭的霍思思,強行將她抱住,控製她不準再傷害自己:
“好了好了,乖,是我話說得太重。我會帶你回家,之後我們就安排婚禮的事情。這樣你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也不用胡思亂想了。恩?”
霍思思拚命在紀慕川懷裏掙紮,卻完全掙脫不開。她隻能哭喊道:“不,你並不真的愛我,隻是你不能接受我主動離開你而已。你從來都隻要贏。”
這話也不知道是喊給他聽的,還是喊給自己聽的。
“傻瓜,你怎麽會這樣看我。”紀慕川將兩人稍稍拉開了些距離,看著她激動又不知所措的雙眸,聲音軟了幾分,又帶著些無奈:“是你贏了,你證明了你在我心裏的重要性。”
重要?證明?霍思思笑了出來,愛情還需要證明重要性,那麽反倒證明了她活得有多卑微。
再想到這段時間紀慕川是怎樣縱容手下人來欺辱與她和她身邊人的,她看紀慕川的眼神更加冰冷。
“你走。”霍思思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這是兩人自認識以來,霍思思對他說過最重,也是最冰冷的話。
這種帶著命令般逐客令一樣的話,如果是神智稍微正常一點的霍思思,肯定自己都不會相信她敢對紀慕川說出這樣的話。
紀慕川當然也是十分錯愕,他以為霍思思聽完自己說她重要,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你說什麽?”他再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霍思思指著門口的方向,語氣比剛才更冷,也更加堅定:“你走。”
紀慕川確定了自己沒有聽錯後,隨即湧上的是一腔怒氣。看她的眼神也逐漸變得冰冷。
也不知他是不是太過於生氣和震驚,平日裏能說會道的他張了張了嘴卻什麽都沒說,怒氣匆匆地離開了霍思思的公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