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連殘疾人都不放過
“安心!”突然出現的沈遇白抱住了受傷的安心,陰慘慘盯了我一眼,“向晚,沒想到你這麽惡毒!連殘疾人都不肯放過!”
“我沒有!我沒推她!”我連她的輪椅都沒碰過,她是怎麽滾下去的,我也不知道。
沈遇白走了。抱著安心離開的。
我在樓梯口坐了好久。
他去而複返,手裏拿著診斷書,砸在我臉上,A4紙尖銳的邊緣割破了我的臉頰。
“向晚,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你為安心償命!”他伸手擼住了我的頭發。
我頭皮好痛,頭發像要隨時離我而去,反吊著臉看到了那張朝思暮想,此刻卻想吃了我的俊容。
“我沒有。”我說。
“安心再也跳不了舞了,是你毀了她,是你毀了她一生的驕傲!”他咆哮說。
我撿起化驗單,上麵寫著“高位截癱、終身殘廢”的字樣,安心是學舞蹈的,她的胡旋舞跳得靈動嫵媚。
“不是我!是她自己掉下去的,我沒推她。”可不管我多聲嘶力竭,他都不相信我。
他掐著我的脖子摁在牆壁上,在耳邊毫無溫度地低語,“做了這麽多,就想讓我娶你?嗬嗬,就算天下女人死絕了,我都不會要你!”
我發瘋似的調查安心出車禍、墜樓的真相,所有監控都被破壞了,我什麽都查不到。
結婚當天,我負傷去現場,公公沈老爺用渾濁的淚水告訴我,“我已經找過那個女人了,她會離開,遇白會來。如果他不好好和你過日子,我饒不了他!”
那天,向天集團出了事。和海外一個合作商簽訂的幾個億訂單,說不要就不要了,我們要賠償近一億。
可是叔父說,財務沒這麽多現金了,隻有和沈氏聯姻,才能填補虧空。
結不了的婚、退不走的死局,我任由化妝師擺弄成媒體口中最美麗的新娘,一襲白紗等沈遇白回來。
他回來了,麵無表情地和我走完了結婚儀式,之後就離開了。
我在沈老爺的脖子上,發現了一道血痕。他說是摔的,可脖子有衣領保護,誰會摔到那麽隱秘的地方?
如今,用沈老爺的命還回來的婚姻,還是砸在了我手上。
三年來我都沒有能力溫暖得了沈遇白堅冰般的心,如今,我時日無多,還能不能撐得下去?
我敲響了他的門。
“遇白,我想和你談談。”我說。
“有什麽好談的?”他永遠是三分不耐煩。
“談離婚的事。”我說。
他錯愕地盯了我幾秒,隨即走出門,關上,“去客廳。”
跟在他冷硬高大的背影後,我心髒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痛,他是迫不及待的要離婚。
“要談?談啊。”他舒適地靠在沙發墊上,手自然攤開,天生上位者的姿態。
我在對麵沙發坐下,手心寫滿了水氣。
“三年了我們這樣半死不活的婚姻持續三年了,我想你一定很想離開,很想和安心在一起。那麽……我成全你。”我摸出了戶口本、結婚證和一封離婚協議書。
“準備得很齊全!所以,你想明早就跟我離婚?”他一瞬不瞬地看著我冷笑。
我咬了咬牙,其實不是的。在一開始的劇本裏,沒有離婚這一出,隻有我和他安靜渡過結婚紀念日,然後天亮離開各生歡喜。
他去忙他的應酬,我去治我的病。
那一句“你不配提安心”,讓我明白了愛得卑微,不如放手來得有尊嚴。
“是。這是協議書。”我克製情緒,把協議書送到他手上。
他隨意翻了幾頁,就發現了什麽做戲的事情,“嗬嗬,向天集團的股份全部轉讓?我怕你舍不得。這是草稿吧?”
向天集團,是我父母畢生的心血。
我父母把30%的股份給了我,剩下5%是我爸的遺產。
“我隻拿5%離開,我的那一份轉讓給你,相信你有能力管好向天。”我說。
他把離婚協議書撕成了兩半,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冷笑,“向天在我眼裏根本不值一提。想用向天抵債,還清你對安心欠下的罪孽?你太看得起向天了!”
“我沒有!你要我怎麽樣才肯相信我?”抱著一捧撕碎的離婚協議書,他為什麽不聽我把話說完?就算我手捧巨富求他,他也這麽不屑一顧嗎?
肩膀被一隻大手扼住,他冰冷刻骨地盯進我的瞳孔:“沈太太這個位置不是你說不坐就不坐!知道當初我為什麽娶你嗎?”
“為什麽?”為了集團和利益?
“讓你痛苦,是我一輩子的事業!”他從牙縫裏擠出的文字充滿恨意,“這是你欠安心的!用一生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