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使手段
親情綁架下的弱者邏輯,我弱我需要幫助,你就應該無條件幫助我。
我拿著包包起身,堅定無比地擊碎向嵐的想法,“叔叔,要我給安心向天集團的股份,不可能!除非我死!”
“那你不是死了一次嗎?”向嵐上前拉住我問。
我強抑住心裏翻湧的怒火,讓自己在叔父麵前保持最後一點冷靜,“我當初為什麽得癌症,為什麽生不如死,就是因為她!”
說完,我不願追憶往昔,拎著包包闊步走出了向家。
在路過大廳的時候,我嬸臉色不好,扶著梯子上氣不接下氣,安心已經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向晚,你可算出來了,你知道剛才安心那小賤人怎麽說?她說,她要股權,要財產,要把過去的東西統統拿回去!我這是倒了什麽黴!”
肖玉芬此刻一定和我一樣憤怒,可是,向嵐打算得真好,就算要給安心財產股權,他也不會自己出,我才是被薅羊毛的那隻小羊羔!
“嬸,你奮鬥了大半輩子的家產,你想被分嗎?你想讓那個小賤人比你女兒你兒子甚至你更有錢嗎?你想一想,她以後會為向家做什麽貢獻嗎?她是有錢了,你會嗎?”
我狠狠地扔下幾句話,闊步走出門去。
我的車停在紫檀花外,付小影為我開門,“向總,您怎麽了?情緒不太好?”
我徑直坐在副駕駛上,腹部傳來陣陣絞痛,便向她要了幾片止痛藥吃吃,當冰冷的水帶著苦澀的藥丸衝進胃部,我如獲大赦地靠在坐墊上,等待藥效發作。
“向總,是不是他們欺負您了?我去教訓他們!”付小影打開車門跑向別墅,氣勢洶洶地要找向嵐麻煩。
“回來!沒什麽事,你快開車!”凝視了一眼身後高大的別墅,金碧輝煌,可一磚一瓦都是我向天集團的錢鑄就的,憑什麽現在安心可以輕而易舉就拿到我的財產!
憑什麽!
“是,向總!”付小影不情願地關上車門。
車窗外車水馬龍、飛馳而過,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每個人都是社會的一顆小螺絲,為自己的名與利奔波勞碌、機關算盡。
“向總,咱們回公司還是回家?”付小影不忍的目光從後視鏡看過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改道去醫院?”
我心裏堵得慌,隻想去個可以放鬆、溫暖的地方。
“改去貓街。”我說。
貓街,有酒有故事的人很多,沒有人會注意到我。
“貓街?那多危險!秦盛雖然被拘留了幾天,又被放出來了,您還要去?”付小影語氣就像在說,您不是自投羅網給人機會綁架您嗎?
“去。沈遇白的地盤,我不信他敢動我。”我語氣平淡地說。
改道去了貓街,那條深邃、詭異的小巷子深處,是一棟外表平淡甚至算得上破舊的民房,踏進高高的木門檻,走進一片光怪陸離的燈光和音樂中,我向酒保要了一杯雞尾酒。
紅與黃在杯中調成輕佻的色澤,配上鮮豔欲滴的藍莓,貓街的酒和舞池裏的青年男女一樣外表熱辣、內心空虛。
“小影,你說為什麽有些女人可以不勞而獲?作天作地,可命運依然給她安排了一個個為她前赴後繼的愛人、親人?”我抿了口酒,抬高聲量問付小影。
燈光下的她目光如炬,瞪視著不懷好意、垂涎我美色的男人,也許她氣場過於強大,儼然成了我的保護罩!
罩外蠢蠢欲動,罩內歲月靜好。
“向總,剛才在向嵐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付小影抿了口可樂問。
我向酒保要了一杯雞尾酒,推給她,她卻拒絕了,“別向總,現在我是上班時間。”
“怕什麽?陪老板喝杯酒,不會出事的!”我笑她說,“傳出去,別人說我苛待自己的助理!”
“……”付小影臉色一改,無奈隻好接受了雞尾酒,端著杯子象征性的抿了幾口。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喝酒,就像平常朋友一樣。
秦盛帶著三五個雞零狗碎的混混走了過來,額角的蜈蚣疤痕好像被激光祛疤過,看上去沒那麽猙獰了。
“向總,您怎麽有膽大駕光臨寒舍?是上次沒過足癮,還想找人陪陪?”秦盛從口裏吐出煙蒂,用腳尖狠狠研滅。
幾個小混混是嶽城上次交過手的,每一個都沒討到好,臉上身上多少還帶著傷。
“你想幹什麽?給我滾遠點!”付小影擋在我前麵,拿出凶悍的一麵說。
眼前的付小影身穿黑色皮衣、皮褲,一米七幾的身影高大、健碩,不知何時她拳頭上包裹了一層釘子手套!
若被森冷發光的釘子錘中,肯定見血!
這副行頭竟把秦盛嚇得不敢往前,“我隻想和向小姐說幾句。”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付小影中氣十足地嗬斥道,頗有幾分大姐大的風範。
秦盛碌碌的視線越過她的肩膀向我看來,客套地說:“向小姐,上次您的那幾筆錢銀行已經幫我退還原卡了,麻煩您能不能撤掉起訴我搶劫的控告?”
上次,嶽城把我從他手上救走,就報了警,向法院提出了訴訟,控告秦盛敲詐勒索搶劫。
這種罪名對秦盛這樣的地頭蛇稀鬆平常,為何他怕我那個控告?
“撤訴?當初搶我錢的時候,你不是很囂張嗎?”我冷笑著說,“如果沒有沈遇白給你撐腰,你還能出來嗎?”
整個江城能把死馬當活馬醫的,顛倒黑白,除了沈遇白還有誰?
秦盛灼灼的目光盯了我幾秒,囂張一笑說:“是,沈總也給了我點錢,否則,我怎麽會這麽容易從條子手上逃出來?”
危險的氣息撲麵而來,秦盛什麽路數,我心裏很清楚。我仗著他是沈遇白的人,料定他不敢對我怎麽樣,就放下了戒備。
付小影單手攔住他,“滾遠點!敢碰她試試!”
秦盛抬手捋著並不存在胡須的下巴,叉腰不屑地抖腿道:“就憑你倆個小姑娘?還想從我的地盤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