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這是物證
我嚇得瑟縮一團,跌坐在木床上,這裏的空氣很冷,死寂,就像幾十年沒人煙的枯井一樣,手碰到的地方是一抹棉沙和灰塵,動一動空氣就翻滾著積灰,嗆得人嗓子疼。
為什麽要把我抓到這裏來?
我一時猜不出是誰所為。
付小影還受著傷,要是不及時送醫的話,一定會沒命的!
我不遺餘力地用手銬砸鐵門,鐵器碰撞的聲音在幽深的長廊裏回蕩,回蕩!
“你又幹什麽?”值守的女人一腳踹開鐵門,哐地砸在牆壁上,一捧灰塵四散開去。我猝不及防地搶走了她的電棒。
“你別亂來啊!這是犯法!知道這是什麽地方?”胖女人撕扯著煙嗓從我喊道。
我抓著電棒胡亂摸索,這東西怎麽用?
無論怎樣,我都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放我出去!我要打電話!”我攥著電棒衝她吼道。
“你以為這是你家?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胖女人伸手來拽我頭發,我抓著電棒把上麵的按鈕亂按一氣。
胖女人突然渾身篩糠似地擺動起來,眼睛翻白,手腳像發了癲癇抽搐了片刻,我才發現電棒起作用了!
我忙把電棒關掉,在她身上摸索了一圈。
期間,女人抓著我腳不讓我走,我一腳踹在了她胸口,“抱歉!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女人吃痛地悶哼一聲鬆開了我。
我從她身上拿到了鑰匙,自行把手銬打開,可開了一半,女人再次醒了,挪動肥胖的身軀向我撲來,我隻能把電棒再次對準了她按下了開關。
她撲騰了幾下頭發被炸成了飛毛,栽倒在地。
我順手關上門,拎著電棒闖了出去。
這是一條幽深、昏晦的長廊,兩邊是七八間單身小房間,寫著“拘留室”,原來那些人想拘留我。
拘留室的看守很少,幾乎沒什麽人,我可以暢通無阻地跑進了大廳,都沒人覺察。
令我開心的是,我的包包正放在拘留室大廳的一張凳子上。
我盡量輕手輕腳地跑過去,拉開包拿到了手機,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打電話。
“商晴,我被人抓起來。你去醫院貓街附近的醫院查一下,看看付小影在什麽地方,她受傷了……”我顫抖著聲音撥通了商晴的電話。
“什麽?你被抓了?”商晴震山雷似地聲音吵得我耳朵發燙,“把地址發給我!快!”
我正要發地址,手機就被一隻手搶走了。
回眸處沈遇白勾唇似笑非笑地覷著我,“剛才很威風啊。”
剛才……我搶電棒和鑰匙的時候?
“你怎麽在這?”我眼皮一跳。
“你在這,我來撈你啊。”沈遇白邪佞一笑,寬大的身軀向我步步踱來,他身材高大,披著一件寬敞的大衣,大衣下是一套線條冷硬的西裝、白襯衫,頭發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
他瞳孔黑亮,在尖尖向上勾勒的眼瞼裏,沒有半分仁慈和軟弱。
看向我的時候,心髒有種驟停的錯覺。
我想嘴硬地說不勞煩他,可一想到付小影的傷勢,我接受了他的幫助,“沈遇白,我現在需要找到付小影!她中了槍傷。”
後半句我沒說出口,可能是安心傷的。
“哦?為了一個助理?”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把我籠罩在陰影裏。
我閉了閉眼,“是。為了她。她也是你的前員工。”
沈遇白把手機交給旁邊一個製服男,“這是證物。”
製服男恭恭敬敬地收了過去,“是,沈總。”
“什麽證物?這是我的通訊工具!我要找到付小影!”我說。
沈遇白雙手環胸,攏在寬敞的大衣下,身材越發偉岸、高不可攀。
“告訴我,為什麽出現在貓街?”沈遇白從大衣裏伸出手,掰正了我的臉頰。
視線裏的他眼眸深邃,情緒涼薄。
“秦盛是你的人?”我冷冷問,“你知不知道就是你養的這些地頭蛇,殘害了多少人?”
我在警局裏大談特談貓街和秦盛,可那些警員聽到就像沒聽到一樣,沒有一個人多問一句,貓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沈遇白和他們一樣冷漠,甚至眼帶輕蔑,“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一個小姑娘去貓街幹什麽?”
我甩開他的桎梏,向外麵走去,我要去救付小影。
“攔著她!”幾個製服男衝出來攔住了我的去路,甚至掏出一個手銬,再次拷在了我手腕,把我推到最裏間的那間小屋。
“放開我!你們正事不做,抓我幹什麽?”我抓著鐵柵欄不願進去,可他們不由分說把我塞了進去,門鎖扣住的聲音傳來。
沈遇白高大的黑影從縫隙裏印過來,“求我,我可以幫你。”
“求你?你這是承認了嗎?貓街是你的地盤,秦盛是你的人,你養著他們為虎作倀,就不怕報應嗎?”我冷冷反駁道,恨意浸潤著胸膛。
我真的很想讓抓我的人看清楚沈遇白的真麵目,他是什麽樣的人!
“隻要你求我,馬上就能看到付小影!”沈遇白再次拋出了條件。
付小影……她身上還有傷,至今不知落入誰手。
“沈遇白,她是無辜的。”我強忍著哽咽,“她跟了我這麽多年……”
隔著一扇門,一道牆我聽到腳步聲漸漸遠走,沈遇白冷淡地說:“關我什麽事?”
“沈遇白!你別走!”我慌了神,這裏是他的地盤,如果他都不願救我,還有誰敢救我?
可他腳步漸行漸遠,直到無聲無息,整片長廊又恢複了死寂。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從小窗外透來冷清的月光,小黑屋裏的空氣仿若凝固了般,我喉嚨裏湧起陣陣焦灼,一天一夜粒米未進,身體癱軟在床上,眼前開始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幻象。
我看到付小影在醫院急救,商晴滿世界地尋找我,向天集團的股價一挫再挫……
不知何時,門上傳來開鎖的聲音,可我眼睛睜不開,身體像被捆在床板上無法動彈。
不知是夢是真,一個陌生聲音說:“少爺,她血壓很低,快撐不下去了,一定要這樣做嗎?”
另一個熟悉卻又聽不出是誰的聲音說:“拿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