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私藏我的藥
林天幽怨而祈求地看向我。
我見場麵太尷尬,就吩咐人進來,後麵三個外賣小哥推著推車,把一盒盒飯菜放在每個人桌前,兩葷一素一湯一盒水果,所以盒子特別多,把會議桌給堵住了,也辦不了工了。
安心的臉都綠了。
“向晚你存心的吧?這麽多東西我怎麽設計方案?”安心拍桌咆哮道。
我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說:“安總,人是鐵飯是鋼,您工作緊張也要吃飽飯啊。”把早已準備好的飯食放在她手上,“我請。”
那一刻安心的臉色黑沉如墨,眼神要吃人似得看向我。
飯後,員工們自然被留下來加班,安心卻說去洗手間補妝,補了半個小時都沒有回來。
“付助理,您看都這麽晚了,我們能走嗎?”我坐在辦公室,打開了會議室的監控,就聽到林天等人請求下班。
付小影是知道該怎麽應對的。
安心推門而入,我慢條斯理地關掉了監控,笑著問她:“怎麽樣?上班第一天有什麽收貨嗎?”
安心冷眸瞪了我一眼,“向晚,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們還能坐在一起上班,你說,這是緣分呢吧?”
緣分,我和她之間除了喜歡上同一個男人,算不算緣分?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保持平靜地說:“你更適合去當舞蹈老師,這份工作其實並不適合你。”
她臉色驟變,陰沉如冰道:“向晚,我的舞蹈之路是你堵上的!你開車壓斷了我的腿!我為什麽搶你男人,你心裏沒點逼數嗎?”
當她說髒話的時候,除了眼前皮囊和以前一樣,沒有半分舞蹈愛好者的雍容華貴。
我強忍著怒火,閉了閉眼睛,“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現在你的責任是把案子做好。”
安心眸光噴火,雙手伏在我桌前,冷冷示威道:“我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想拉攏那些人,一起反對我,讓我知難而退滾出向天?沒這麽容易!就算我要滾,沈遇白夜不願意我滾啊。”
“你怎麽這麽說?向天是我父親的遺產,我怎麽能看著它敗在你手上?”我抿了一口咖啡說,今天的咖啡很苦,但很刺激。
安心目光如炬,扭著纖腰走出門去。
我把咖啡一飲而盡,今夜是個無眠夜。
當員工們熬夜加班的時候,我沒有資本相陪,臨走前,安心靠在門邊笑得像隻貓頭鷹,“向總,你知道你輸在哪嗎?你沒有一個好身體,耗不起,向天集團遲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我站在幽深的走廊裏,一陣冷風吹來,臂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翌日,我接到幾個股東的電話,要求召開股東大會,股權有大頭變動。
我派楊聘查了一下需要變動的幾個人,竟是黃研慶。
他要把所有股權都轉給一個女人,具體是誰,楊聘還沒查清楚。
股東大會上,黃研慶隔著三米的桌子目光幽怨地看向我,“向總,別來無恙啊。”
我保持得體的微笑說:“我身體不好,下麵的股東們蠢蠢欲動,連安穩覺都睡不了。”
不知怎的,我在黃研慶眼中看到了內疚。
也許是我的錯覺。
他把安心安插過來,又要轉讓股份,不就是為了給我使絆子?
股東大會開始後,黃研慶身後帶來了一個人。
女人,五官清秀,身段高挑。
“林芳菲,怎麽是你?你怎麽來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芳菲謊稱得了艾滋病,挑撥我和沈遇白感情後,就一度消失不見了。
我以為她回美國去找沈慕之了。
林芳菲比我高出一個頭,站在我麵前像個男人,她傲慢地垂眸道:“想不到吧,二嫂,我們還有成為同事的一天。”
二嫂的稱呼太刺耳,其他股東把目光齊刷刷看向我。
安心忙擦言說:“什麽二嫂,她已經和遇白離婚了!”
當初我和沈遇白離婚的事在江城鬧得很大,是在安心和沈遇白的婚禮上,我對親朋好友親口承認的,我們是和平分手。
沈遇白接管了向天集團。
“是的,我和沈總離婚了。安總,不知您現在和沈總是什麽關係呢?”我保持著天真的笑,對她發問道。
我們之間,終究還橫亙著沈遇白。
“我們……”安心故意在人前流露出曖昧的神色,羞澀地說,“當然是親密關係了。”
她真敢講,也不怕我在人前揭露她。
林芳菲接管了黃研慶的股份,成了公司數一數二的大股東,曾經和黃研慶交好的股東們從善如流,公司儼然成了安心和林芳菲雙方的天下。
我的病來得不是時候,在大會上腹部就傳來陣陣絞痛,可我不敢流露出來,怕我身體不好,造成股東們蠢蠢欲動,讓向天集團今時今日的穩定局麵變成泡影。
散會後,我撐著回到辦公室,本想快速找點止痛藥吃吃,辦公室卻漆黑一片,我摸了好幾次都沒摸到開關,反而在座位上踩到了一隻腳!
“誰?誰在這?”我不禁毛骨悚然,誰會在這個時候潛入我辦公室?
不會是打劫吧?
“你好,我這裏沒錢的,你找錯地方了!”我苦澀地說,對生與死已經置之度外了。
一隻大手覆在腰上,把我往前一扯,身體就貼在了一個黑色輪廓上,溫熱的鼻息撲在脖頸處,“你在找藥?”
“是你?”我用手肘擋開二人之間的距離,腹部傳來陣陣撕扯的疼痛,“別攔我!我有事!”
我蹲在地上,挨個抽屜尋找止痛藥,可不止怎的,那些藥都不見了!
我明明配備了一抽屜的。
“你在找這個?”燈光亮了,沈遇白手持一個小藥瓶,正居高臨下地看向我。
他手上是我的藥!
我伸手去搶,“沈遇白,把藥給我!”
“求我啊。”沈遇白邪佞一笑說。
我痛得受不了了,手心被汗水浸潤,可嘴上怎麽都說不出求他的話來,他把林芳菲弄進公司,就是為了瓜分我父親的遺產。
“笨蛋!讓你說句軟話,就這麽難嗎?”他單手把我撈在手上,打開藥瓶,倒了一顆止痛藥放在我口中,又端水給我服下。
我明明記得杯子裏裝的是沒喝完的咖啡。
“是你倒的水?”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