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腐敗到令人髮指

  什麼是極客？

  事實上極客、紅客、駭客都是一類人，他們都是因賽博重啟而掙脫賽博控制，獲得神經自由的人類。

  當然，也掌握著一些賽博源代碼的力量。

  只不過紅客是歸順賽博的人，極客是既不歸順也不反抗賽博的人，而駭客自然是反抗賽博的那一類人。

  想要成為極客，就必須簽下網路中立協議，承諾不會攻擊賽博網路。

  否則要麼歸順，要麼反抗。

  你不歸順，不反抗，不簽約，那…你還是駭客。

  這叫典型的推定有罪原則，是賽博控制論的放大效果，可見賽博對世間一切的控制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亞歷山大見他向自己看來，微微一笑，目光純凈，沒有一絲混雜之色。

  陽太將那張賽博協議傳遞給了加藤野狗。

  語氣淡然且不容違逆地說道：「傳遞下去，每個人都必須簽字，若有一人拒簽，等同死敵，就不要在這裡混了。」

  「是，是。」加藤野狗哪敢反抗，更不想讓亞歷山大搶走了示好的機會。

  當即命令小弟們聚攏過來，甚至還有小弟將協議拿到停在外面的車子里簽字。

  陽太瞄了一眼，也沒在意。

  很快全員簽好了字。

  然後畢恭畢敬地傳到了陽太手中。

  陽太心中最大的問題得以解決，雙手一伸，各自拍了拍亞歷山大和加藤野狗。

  「哈哈，好兄弟。」

  心中暗想：「人心萬千，無一相同，可是在這賽博網路里，再相斥的人心也可以被一紙協議捆在一起，因為這份協議深入每個人的神經中。」

  「嗯，帶我去你們的地盤看一看。」

  加藤野狗當即伸手指向左邊，笑道：「老大，這邊請。」

  亞歷山大卻指向右邊：「老大，這邊請。」

  陽太看了他們一眼，目光微微一收。

  二人心中一寒，當即異口同聲地叫道：「全憑老大吩咐。」

  「嗯，先走左邊吧。」

  加藤野狗臉上一喜，急忙招呼陽太上自己的車。

  誰知陽太走到他車邊的時候，竟然停了下來。

  陽太緊緊盯著眼前這輛車，之前距離遠，強光又刺眼，什麼也沒看清。

  現在湊近了，看清了。

  他才發現這車形似跑車，雙翼飛展，車身上掛滿彩燈，輪胎扎滿刀片一樣的長刺，一架六管機槍被架設在車頭位置，像極了死亡飛車中的造型。

  站在車旁，一股刺鼻的味道直衝腦門。

  這股味道很難形容。

  火藥味、機油味、血液味、屎尿味，混合在一起。

  陽太能夠確信的是這股味道中肯定含滿氨氣，初聞不適應，聞多了容易上腦。

  他正欲上車，卻發現主駕駛位置上竟然掛著一顆人頭，而且還在兀自輕輕搖擺。

  他眼皮一跳，指著那人頭叫道：「這特么是什麼二次元風格。」

  加藤野狗擠眉弄眼地解釋起來：「大哥，他是車長。」

  陽太一愣：「車長，我靠，車長掛了？」

  與此同時，他的漫遊界面上跳出一行文字：「小野目馬，野狗幫小弟，13級漫遊者，24歲，基礎屬性890，特殊屬性無，實力值37。」

  加藤野狗見他沒明白，便伸手拍打車子，那顆滴溜溜旋轉的人頭這才睜開了眼睛，轉向了陽太。

  陽太被他盯著毛骨悚然，背脊發寒。

  「車長，這是我們的大哥大，你做個自我介紹。」

  「是。」那顆頭顱張大了嘴巴，竟然都吐出了一口混合著機油的口臭味。

  陽太差點哭了，這他么都是什麼牛鬼蛇神啊。

  「大哥大，我叫小野目馬，13級漫遊者，現實世界，我就是全機械體態，進入賽博世界后，我乾脆直接用賽博改裝術將自己變成了車子，為的就是伺候您這樣的大人物。」

  頭顱的回答很正式很禮貌，一聽就是個懂知識的人。

  陽太聽的舒坦，也就原諒了他口臭的毛病。

  「原來是改裝人。」他喃喃自語。

  小野目馬只剩下一個頭懸挂在車的主駕駛位置上，頭部以下的所有身體部位都被鋼鐵所代替，而所謂的車子加速、減速、換擋、轉向都是人聲在提示操控。

  乍看一眼，毛骨悚然。

  加藤野狗急忙解釋道：「賽博改裝術在不夜城是基礎科技，不夜城的很多建築、車輛，甚至床、桌、椅都是用漫遊者的人體改裝的。」

  艹，人權竟然被作賤到這種地步，幸好這裡只是虛擬世界。

  陽太的身體微微顫抖。

  他想起了小美的話，不夜城是一個腐敗的混亂之城。

  看來，這話不假。

  特么的，把活人變成車子、桌子，這個不夜城竟然比賽博朋克2077那個遊戲中的『夜城』還要腐敗。

  「走吧。」陽太不會去試著改變什麼，他只是強忍著雞皮疙瘩，坐上了副駕駛位置。

  加藤野狗一臉尷尬，他本意是想將主駕駛位置讓給陽太的。

  既然陽太如此客氣，他也就不客氣了。

  當即一皮股坐上了主駕駛位置。

  只聽那個人頭滴溜溜一轉，突然吆喝了起來：「啟動、換擋，速度280，方向直行，出發…」

  艹，280。

  陽太尚來不及吃驚，這輛車子就像開了火箭加速器一樣飛奔出去。

  陽太這才明白，這車完全是靠小野目馬在駕駛，至於主駕駛上的方向盤，完全就是個擺設。

  ，，ԾㅂԾ，，

  陽太又有疑問了，這他么到底算自動駕駛還是手動駕駛啊。

  亞歷山大率領著爬蟲幫的一眾小弟們，緊緊跟在後面。

  一路上，陽太也不說話，只是將眼睛瞥向車窗外，遠處，一個熱鬧非凡的城市在霓虹燈的照耀下顯得那麼不真實。

  與之對比，車子的飛速疾馳的一路上卻是一片黑暗，雖然也有路燈，卻一盞也不亮。

  加藤野狗善於觀察，也不適應車內的寂靜。

  立刻開腔大笑，為陽太介紹起這裡。

  「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不夜城外面的荒土區域，大約有上百公里這麼大，資源比較匱乏，不夜城已經切斷了此地的電力供應，所以才黑燈瞎火的。」

  「這片荒土區域聚集了大大小小几十個流幫，都是在不夜城的爭鬥中敗北而出的，聚在荒土區域來墾荒，開玩笑，我們又不是農民，墾什麼荒，所以我們平日里專門幹些械鬥、搶地盤和狩獵漫遊。」

  「咱們的野狗幫和爬蟲幫在這些流幫中只能算微型幫派，加起來人數不到500，這裡最大的幫派是千葉幫，聽說是不夜城霸主之一——輕騎士門社的分社，人數足足有上萬人。」

  「除了這些荒土流幫之外，這片區域還有一個更大的勢力——機械駭種，原本我們這些流幫都是絞殺在一起爭地盤，當機械駭種突然進入這裡之後，我們就停止了大規模爭鬥，轉而將爭鬥的中心轉變成狩獵漫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