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突然上心
早上還燦爛的日頭,轉眼變了天,整個金陽縣都在煙雨蒙蒙中。
平樂收起了傘進了衙門的一間房裏,她讓程蔚先行,她隨後再走,她得問清楚一些事。
“張大人。”平樂朝綠衣大人行了一禮叫道。
張辟——原本朝中的三品大臣,後來發生一些事被降職到金陽縣。
她想跟金陽縣的官府搭上線是因為他在這裏。
張辟從滿是書的案上邊抬起頭邊說道:“昨晚聽說你醉了,沒能來赴宴。”
言罷,他慈祥的表情呆滯了一下,仔細瞧了瞧平樂和她身後的紫蘇,問道:“你怎麽一身男裝打扮?”
平樂此時一身暗藍的男裝佇立著。
“因為有人追殺,男裝更方便我離開這裏。”平樂老實的回答。
“何人敢在我金陽縣殺人?”張辟問道。
“我也不知。”平樂搖搖頭。
“大人我此番前來是想問你些事。”平樂道:“此事可能與我能不能活下去有極大的關係。”
“你問吧。”張辟想了想道:“之前那起案子你幫了本官不少。”
沉吟一會道:“此事又跟你生死有關,我會幫你護你安全。”
平樂心中安心一些,但又沒有完全安心,哄唇輕啟問道:“之前大人可曾遇到一位能讓人起死回生之人?”
“你……”張辟不答反問道:“怎麽會如此問。”
“我擔心大人知曉太多,會給大人招惹殺身禍事。”平樂見他想問也沒打算隱瞞下去。
“我雖被貶,但還沒有幾個人敢對我動手。”張辟揮了下袖子,一張臉扳得正正道。
“平樂看著他,眼中露出一絲猶豫。
張辟笑道:“小姑娘,我這些年在朝中早看透生死咯,你不必為我擔心。若不能庇佑百姓,我這官當來何用?”
“大人清風明月,讓人佩服。”平樂心生敬佩,拱手一拳道。
張辟微揚起嘴角,笑著道:“那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這話題轉得太快了,笑聲也讓一室的嚴肅再也沒有那麽嚴肅,還帶有那麽點歡笑。
平樂望了眼在場的捕快師爺。
“你們都下去罷。”
他不怕不證明他們不怕。
捕快下去,師爺留了下來,張辟道:“你也下去吧。”
師爺猶豫了一下,歎了口氣轉頭出去。
“我之前住在金陽縣上的寺廟上,有一天晚上我和紫蘇睡覺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迷香,是一個美男子所放的迷香。”
“美男子?有多美?”張辟好奇的問道。
“容貌很是俊美,身上有種清貴氣,像是大戶人家裏麵出來的公子。”平樂尋思道。
“可否畫畫。”張辟問道。
平樂搖頭,顧盼生輝的眼睛睜大,顯露出滿滿的氣餒,她若是會畫畫,那就好了,她突然想學畫畫了。
“身高是多少,年約?”張辟說道。
“八尺。年約二十多。”平樂回道,“他還有一塊刻著雙魚的白玉佩,看起來價值不菲。”
“雙魚玉佩不少人有,但擁有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雙魚玉佩的人卻是稀少。”張辟說道:“按你描述的男子來看,我心裏有一個人選,卻不知道是不是他。”
“是何人?”平樂微微抿著紅唇問。
“沈喻。”張辟深吸一口氣道,表情有點歎息。
平樂鄒鄒眉,她想問問他更加具體的信息,但想到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了,程蔚還在等著她,於是轉頭問道:“大人那位救活死人的神醫是何人?”
她得知她是誰?
說不定那個神醫和美男子兩者之間真的有聯係,將來遇到那個美男子,她說不定可以翻盤,就算翻不了,如果他真殺了她,她也得想辦法拉他一塊。
“你覺得他們有聯係?”
“大人你似乎很不想說?”平樂注意到她問起那位神醫的時候,張辟總是避而不答。
“她啊!我說出來你恐怕還會招惹上別人對你的追殺。”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為好,你確定要知道嗎?”
“大人不對別人說,又怎麽會有人知道呢?”平樂道。
張辟含笑望了眼紫蘇。
紫蘇低下頭。
她信紫蘇,而他不信。
“本官答應你會保護你。”張辟說。
這是不想說的意思。
“好。”平樂並沒有繼續追問,張辟略微驚訝,隨後輕輕的一笑,道:“我會安排人將沈喻的畫像送給你看看,你看看是不是沈喻。”
“我等會就要離開這裏。”
“離開?”張辟道:“是擔心那個美男子來殺你嗎?如果是這樣,你不必擔心,你去本官府邸暫住,本官那裏有人看著保護。”
“多謝大人好意,我還得去建安一趟,不能在此久留。”
“你想去建安顧家?”張辟疑惑的說:“此時的顧家對你來說是虎狼之地,那夜在山廟害你之人指不定在顧家等著你。”
“我知道。”平樂道:“可是我得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為何?”張辟徹底疑惑了。
為何?
屋外的涼風從門口傳了進來,吹起平樂的衣角,她身上瞬間起了涼意,心中更涼,她想起了那個噩夢,那個男子端著的藥,那碗令她痛不欲生的藥。
為什麽原主都死了,她的記憶還會成為執念,在她夢中徘徊,讓她感受到真實的疼痛?
一切也許回到顧家,那碗令她痛不欲生的藥不會再出現在她夢中,一切的答案都會得到解答。
平樂的嘴唇微抿成一條直線並沒有回答。
“既然如此,本官就把畫像送到建安顧家給你。”張辟說:“你收到後回信給本官。”
平樂點點頭,抱拳誠摯道:“多謝。”
……
青石板的雨水潺潺的蜿蜒留著,縣衙門口有個修長的身影,他站立的背影如同一根竹,他目光冷如冰霜靜靜的看著。
雨又大了些,他看著重重雨幕想。
“少爺,他們說顧姑娘從後門坐馬車離開了。”小廝小跑過來道。
“走了多久。”
“聽他們說剛從後門走。”
“少爺。”小廝看著空空的手,他的傘被李召拿走了。
他又盯了眼撐著傘離開的李召,滿心疑惑,為什麽少爺突然對顧錦生那麽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