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送禮
話不是那幾位老者說的。
平樂聞聲看去，隻見門口處的六位老者收起刀劍自覺排成兩列，一個年約三十歲，身穿暗紫色圓袍的男子重重甩了手，從書院院子走了過來。
他後麵跟著一個身材高瘦，穿著白袍寬袖的年輕男子。
因為距離有些遠，隻見年輕男子慢吞吞揶著沉重的步劃邁向門口。
“這裏是天子下令修的書院。”男子說道:“天子下令修建的地方，若還沒下旨開放，沒經過允許是不能上來的。”
“山下沒有侍衛提示說這裏不能上來。”平樂掃了一眼在場的人說道。
所以是因為不知道才上山的？
男子眉頭鄒成一個山字，問道:“沒有人在守著嗎？”
“並沒有見到有人在守著。”平樂回答。
“豈有此理，玩忽職守！”男子沉著臉怒了。
年輕男子停下沉重的腳步，道:“他們不是玩忽職守的人，此事一定有原因。”
微涼的寒風吹散他的一些話語，顯得模糊不清但語氣清晰肯定的落到書院門外人耳朵裏。
“一定是金小八那家夥幹的！”男子氣呼呼說道:
“這家夥在山下欠下很多債，現在正抓人幫他打工還債呢，守衛的人一定是被他拉去了。”
男子說著不滿道:“要不是他，書院會在九月就開學上課了！怎麽會到現在還沒開學。”
九月開學？
和現代大部分學校一樣嘛！
平樂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你帶人去找守衛們來見我。”年輕男子吩咐。
下人應聲便下山離開。
“你不知道不能上山，就算你不知者無罪好了，現在你快些離開！”男子一副好脾氣道。
平樂略微思索一下點了下頭，轉身聽到男子說道:“我們去找金小八，這次我們一定要好好跟他算賬！”
最後兩字加重了語氣。
“算賬就不必了，算來算去多傷感情啊！”有一個約十七八歲的少年郎從牆頭跳了下來。
目標人物出現了？
平樂回身含著一絲笑意望著。
麵若桃花的少年一身淡青色長衫，木釵歪斜的束著墨發，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
原以為武功那麽高會是個中年人，想不到還是個漂亮的小鮮肉啊！
“你什麽時候來的啊？聽了有多久啦？”男子出聲問道。
“沒來多久。”金小八回答。
男子神情一鬆。
金小八笑得十分燦爛，“不過來的時間恰好，聽到某人在說我壞話。”
某人神情一滯。
“你！”男子怒道:“你在說誰？我什麽時候說你壞話了，我在闡述事實。”
“闡述什麽事實了？都沒有查證就給我定了罪？說什麽人是我拉走的！”金小八道:“有一種人啊，一旦對人有所懷疑，就會肯定自己的懷疑，連查證都不查。”
男子見他信誓旦旦，一副長輩教育後輩的口穩，深呼吸一口氣，但顯然沒有忍下來，開口還是不信道:“人真不是你帶走的？”
“不是。”金小八一雙眸子真摯的對著男子道。
男子鄒起眉頭，道:“那就奇怪了，他們去哪了？”
“我知道。”金小八笑說。
“你知道，你為什麽知道？”男子蹙眉說。
“因為他們剛剛跟著我啊！”
“金小八你剛剛怎麽好意思說不是你帶他們走的！”男子道:“你不覺得你的答案很自相矛盾嘛？！”
“矛盾什麽？”金小八道:“他們主動跟著我，和我帶他們走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男子氣結道:“我就不信了，你不想他們跟著，他們還能跟著你走？”
金小八無奈攤手道:“路就那麽大，又不是我家的，我沒權利不讓人家走。”
“你！”男子氣結，拿手指著金小八道。
“院長都被你們吵來了。”一直在慢慢走的年輕男子喊道。
剛說完，他眼角的餘光就閃過一個拿著書，氣勢洶洶而來的院首——李濟遠。
“你們在吵什麽？”李濟遠溫聲問道。
“院長。”金小八拱手臉上掛著調皮的表情，行禮道。
男子收起氣結的樣子極為恭敬喚道:“院首。”
李濟遠應了一聲，眼睛轉到平樂、紫蘇、程蔚身上，他的目光在程蔚身上停留了半響，接著道:“沒經過允許不準陌生人上山，這三個是怎麽回事？”
“回先生那三人不知有戒令，山下侍衛也不在，所以他們以為可以上來。”男子道。
李濟遠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不知？可有處置？”
“不知者不罪所以我讓他們三人下山。”男子回道。
李濟遠掃了平樂、紫蘇、程蔚一眼，道:“那為什麽還不趕快下山，久久停留，是因為戲有好看嗎？”
這一問，氣氛頓時有點凝靜。
回答得不好，恐怕是會有處罰。
一直在看戲的平樂，揚眉望了眼李嚴肅的表情，又笑望了一眼金小八，笑道:“戲不好看，人好看。”
所以才久久停留，隻為看人？
男子和年輕男子看了眼金小八，這人又招桃花債了。
“你…”金小八說著頓了頓，稍微有點不好意思道:“你也太直白了，不過我就喜歡你這麽直白的人！”
平樂眨眨眼，揚起一個笑。
金小八性格不羈，生與人玩鬧，說他好看不會引起他的不悅，相反還可能得到他的讚賞。
“既然你誇我，又正好看你還挺順眼，那我送你一件禮吧。”金小八道。
平樂一愣，送禮？
隻因為誇一句。
太隨心所欲了吧？
“近日我要收徒，你給三萬兩銀子我就收你為徒，如果你沒有那麽多銀子，可以月供，怎麽樣？這個禮還行吧。”金小八笑嘻嘻道。
眾人露出震驚的表情，不可思議的看著金小八。
平樂低垂眼簾露出略微思索的表情。
武功高強但欠債許多，做他的徒弟指不定將來要幫他還錢，想想有些心疼，可是以後會有一個武功高強的師父保護，但是得學武？
學武對她來說雖苦，但有益處無壞處。
“收徒？你收她為徒。真的？”男子不可思議興奮笑道。
平樂看著男子笑開的臉，直覺得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當然啦，我說出口的話怎麽會不算數。”金小八道。
男子笑了笑剛想說平樂腳步不輕盈不像學過武時，想起金小八說懷疑不經過查證的話，轉動眼眸仔細瞧瞧平樂，問道:“你可學過武？”
平樂搖頭。
男子喜不自勝道:“金小八，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她可沒學過武啊！你要是收她為徒，那一年後的比武可輸定啦——啦。”
“一年後的比武還沒到，輸贏還不知，你怎麽那麽肯定一年後比武我徒兒就會輸給你徒兒？”
“她一點功夫底子都沒有，難道短短的一年就能打過我徒弟？笑話！又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她輸定了！”
金小八嗬嗬一笑，道:“你做夢，還不到一年後，小心又打臉。”
他說罷，看了眼久久不言的平樂，日光燦爛照在他臉上和煦溫暖，他勾起嘴角輕輕笑了笑問道:“我和趙遷打了個賭，兩個徒弟一年後比武。”
他說著漫不經心瞥了眼男子一眼，道:“不過你放心，隻要你一年不下山，留在山上好好跟我習武，我保證一年後你會贏。”
一年不下山？
不行。
她還得去建安解決掉她的噩夢。
平樂麵色猶豫的看著金小八，隻是她當眾拒絕後就等於打了他的臉，以後還有什麽辦法讓他答應保護自己？
“怎麽樣？還沒想好嗎？”金小八問道:“這種好事還用想嘛！”
平樂搖頭，道:“多謝好意。隻是我有件煩惱的事要處理，所以不能拜你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