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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就說她不在

  為了救人沒有必要編出顧錦生才是顧家嫡長女的謊言,完全是可以編成是顧三老爺的親生女兒也可以。


  年輕公子看著臉上流露出懷疑的百姓,心裏也明白他們依舊在懷疑,歎了口氣見紫蘇轉身往茶樓外走去,遲疑了會跟上。


  離茶樓不遠的醫館有許多病患在排著隊,李業背著人進了裏麵,將刀放在大夫的桌子上,“快救人。”


  大夫眼睛瞪大看著李業,一臉敢怒不敢言。


  李業臉上漠然,眼如寒光看著大夫。


  大夫弱弱的看了看他背上的背著的平樂,指了指屋裏的門口,道:“隨我來。”


  幹淨的屋子沒有一個人,大夫開了門讓李業進了去把平樂放在床上後,依舊站在門口不肯進去。


  李業看向大夫,鄒眉道:“怎麽還不進來看病人?”


  “哦。”大夫緊張的應了一聲趕緊走了屋內,替平樂把脈,眉頭緊蹙看著閉著眼睛的平樂,沒病卻裝病,知道他外麵有多少病人等著醫治嗎?

  想著,心中的火氣更是越發大了起來,直冒咽喉要衝出來,恨不得把人罵醒,開口道:“我現在開始施針,你去外麵叫藥童拿我的針進來。”


  李業聞言道:“你去。”


  大夫一愣旋即出了門將針帶進屋子,看著平樂,心道:施針紮暈你,還看你怎麽裝暈。


  他將銀針從針袋拿了出來正要平樂手指紮去,平樂喊道:“停。”


  那麽快就叫停不再裝暈,是不要麵子的啊!


  大夫一愣,神色奇怪盯著隻說話不睜眼的平樂。


  李業上前看著閉著眼睛,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卻什麽都沒說出聲的平樂,眉頭緊蹙了下,難道是又陷入夢魘。


  “不要過來。”平樂的嘴唇又動了動,揮了揮手,緊鄒著眉頭,一臉恐懼聲音虛弱的說道。


  “是夢魘了。”李業對大夫道:“治夢魘的藥,快給治夢魘的藥。”


  大夫愣愣的看著,道:“我現在就開安神治夢魘的藥。”


  “等你開到,她就要被夢魘折磨到不行了。”李業道:“你看好她,若是她出了什麽事,你這醫館上的人都得因為她而死。”


  大夫一臉震驚的看著李業,點點頭。


  李業轉過身出門找紫蘇。


  她身上有帶治夢魘的良藥。


  屋內安靜沉默一瞬,大夫大口呼吸著用手拍了拍他那顆緊張跳動的心,拿刀威脅他的人終於走了。


  平樂睜眼看了一眼他的動作,坐起身下了床。


  大夫瞪大眼睛盯著平樂,道:“你不是夢魘嗎?”


  平樂道:“他說是夢魘就是夢魘了嗎?你是大夫可以查證一下,卻因為緊張而輕信了他的話,所以說,緊張很不好,下次可不要輕易就緊張了。”


  說罷,轉身走到窗台前,一腳踩在窗台上上,正欲從窗口跳出離開,大夫一個跳躍扒在窗口前的青磚地板上,手緊緊的握住平樂的紫色衣角,喊道:“姑娘你不能走,你剛才是在裝暈裝夢魘時有聽…”


  “停。”平樂打斷道:“我有聽到。”


  “有聽到。”大夫道:“所以我不能讓你走…”


  平樂把踩在窗台上的腳放了下來,整個人安靜的站在屋內,挑眉看了他一眼,道:“你放心,他騙你的,還有抱歉啊。”


  “啊?”大夫不解地看著忽然利落瀟灑蹲下來的平樂。


  平樂那雙清澈精神奕奕的雙眼晃了一下他眼,他背後的脖子一痛,隻覺得頭腦昏沉下一瞬就暈了過去。


  平樂抱住他要暈倒在地的身體,把他輕放在地板上,便拍了拍手轉身踩著窗台離開。


  ……


  紫蘇和李業回到屋內看著躺在地上的大夫皆神情驚訝。


  紫蘇上前看著窗台上的腳印,鬆了口氣,道:“隻有姑娘的腳印。”


  李業道:“她騙了我們說中毒,隻是想趁機自己一個人去尋找噩夢的原因。”


  “太危險了。”紫蘇道:“她一個人去找出意外就糟了,我們得快去找。”


  “來不及了。”李業道。


  “為什麽。”紫蘇問。


  “她對建陽城的布局比我們要清楚。”李業道:“我曾經在深夜看到她看著建陽城的地圖。


  她現在應該最清楚出了醫館往那個方向跑對她最有利,而我們現在去追,十有**不可能追得上她。”


  “那總不能這麽幹等著。”紫蘇道。


  “我們不能幹等著。”年輕男子道:“你安排人去顧家等著。”


  “你呢?”


  “我去孟家等著。”年輕男子道:“姑娘想要追查噩夢的原因,最有可能往這兩家的方向追查。”


  “城主府不需要安排人去看著嗎?”紫蘇擔心問。


  “城主府?”年輕男子道:“城主是個男的,對後宅不會多管,對於她的事能知道多少?所以去找他相當於白費功夫,不會去找的。”


  紫蘇擔憂道:“我還是安排人去城主府等著,萬一姑娘反其道而行之呢?”


  “隨你。”李業道。


  兩人分開,分別安排人去看著顧孟兩家以及城主府。


  ……


  人來人往的酒樓喧嘩聲不絕於耳。


  平樂穿著一身紫色繡百合襦裙,頭戴帷帽安靜的坐在酒樓的大堂內。


  聽著說書先生拍了醒木後,她轉眸隔著麵前的白紗看著酒樓老板對說書先生說一段話後,說書先生麵帶遲疑的表情走下大堂布置的高台向她走來。


  “聽老板說姑娘想找我說書。”說書先生坐下來直接的開口問道。


  平樂嘴角帶著一絲淺淡的笑意,道:“是。”


  說書先生道:“那姑娘想找我說什麽書?”


  “在說書之前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平樂道。


  說書先生眼眸含著懷疑的光,“說書就說書,還要問幾個問題,是擔心魏某說的不好嗎?”


  “不是。”平樂道:“敢找你當然是因為了解你。”


  說書先生眉目帶著得意的笑,道:“那姑娘想要問些什麽?”


  “我想問你顧大小姐曾經給了你多少錢,讓你說顧錦生的謠言。”平樂倒了杯清酒緩緩問道。


  清酒滴落在杯內的聲音如同心裏急快跳動的心跳,仿佛帶著不安以及預警,說書先生緊盯著平樂,掃了眼吵鬧的眾人,道:“姑娘某要胡說。”


  “沒胡說。”平樂很認真的回道:“我對你所言的每一句皆不是胡言”


  說書先生直直的盯著她良久,道:“姑娘不是來做生意的,是來找麻煩的,請恕在下不做陪。”


  說罷正要起身,平樂聲音幽涼道:“這不是做不做陪的事了,這家酒樓已經被我買了下來,你若是不開口說實話,你也將沒有在這酒樓說書的資格。”


  說書先生緊盯著平樂,一臉茫然道:“你將這酒樓買了下來?”


  “嗯。”平樂點點頭。


  說書先生道:“你如此有錢,你也該知道向人打聽所需要的規矩。”


  “規矩?”平樂道:“現在是你要聽我的規矩,並非是我要聽你的規矩。”


  說書先生掃了眼四周吵鬧的人,道:“姑娘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到安靜之處說話?”


  “這裏很好。”平樂道。


  如果要逃跑這裏是個逃跑的好地方。


  平樂看著四麵打開的窗口,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哪裏好了!”說書先生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平樂看也不看他一眼,道:“你可以說說顧大小姐讓你謠傳顧錦生什麽謠言了。”


  說書先生猶豫了一下,輕聲道:”“你為了打聽顧大小姐對你做了什麽才買下這酒樓來威脅我,對嗎?”


  “不是。”平樂道。


  說書先生一愣沒有想到她那麽快並且直接回答不是。


  說書先生道:“你當然不會承認,因為你擔心我因此威脅你。”


  “你實在想多了。”平樂道:“顧若蘅找的說書先生不止你一個,我若是因為你說的理由才買下酒樓,我完全是可以去找另外一間生意更好,客流更多的酒樓。


  然後把它買下,再威脅他們若是想再幹說書這行,就必須說出顧若蘅到底吩咐了他們做了什麽,如此做法更簡單省事。”


  在茶館和酒樓說書先生都是簽了契約,規定幾年內隻能在他家酒樓茶館說書,如果要到其他酒樓說書,是得要經過酒樓的同意。


  所以買下了酒樓或者茶館,裏麵有說書先生也相當於也把酒樓和說書先生的那張契約買下了。


  說書先生問道:“那你為什麽要買下酒樓?”


  “因為這酒樓生意不好,價格便宜,我買下會把它變得更好。”


  說書先生道:“我沒想到你會這麽直接的跟我說。”


  “我買下了酒樓,和你也算是一夥了,對你沒什麽可隱瞞的。”平樂道。


  說書先生沉默了一會,道:“你別以為說了好聽的話我就認為你我是一夥,你想都不要想,我不在酒樓說書賺錢也是可以活得下去的,我完全可以去找顧大小姐幫忙。”


  他說到這裏清咳了兩聲道:“除非你解除我和酒樓的契約並且給我一大筆錢,不然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解除?並且給一大筆錢。”平樂微蹙了下眉頭看著說書先生道。


  說書先生臉上露出倨傲的表情,道:“你隻要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將我知道的顧若蘅告訴你。”


  “你以為我感興趣的是顧若蘅?”平樂好奇道。


  “難道不是嗎?”說書先生疑惑的問。


  平樂道:“我想知道的是她到底造了多少關於顧錦生的謠言。”


  說書先生道:“你怎麽那麽關心顧錦生?難道你是…”


  “你的猜測可以說是正確的。”平樂打斷道。


  說書先生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道:“你怎麽敢承認,你就不怕我對他們說出你就是顧錦生,讓他們將你趕出建陽?”


  “你敢嗎?”平樂問道:“你現在的契約在我手,不能做說書先生賺錢你靠什麽吃飯?”


  說書先生笑容一僵。


  平樂道:“我有的是辦法留在建陽,而你卻要在五年之內不能再做說書先生,你要想清楚。”


  “顧若蘅確實找過我散布關於你的謠言。”說書先生看著眼前安靜的平樂,道:“其中包括你喜歡金陽縣某公子的事。”


  “當時是真心喜歡他,並且因為喜歡他才追到他家中的嗎?”平樂問。


  說書先生道:“你就是顧錦生本人,難道不清楚這些事來龍去脈。”


  “我想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平樂問。


  說書先生聞言猶豫了一下,道:“其實我並沒有知道多少。”


  “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平樂道。


  說書先生臉上遲疑的點了下頭,“我知道的有顧若蘅讓我去造謠你有多喜歡金陽的李公子。


  而且我知道你並非喜歡李公子才追去他家中的。”


  平樂眼眸低垂,問道:“這些事你是怎麽知道?”


  “是有一日你到酒樓找到我怒罵跟我說的。”說書先生沉默了一會,奇怪的問道:“怎麽感覺你什麽都不知道。”


  平樂沒有回答他的疑惑,而是道:“除了這個你可還知道顧錦生除了和顧若蘅不對付,還和誰不對付過?”


  說書先生搖搖頭。


  平樂道:“你按我說的辦法,把一個人帶出來。”


  “按你說的辦法讓我把一個人帶出來。”說書先生想都不想就拒絕道:“你認識的人那一個是我能帶得出來的。就算按你所說的辦法來做也帶不出來。”


  “我手底下不養沒用的人。”


  “我怎麽沒用了?”說書先生怒道。


  “你的說書水平一般。”平樂道:“你若是按我說的辦法來做,還是做不到你就選擇賠錢解除離開酒樓,當然,你也可以留在酒樓,工錢照發,隻是不會再上台說書了。”


  說書先生一臉受傷難過道:“你說吧。”


  平樂和說書先生低聲說了幾句,說書先生到櫃台前提了壺百花酒前去孟府。


  平樂坐在桌旁許久,酒樓老板端著一盤紅紅的糕點跑過來道:“姑娘吃點我們酒樓新出的芍藥紅棗糕。”


  平樂搖搖頭,道:“等會會有人來找我,你就說我不在。”


  說罷,她起身離開酒樓。


  酒樓老板一臉不知所雲,她離開了酒樓就是不在酒樓,為什麽還要他說她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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