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請君入甕
“聖光你來看看他,我總覺得他不可能一會兒正常,一會兒又變成這麽陰戾的性子,除非被如意教教主動了什麽手腳。”
出人意料的,張毅沒跟西奧多比比什麽,徑自將人放倒交給聖光處理。
聖光查看了一下西奧多的眼瞼,瞧著他渙散的神光若有所思。
“這像是用一種大腦深層催眠術洗腦,類似於那些國家肆虐的邪教用的手法。”
“邪教?”張毅和人群中的洛玥對視一眼,心說如意教可不就是H國的邪教嗎。
上回在城中村,也不知道如意教教主怎麽煽動人心,居然把他們陷入重重包圍,差點連洛玥也慘遭毒手。
提起上次的經曆,洛玥回想到那仿佛永遠也走不出的迷宮,頓時後怕得冷汗涔涔,真是差一點就中招出不來,這段經曆她刻骨銘心。
照聖光說來,西奧多的背叛其實也不是出於他的本意,他隻是被如意教教主早一步洗腦了。
“對,而且這種催眠術下的暗示會潛伏在大腦深處,除非遇到特定條件才會觸發,一般情況下中術的人潛意識裏不會察覺自己有絲毫不妥,這也是那些邪教最可怕的一點。”
張毅他們一聽,頓時大驚失色。
因為如意教教主如果逮著個高官權貴采用這招,那幫人還不是不知不覺就成了如意教教主的擁躉,那樣就真的沒人製止得了如意教教主的野心。
聖光看著眾人驚駭的表情連忙搖頭,“像西奧多大腦深處被種下的暗示,若是接收到指示,就會變得判若兩人,事後他做了什麽自己也會失去記憶。這麽天衣無縫的深層催眠需要耗費極大的心力,我想就算如意教教主功力深厚,短時間內催眠一個西奧多就夠他受的。”
“那上次在城中村,我們被如意教蠱惑的H國底層民眾包圍又怎麽說?那些人已然成為狂熱的如意教教徒。”
聖光道:“邪教教主本身就有煽動人心,蠱惑認知嚴重匱乏的民眾的本事,不然他怎麽白手起家,經營起規模這麽龐大的教派。”
聖光說的也很有道理,眾人點點頭,若有所思。
其實每個成功的政客背後都會有一群無腦支持他的底層民眾,說起政客和邪教教主之間的區別,嚴格來說好像並不大。
隻是如意教教主向來愛整虛頭巴腦的神級,刻意把自己供上神壇所以顯得虛偽,相反政客做得就實際多了。
在其位謀其政,這是如意教教主所比不了的。
“既然西奧多也隻是個被催眠的小卒子,抓住他也沒什麽卵用,接下來我們該討論怎麽抓捕盧餘忠的事。”
“卒子也有再利用的價值,況且這次我們內部行動打的就是一個措手不及,西奧多潛意識被催眠,本身人還是正常的,他無知無覺的情況下也不會胡亂向外傳遞信息,這就是我們可以利用上的的好機會。”
洛玥狡黠一笑,和張毅挑眉交換了個眼色,默契十足的夫婦兩人心裏登時有了章程。
其他人看首領和夫人都有了主意,也紛紛抱著好奇洗耳恭聽。
轉眼天色大亮,西奧多緩緩扭了扭脖子站起來,果然一臉睡意惺忪的模樣,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身處的地方有哪裏不對。
直到他意識清醒,察覺首領和夫人都笑眯眯地看著自己,頓時受寵若驚地跳起來。
“首領,夫人?咦我這是在哪?”
“哦,這裏是高麗大使呆的病房,我們一早來巡視就看到你值夜太累困倒在門口,特意送你到床上休息。怎麽樣,睡得還好吧?”
西奧多沉浸在首領和夫人難得重視自己的喜悅中,渾然不覺周圍氣氛有多詭異,更沒懷疑張毅他們說的話。
他精神抖擻地道:“休息得特別好,昨晚是睡了個好覺!首領,夫人我覺得我現在能下樓跑圈,再徒手幹翻三個DGS戰士!”
“嗯,瞧你元氣滿滿的樣子確實不錯,剛好我們有個任務需要拜托你。”
張毅說這話的時候深深看了西奧多一眼,可憐的西奧多並不知道自己淪為了張毅跟如意教教主之間博弈的棋子。
就在昨夜,衝著聖光對這種催眠術的了解,張毅一再拜托聖光出手,封住西奧多大腦深處的記憶。
起碼在他受操控性情大變時,叫他短時間內無法想到身份暴露的事情。
沒錯,他就是要利用西奧多傳遞假消息,趁如意教教主得到的消息延後,故意讓他自己派人送上門,給他們留下突破口。
看著西奧多驚喜振奮領命而去的身影,洛玥有些不忍,注視良久她還是沉沉一歎。
“如果老托爾知道,定會痛心疾首,經過悉心栽培的精英戰士,投入了那麽多的心血,到了H國竟然反而成為敵人策反潛伏在我們身邊的探子,這個釘子埋得出乎意料,也多次讓我們吃了大虧。”
“老托爾的心髒可比你我想象中的還要強大,別忘了玥,在我之前老托爾就是戰斧的首領,他這輩子經曆的大風大浪太多了,論背叛這或許都不值一提。”
洛玥失笑,“說的也是,我還是太優柔寡斷。”
西奧多出門再度被人拍肩膀時,站在他麵前的人赫然是習慣性拎著黑皮箱的陳仲元。
昨晚西奧多領命負責刺殺李恒熙,結果中途失去聯係,陳仲元一度以為他計劃失敗了。
結果再見西奧多,從他口中得知的消息卻是……
“你說什麽?累得睡著了什麽都不記得?你在搞笑嗎?”
然而陳仲元死死盯著麵無表情的西奧多看了半晌,愣是沒從他機械般僵硬的臉上看出開玩笑的跡象。
這就說明西奧多昨晚或許真因為勞累中途就沉睡,所以才單方麵斷掉和他的聯係。
“真是的,戰斧這都是培養的什麽蠢材。”
陳仲元無語地原地徘徊一陣,還是決定繼續執行教主指定的計劃,今夜繼續展開刺殺行動,勢要把李恒熙這個關乎南北融合的隱患扼殺在搖籃裏。
他剛要打發走西奧多,忽然心中一動,想到西奧多的異常極有可能額外引起張毅等戰斧眾人的懷疑,思前想後為了保險還是派了另一個手下過來。
那人正是才從H國國際刑警分部逃出生天的盧餘忠,他呆在家修養了幾天,身上的傷勢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
“知道了,我今晚會配合行動。”接到陳仲元電話的盧餘忠依舊沉默地走出家門,像往常一樣,以為今天的任務也會進行得無比順利。
又是夜黑風高時,盧餘忠像個心態老辣有耐性的獵人,直等到月上三更他才順著西奧多的接應踏入戰斧據點內部。
一路兩人交流的話不多,直奔病房時盧餘忠出於心頭莫名的感應,忽然頓住步子。
西奧多不解回頭,盧餘忠沉默地盯著他,驀然轉身欲走。
這是他多次執行任務曆練出的野獸般的直覺,在這般銳利的直覺下他不知死裏逃生過多少次。
然而盧餘忠轉身想走,正麵卻見張毅笑吟吟地現身攔路。
往左,是洛玥與傑夫;往右,是申東材和班克羅夫特。
他拱起背部色厲內荏地後退,卻對上神色茫然的西奧多,在西奧多的背後是拿著手術刀,看著孱弱無害的白大褂醫生,聖光!
兩權相害取其輕,盧餘忠二話不說就奔著大後方的聖光襲擊過去,試圖劫持聖光換取生機。
卻不料他衝過去了,沿途看到的人無不對他露出你自求多福的神情。
戰斧眾人的幸災樂禍看在盧餘忠眼裏,他還沒讀出危險的信號,腳下已經刹不住車衝到聖光麵前。
再看聖光,他兩眼精光一閃,驟然掏出一管試劑就紮在了盧餘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