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純爺們
“大嫂，你說慕玨年紀小，我同意，可是說道不懂事兒，我就還真的沒看出來！那隻鐲子，我從來沒說是我媽生前的遺物，慕玨她之前，更是連見都沒有見過，隻是因為我是結婚才給她的。
而且，拍賣會要拍品的事兒你明明知道慕玨拿出的那鐲子是哪一個，怎麽沒有告訴她呢？她說要買鐲子的時候，大嫂也沒有說勸勸？”
這最後的一句話讓顧子茹當時臉都白了，楚祁不僅語氣淩厲，一雙眼睛更是帶著不容戲弄的森冷，這樣的視線頓時讓顧子茹忘記了呼吸，隻能瞪大著眼睛臉色異常的難看，該死的楚祁，怎麽像隻狗似的，帶著自己不放！暗暗咒罵著，腦子也跟轉著，想要趕快想出什麽應對的辦法。
“慕玨說要買鐲子時候，你在旁邊？”
老爺子抓住了小兒子這句話的重點，一雙眼睛眯了起來，本來就嚴肅的臉上更似跟活閻羅一般，讓人看著就心驚膽跳，那儼然就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兆啊。
隻是聽老爺子的語氣，顧子茹就已經忍不住的渾身打顫一雙小腿肚子嚇得轉了筋。
“老爺子您聽我說，我承認當時買鐲子時候我確實在旁邊，可是我……”
“你還給我解釋什麽？為了你肚子裏那點小心思，你這個做大嫂的就眼看著婆婆的遺物被賣掉？齊心歹毒，其心可誅！我以為你頂多是平日裏有些小算計，也隻是體現在小事上麵，沒有想到這樣的事你都能一聲不吭，年的是什麽次年？楚家怎麽出了你這樣的兒媳婦兒？啊？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道理你活了好幾十年的人了，難道不懂嗎？”
老爺子的炮火從慕玨的身上瞬間就轉到了顧子茹這裏，讓她是措手不及，更是覺得有些被連累的委屈。
怎麽回事？又不是她把鐲子賣掉的，她不提醒還有錯了？顧子茹心裏這個窩得慌，忽然有一種偷雞不成丟把米的感覺。眯起了眼剮了慕玨一眼，恨不能一個眼刀子把她弄死才好，楚祁手臂攬住慕玨，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森冷，警告的意味很濃厚，若是顧子茹做出什麽舉動，那麽就要承擔他的動怒的後果。
他的妻子，就算對方是天王老子，也別想欺負到一個手指頭！可顧子茹也不是三歲小孩子了，能擠掉那麽多的競爭者，牢牢地抱住楚軍的大腿，她是真真的費了不少的力氣。腦子也不是那麽容易被糊弄的，到底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很快就不再慌張了，從容不迫地應對起來。
“爸，您這話說的就有失偏頗了，我也不了解這之間的實情啊我要是知道慕玨不曉得那鐲子是媽留下的，我是怎麽都會勸她的呀，當時跟大院裏的家眷們在一起聚會，她自告奮勇的說要買鐲子，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您叫我怎麽辦呢？爸，我知道您生氣，可是這事兒我是真的一點責任也沒有，當然，您要是覺得罵我兩句能解氣，您就隨便罵，您是長輩，我是晚輩，罵我兩句也是應該應分的。”
這一番話說的是滴水不漏，反而那意思就是你要是倚老賣老非要混不吝，那誰也沒招兒，顧子茹咬死了一件事兒就是她不知道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堅決不認到底。
“大嫂說的真是頭頭是道，看來還是我冤枉了大嫂，對麽？”
楚祁麵無表情地看著顧子茹，語氣又是冷了幾分。對於她來說這種死鴨子嘴硬的堅持，反感的同時就是想要發飆。幸好慕玨用小手暗自拉了拉他的衣擺，提醒他不要輕舉妄動。
慕玨也是不傻的，這種情況明顯的就是人家準備好了來的，而自己則是毫無準備，隻是多說多錯，解釋不清還要落一個推卸責任的罪名，從時間上來看顧子茹進楚家二十來年了，自己才幾個月，老爺子又想自己這“新手”，所以就以靜製動，現在也不再爭什麽，靜觀其變。
顧子茹聽著楚祁的話，心裏發怵，可想著輸人不輸陣，表麵上仍然從容應對著。
“小叔子，咱們是一家人，說道冤枉的話，那不是生分了嘛？咱們之間也就是誤會，我和慕玨是妯娌，為了楚家的和諧安寧，我幫她還來不及呢那還會害她？就像老爺子說的楚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我顧子茹也是個聰明人，能辦那樣糊塗的事兒麽？”
這話說的敞亮兒，可惜的是，老爺子也不傻，稍稍平息了怒火之後，也發現這其中不大對勁的地方。這大兒媳婦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到他這裏假裝漏了嘴，根本就是做好了套兒。看來這個兒媳婦的心機是越來越沉了。
但是，即便這樣，也不代表著慕玨沒有錯的事實，即便那不是遺物，結婚的時候丈夫送的手鐲怎麽會拿去拍賣呢。這樣的認知難道還沒有麽？就為了所謂的麵子連事情的輕重緩急都不分清，這還沒有遇到大是大非的事兒呢，一旦真的遇上，還能指望她發揮胸懷嗎？軍婚不比別的婚姻，職責重要，負擔也是沉甸甸的，所謂不掃一屋，何以掃天下？要是受不起，還不如早散了的好！
如此一想，微微緩和的臉又是變得嚴肅了起來。
“這事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當事人的心裏最清楚明白的，無論怎麽說慕玨，我說過的話是不會變的，除非你能把那鐲子給我弄回來，在這之前，我不想再看見你。
還有你楚祁，我可告訴你，你今天這樣已是第二次了，兩次還都是為了她！如果你再這樣公私不分，擅自從部隊裏就這麽大搖大擺的離開那麽以後這個家你也不用回了！我累了，不想見你們，王媽送客！”
說著，老爺子轉身上了樓，倔強的背影微微佝僂著，慕玨內疚地看著離去的老人家，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的好。
“老爺子這實在氣頭上，過兩天氣消了就好了。”王媽安慰的話讓慕玨的心理更加的難過，鐲子雖然是死物，可是卻承載了不一樣的意義
她無法想象老爺子心中的失望和難過……
眼神黯淡下來，心裏不停的道歉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不是自己自私，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這是一句對不起，實在是蒼白無力。
“王媽，老爺子這幾天就勞您費心的照顧了，本來啊說一家人去部隊過個團團圓圓的節。如今看來，怕是也不行了。小叔子，你可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呢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現在鐲子都買了，那老爺子生氣也是正常的事兒。”
顧子茹不陰不陽的說著，那語調讓王媽都有些聽不下去，就沒見過這麽不會說話的人，真不明白好好的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好嗎？非要鬧出點幺蛾子來，真是操心夠鬧人的了。
“大少奶奶，慕玨心眼兒實在，孩子畢竟還小，有時候也不懂得分辨著天上掉下來的是餡餅還是陷阱。被人坑了很正常。”
慕玨感激的忘了王媽一眼，十分的感謝這一番仗義執言，可是有人高興那就有人十分的不樂意。
“呦，這話說的，王媽，別說我沒有提醒你，有些事兒吧，是家裏的事兒，外人，最好別多嘴多舌的。這人呢要記住自己的本分千萬千萬別越了界！”
諷刺的說完，起身拿著包兒，顧子茹一扭一扭的出了楚家大宅。今兒個這場戲讓顧子茹很滿意，雖然小叔子哪兒沒有得到什麽好處，可是單單看著慕玨那連跪帶哭得樣子也就讓自己爽了要翻天。
小丫頭，不給你點下馬威真是不知道楚家那個女人說了算！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的響，確實算錯了楚爺心裏多心疼慕玨這個小媳婦兒，豈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欺負不吭聲呢？
那，可就不是楚祁了！
“二少……”
“王媽，我們先走了。”
說著，摟著慕玨就出了大宅，眼看著顧子茹要上車楚祁長腿一邁，刷刷幾步就擋住了他的去路。
“怎麽小叔子找我還有什麽事嗎？”
顧子茹抬頭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曉得就跟那春光燦爛的豬八戒不分一二，那模樣讓人看了就是想上去踹幾腳丫子才解氣。
“大嫂，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以前的小來小去的事兒，我都不放在心裏，可是這一回你踩到了我的底線。今天我就告訴你一句話不管楚子軒在哪個軍區，一定一個軍籍都撈不著！你不信就走著瞧。”
楚祁死死地盯著顧子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絲毫沒有要留麵子的意思。
楚軍為了這事欺負了自己的兵。如今這個女人又欺負了自己的小媳婦，他要是再不說點什麽這兩口子，真以為他楚祁是吃素的啦。
“你……！你真當自己一手遮天了？”
最近為了這事兒她是都要跑斷了腿了，磨破了嘴皮子，上頭查得嚴，那軍籍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的。而且不是最好的待遇的她還都不要，非要最好的待遇。好不容易這事兒就要差不多了，楚祁卻突然來了這樣一句話，她這心就和壓了秤砣似的，悶得要死！
“以為一手抓人天的是你！我記得早就對你說過我的事情你千萬別摻和，自己過自己的日子，你就是不聽，挺好敬酒不吃，那就讓你嚐嚐罰酒的滋味兒！”
“你敢！”
一雙眼睛瞪的老大，好像隨時能上去跟楚祁拚命一樣。可是她這點兒小伎倆自然不被楚爺放在眼裏，一雙鷹隼般的眸子微微眯起，透出讓人透心涼的寒光來，忍不住渾身都是一顫。
“你看我敢不敢！顧子茹，我今天的話就撂在這兒，我楚祁說出來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有去無回!要不是的話我……就跟你的姓！還有，到時候你別哭爹喊娘的找人當和事佬，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裝聾作啞了！媳婦兒，回我們家。”
說完，也不管顧子茹那氣得青紅交錯的臉，拉著慕玨的手就奔著大門口的悍馬走過去。
老女人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頭，指著楚祁，簡直要氣歪了一張臉。可是這話卡在喉嚨裏就是說不出來了，像個啞巴的樣子，隻是指點著，一句話怎麽也是說不出來，那模樣真是好笑又滑稽。
真是太囂張了，太囂張了!
“啊啊啊！”
不顧形象的攥著拳頭跺著腳，那模樣就跟思密達電視劇裏的女演員似的，不跺腳表現不出來憤怒。
“老公，對不起，我讓爸生氣了。”
坐在副駕駛的慕玨訥訥的道歉，哭腔有些明顯，老爺子的話讓她心裏很是難受，覺得自己的努力全都白費了，好不容易讓老爺子對自己改觀了，這可倒好，全都搞砸了。
這回，她可要怎麽辦才好呢，在公司也快要半個多月了，可是別說見總裁了，就是連總裁的辦公室門都沒摸到。急得好象是熱鍋上的螞蟻不說，還一天總是有狀況出現，這些日子，除了和楚祁在一起能開心一些，其他的時間裏心情就跟上墳差不多。
“傻丫頭，爸的脾氣就是這樣的，來得快去的也快，沒事的，有我在就不會有事的。”
大掌溫柔的揉著她的頭頂，楚祁低沉的嗓音暖暖的安慰著。
可是他越是這樣，慕玨的心理的內疚越是成倍的增長。說她是個賤痞子吧，還真是，她就是這麽一個人，不是她犯的錯，打死都不會承認的，是她的錯就會承擔，不讓她承擔都不行，尤其是“受害者”越說沒事兒，她的心裏越是不舒服，就好象自己占了人家很大的便宜似的。
占便宜這事兒，慕玨是絕對不會幹的，覺得忒掉價兒。
哎，這一次真真的讓她嚐到了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滋味啊！
這件事兒，到底是那麽時候才能有個好的結果呢，看來俗話說的紙包不住火這句話太對了。她應該早就對老爺子說的，如果那時候道歉，也許老爺子就不會這麽的生氣，這麽的難過了。她太明白那種被人欺騙後發現真相後的感受了，早幹嘛去了，兜不住了知道道歉了，真夠惡心的。沒錯，她現在覺得自己實在是夠惡心的了，老爺子的決定沒有錯，她那還有資格再踏進那座大宅子呢？哪裏還有臉麵對老人家呢？
真是一點臉都沒有了。
“老公，以後你別為了我的事兒把工作扔下了，爸說的對，部隊有部隊的紀律咱不能破壞了紀律。”
慕玨哦的話讓楚祁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如此的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怎能不值得自己去好好愛好好嗬護呢？
如果她若是沒有資格哪怕是這世界上就沒有人了。一邊開車一邊安慰著慕玨，楚爺帥氣的解釋了一下。什麽叫兩不耽誤。
“我出來都是正常程序的，你放心，沒事兒的。”
碩大的悍馬在公路上遊弋著，慕玨看著楚祁的側臉，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罩上了一層橘紅色的金芒，讓他看上去就好象放光的星子一般耀眼奪目。
在這一刻，慕玨忍不住在想，這個男人就是她這輩子的北極星，會一直給自己指引著方向，讓她不再孤單寂寞，不再迷茫……
正當看著他的側臉入神時，慕玨的手機響了起來，看著是北京本地的號碼，接起來她便是非常客氣。
“喂，你好。”
“慕玨，是我。”
這聲音，除了那個人渣，怕實再沒有第二個人了，慕玨頓時就沉下了臉，本來就不太順的心再一次跌到了穀底，連一句話都不想說了，直接就給慕新華碰了一鼻子灰。
“我告訴你，你要是在給我打電話，我就報警了！”
狠狠的說完慕玨就掛了電話，然後就直接拉入了黑名單。
“怎麽了？誰打得？”
聽著小媳婦如此狠叨叨的語氣，楚祁以為這是遇見了什麽事兒，語氣頓時就趁了不少。
“沒什麽，買保險的，天天跟有病似的瞎打電話。”慕玨趕緊將視線調轉，畢竟說謊這種事兒，她是真的不擅長，所以下意識的拒絕和楚祁視線相對。
楚祁雖然是大老爺們，卻是心細如塵，她看著車窗外的小動作沒有瞞得過他的眼睛，那個電話一定不是買保險的這麽簡單，聽語氣看來對方是慕玨很痛恨的人，不然會前後有這麽大的反應，所以這個人是誰呢？
盡管心裏有著疑問，可小媳婦選擇不說，自己還是先靜觀其變吧。沒有繼續追問，隻是簡單的“哦”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