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還不能接受

  慕玨看著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剛才聽到的話,她要是一點觸動也沒有那就真的太假了。情不自禁地打開門。


  一步之遙,黃慧穿著一襲淡偶褐色的連衣裙站在那裏,雍容爾雅。雖然已經是中年人了。卻是保養得很好,要是說兩人是姐妹也是會有人相信的。那一對酒窩簡直是一模一樣。


  隻是慕玨和黃慧相比,沒有後者那樣的恬淡氣質,更顯得青春活力。


  “囡囡……”


  看著麵前的女兒,她激動的喚著慕玨的小名,帶有濃濃的鄉音。雖然不是慕玨常用的地方話,卻還是聽懂了。


  “進……進來吧。”結結巴巴的說著,側身讓開了門,神情有些不安,看到得出來也是經過了一番掙紮,才將門打開的。


  至少……


  她是不想就這樣冷著黃慧,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


  黃慧坐在床邊,看著慕玨離自己遠遠的,有些無奈。


  她好像是不知所措的孩子,坐在那裏,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放了。


  心裏明白,慕玨意識也是接受不了的。也是難免會有排斥的心理,今天能打開房門也是內心裏的善良和不忍。


  不過就是這樣的,靜靜的坐在這裏。看著她心裏也是踏實了許多。


  母女二人都是有些局促,好像都是在等著對方開口。


  “你……”


  “你……”


  目光遇到了一起,優勢迅速地離開。頓了頓。


  “我……”


  “我……”


  這一次詫異,變成了輕笑。原來默契是這麽回事。


  慕玨抿了抿嘴唇。


  “您是什麽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好好地談一談,這幾天,她其實也是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發生的事。以及,以後的事該怎麽樣。


  雖然是都很亂,沒有太多清晰的條理,可是有一點他是明白的。不管是媽媽還是黃慧都是她無法割舍的。


  也許一開始是真的怨過恨過,人都是這樣的,當承受的時候不會想到一旦知道了原本承受的並不屬於自己的,那種落差,是非常大的。


  還好,她沒有在這些怨恨和落差裏迷失了自己。當然,現在的她還是無法做到像以前那樣真摯的麵對每一個人。


  除了孩子們,就是楚祁也是多多少少的有著隔閡。


  “偶然間才知道你還活著,後來是你突然早產的那一天,需要輸血。


  楚祁給我們打了電話。”


  黃慧盡量說的平靜一些。畢竟,

  一想到自己當時那煎熬的心情,還是忍不住會是激動的。


  一方麵是知道了女兒下落的喜悅,另一方方麵還要麵對生死不明的狀態。要不是還有這家人的支撐。黃慧也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麽樣子了。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家人是最美好的,最偉大的存在。可以互相分享,互相支持。慕玨不說話,仔細的傾聽著,黃慧回憶那天的事情。


  當然,她再裝著無所謂。心裏卻是因為那些貌似沒有煽情味的形容詞,而顫抖著。


  因為慕玨很是明白,黃慧不過是想讓自己的心理舒服一些,才故意的說成沒什麽的樣子。


  如果她還是個沒有做母親的人,也就不會有太深的感觸的。


  “那後來,突然說讓我認您做幹媽也是……為了可以在身邊照顧我?”


  明明知道答案,她還是傻傻的問了出來。黃慧看了一眼天花板,希望可以把即將流出來的淚水逼回去。


  “其實也沒什麽,你不要覺得有什麽壓力。慕玨,其實你媽媽也是很不容易。她不是壞人,如果是的話怎麽會把你教育成了這麽的好呢?”


  “難道您不很她嗎?”有些怪異的看著黃慧,她無法理解,這個女人是怎樣做到不怨恨的?明明……


  “在她的悉心照料你和孩子的時候,就可以說明一切了。每個人都會犯錯誤的時候。有的錯可以回頭,有的就是回不了頭了。我不覺得她的錯是不能回頭的。這幾天你始終在逃避,一部分原因也是接受不了和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忽然變成了在這個樣子。不是嗎?可是,當你靜下心來想想,好好的體驗下。就不難發現她並不是那樣的人。這一點我都能看出來了,你不是更應該看出來的嗎?”


  慕玨低下了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地吐了出來。


  是啊,她不是傻子,平靜了幾天,也是都該想通了才對。


  “你從進屋到現在都是在說別人,就沒有為自己說點什麽的?”黃慧聽了她的話,不由得一愣。


  隨後,淡淡的笑了。


  “我沒什麽好說的,隻要你好,一切就都好了。就是今天來,也不是為了讓你可以盡快地接受,我這個母親。隻是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樣就好了。慕玨可以答應我嗎?“


  慕玨還是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黃慧抿著嘴唇,起身走到了她的跟前。明顯能看出她下意識的,排斥的後退了一步。


  ”抱歉,我沒有要逼你的意思。小唯好像是要喝奶了。”


  岔開了話題,慕玨走到了嬰兒車前,將孩子抱了起來,正要拿奶瓶,被黃慧搶先了一步。


  “我來就好了。”說著拿著奶瓶出了臥室。


  不知為什麽,看著她走了之後,慕玨送了一口氣。


  要是以前,她一定是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什麽困難也不會難道自己,大不了就是同歸於盡唄。


  現在想一想,那時的辦法真是幼稚可笑。有些問題,真的不是你勇往直前就可以解決的。


  “我試了,溫度正好。”慕玨愣神的功夫,黃慧已經將小唯接了過去。


  看著她熟練的給孩子喂著奶,還在開心的逗著女兒,一時之間心裏的滋味是百轉千回。


  “小時候,我伺候孫燕一個人,奶水都是不夠,那孩子還不愛吃奶粉。不過那個時候哪裏有這麽多樣的奶粉啊。後來給我們愁的,聽人家說羊奶的味道和忍耐差不多,就像辦法去弄幹淨的羊奶。現在的孩子,多幸福啊。”


  她還像是在和小唯聊天,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是嗎?我小的時候奶水還是挺多的,聽我媽說,她還給鄰居家的孩子喂奶呢。我……”


  察覺自己剛剛說到了媽媽,慕玨的眉頭微微的蹙起。


  突然不再說話了。是的現在還在叫她媽媽,覺得有些諷刺。可是骨子裏刻著的都是她,那是一時一晌就能忘記的嗎。


  王惠看了女兒一眼,隻是笑了笑。


  “嗯~”


  懷裏的小東西忽然出了聲,黃慧趕緊停下了喂奶的動作。那小東西立刻把嘴裏的奶噴了出來弄了黃慧一衣襟,頓時就是一片奶漬。


  “呦,呦這個時候有奶嗝了?來,不怕不怕啊,姥姥這就給拍拍啊。”


  黃慧一點也沒有嫌棄的意思,還笑嗬嗬的將小唯立著抱起來。很是輕柔地給孩子拍著奶嗝兒。沒一會兒,小東西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嗝兒,然後笑嗬嗬地看著黃慧。


  “我來吧,您的衣服……”


  “沒關係的,你先不要急得把她放回床上去,抱著她來回的走走,有助於消化。”說著,拿出幾張紙巾,沾了沾衣服上的奶漬。可是已經有些晚了,也就隻能這樣髒著了。


  慕玨覺得很是不好意思,看著她膽戰心驚的樣子,黃慧倒是不知該說什麽好了。算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是一兩天就可以拉近的,慢慢來吧。至少,今天是一個好的開始。
——

  “不管怎麽樣,你先多少吃一點兒。”華鬆看著慕玨媽媽,勸的嘴皮子都薄了。這幾天來,睡也睡不好,吃也是咽不下。說帶她去楚宅,又是怎麽也不去。在這樣下去,好好的人就完了。


  “我是吃不下去,老華。我真的一點也吃不進去。”看著一桌子的菜,慕玨媽媽真的是一點食欲也沒有。隻要是一想到那天慕玨的反應她哪裏還吃得下東西啊。這幾天也沒有什麽消息,給楚祁打電話,也是聽人轉述,慕玨的狀況不是很好。她又開始自責起來。


  “可是……”


  “嗡嗡……”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打斷了華鬆要說的話。


  看著手機上的號碼,華鬆愣了一下。這個歸屬地是北京的號碼會是誰打來的?會是……他?


  頓了下還是接通了電話。可是裏麵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喂,您好,您是華鬆先生嗎?”


  “嗯嗯,是的。請問您是?”


  “您好,我叫薑微,不知道您現在是不是方便,有些關於華典的事情,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華典?


  華鬆愣了一下,一邊的慕玨媽媽也聽到了一個華典,眼神也變得不大一樣。


  “你和華典是?”


  “他是孩子的爸爸。”


  一句話讓華鬆變了臉,這個小子,在搞什麽鬼?


  “好,請給我時間地點,我會赴約的。”


  “那就打擾您了,下午三點鍾……”


  薑微說了時間地點後,禮貌的官斷了電話。


  “怎麽了?是不是華典他……?”


  “我下午要出去一下,對方說,華典是她孩子的父親。聽語氣不像是假的。”


  華鬆的話,讓慕玨媽媽瞪大了眼睛,好像是在回味著這話的意思。


  所以,打來電話的是華典的女朋友了?

  “那麽我和你一起去吧,我……”


  “你現在的樣子,我怎麽放心?現在十一點鍾,我收拾一下就出去,你別再折磨自己,就算是不為了你,也要為了我好好的。”


  華鬆的話讓她難過的咬著嘴唇,眼眶變得紅紅的,很快又是蒙上了一層淚霧。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我一會兒吧飯吃了。”


  “嗯。”


  …………


  下午茶的時間,咖啡廳裏的客人絡繹不絕。身穿黑服的侍者穿行其中,悠揚的音樂讓人覺得很是輕鬆。卻不包括一桌特殊的客人。


  “薑小姐,您有什麽吩咐麽?”侍者的態度很是恭敬,很明顯薑微是這裏的VIP沒有人敢怠慢。


  “伯父您想喝點什麽?”


  華鬆,看著眼前這個巧笑的年輕女孩兒,有一瞬間怔忪,這眉眼間的風姿,怎麽和那個人,如此的像?

  “藍山。”


  “一杯曼特寧,一杯藍山。”


  “好的,薑小姐。您稍等。”


  侍者恭敬地退下,留給兩人足夠的空間。


  薑微看著華典,不卑不亢的態度,這一次的會麵,她知道後果是什麽。但是沒有辦法,想要蜘蛛那個男人,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的這個人了。


  說她不擇手段也好,說她不知廉恥也罷。反正她就是要做華典的女人。薑微想要做的事情,還從來沒有失敗過,隻是有成功。


  “伯父您好,我是薑微。恕我冒昧,這樣的約您出來,實屬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肚子裏有了華典的骨肉,可是他的性子您也知道的。所以。想情伯父為我說幾句好話。”


  華鬆聽著她的話後忽然笑了起來。


  “薑小姐?你好像誤會了什麽,華典的是我的意見從來都不重要,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說我左右他。但是,事實上……”


  “事實上,您低估了您對他的影響。況且難道您不想知道他現在在什麽地方,在做什麽事情,過得好不好嗎?我想您一定希望能有一個人好好的照顧他,幫助他的吧。而且這個人就是我,我很有信心。我想除了我也就沒有別的人可以得了。”


  看著薑微納非常自信的樣子,華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你……”


  “薑小姐,您的咖啡。”


  華鬆剛要說什麽,侍者已經將咖啡端了上來。沒辦法啊,都是知道薑小姐的性格,誰敢怠慢呢?

  “謝謝。”從前包裏拿出了幾張大鈔放在了侍者的托盤裏,讓侍者很是開心的離開。


  “你很大方。


  華鬆的話不是諷刺,隻是再說事實。薑微不置可否的笑笑。


  ”有時也很小氣。“一語雙關的話使的華鬆米奇了眼。


  刑震這話不是在諷刺,而是在說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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