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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活著無人看,死了站滿院

  櫃子前麵還貼了一張紙,上麵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可惜譚木匠不識字。


  譚木匠穿過來來往往的人,東尋西問,才找到了博物館的一個負責人。


  這負責人是個毛頭小夥子。


  小夥子告訴他,“文物法有規定,凡是土裏,水裏發現的文物,一律收歸國有。”


  譚木匠很是納悶,“這是淩雲渡挖出來的東西,況且是淩雲渡的老祖宗傳下來的?咋就成了國家的。”


  那毛頭小夥子倒很熱情,把譚木匠讓進了辦公室,又是端茶又是遞水。


  本來譚木匠是懷著討債的心情來的,這毛頭小夥子一番操作,把自己當成了客人,倒弄的譚木匠不好意思起來。


  毛頭小夥子送給了譚木匠一本講文物法的書籍,又告訴譚木匠,因他撿拾保護文物有功,博物館也會酌情給予獎勵的,回家等著好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合情合理又合法。


  譚木匠滿心歡喜地拿著本書回家等好消息去了。


  過了半個月,那毛頭小夥子帶著幾個人來了。


  在村長大牙子的陪同下,毛頭小夥子在村民麵前,對譚木匠保護文物的行為給予了高度讚揚,號召村民們向譚木匠學習。


  自己的無意之舉,能贏的這麽高度的讚揚,譚木匠激動的滿臉通紅,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九兒不關心毛頭小夥子的講話,對父母的窘態感到了好笑。


  最後,毛頭小夥子代表博物館,獎勵了譚木匠一張蓋有博物館官印的大紅獎狀,還有伍拾元錢。


  麻山雞是譚木匠的鄰居,看了獎金,不由的張開滿嘴大黃牙,哈哈大笑,

  “乖乖,真不得了,好多呀!伍拾元錢,夠買一隻土老母雞了。”


  眾人一陣哄堂大笑,譚木匠十分尷尬,低著頭匆匆地回了家。


  而倒黴的要數賈仁宜了,這家夥被關進了小黑屋,判了兩年零八個月。


  罪名是性質惡劣,盜竊古董,大額財物罪。


  賈仁宜自從出了獄,逢年過節時,他的哥哥和弟弟們都來看一下姑姑。


  賈仁宜從沒有來過這兒,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式。


  今天賈副村主任帶人奔喪來了。


  很明顯,這家夥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來者不善。


  他帶來了兩輛拖拉機,一輛大篷車。


  車上坐滿了人,上至**十歲的老爺爺老奶奶,下至三兩歲的小娃娃,足有一百多人。


  譚木匠沒有想到,那麽小的白柳村,能來這麽多人。


  眼明人一看就知道,這是鬧事的節奏,這就是農村中的“吃大戶”。


  淩雲渡的風俗,哪怕來的是個乞丐,來的都是客,不論帶不帶禮物,都要上席。


  九兒的母親一看來了這麽多人,嚇了一跳。


  婆婆病重時,這些娘家人怎麽不見一個?就為了一口飯,來這麽多人。


  一個小小的莊戶人家,半年野菜半年糧的,從口裏摳下一點糧食,不容易嗎?


  一下來這麽多人,這是要吃光喝淨的節奏。


  真應了那句話,活著沒人看,死了站滿院。


  這當兒,村長的兒子,那個在鎮政府的看門人馮天才中上了用場。


  馮天才的父親是村長,本人又是鎮裏的臨時工,說起來自然有底氣。


  再說,馮天才長的五大三粗,猶如鐵塔,大口,小眼,鷹鉤鼻,從小玩鞭炮,左臉又被炸了疤痕,看起來左臉要比右臉小的多。


  馮天才朝拖拉機前一站,也不言語,隻是惡惡地盯著人看。


  賈仁宜去過飛雲浦鎮裏辦公事,自然認識馮天才,知道他的斤兩。


  賈仁宜正在猶豫,那馮天才一指拖拉機,就罵開了。


  “你他媽的,娘希皮,怎麽回事?身為村頭,還幹這鳥事。


  領了這麽多人,拎了二指寬的一刀肉,一捆燒紙,一小盤鞭炮。


  夠不夠飯錢……。”


  正在賈仁宜發愣的當口,從四輪車上跳下來一個長發小夥子,袖子一擼,指著馮天才就罵開了,

  “禮多禮少礙你鳥事,爺的事用你摻合。”


  話音未落,馮天才一個大嘴巴,抽的那小夥子轉了半圈。


  小夥叫劉子良,這家夥也不是等閑之輩,才從嵩山少林寺學武歸來兩個月。


  劉子良沒有想到,在小小的淩雲渡,竟然有人敢打他。


  他學了三年武術,實戰的機會來了,他想首戰告捷,一舉成名。


  隻見劉子良一個前翻,一個左手勾拳,又一記穿心腳,再來一個枯樹盤根,一個黑虎掏心……


  馮天才威武霸氣,平時打的都是膽小怕事,不敢還手之人。


  今天猛地見有人還手,不由地懵了,而且對手又是專業。


  劉子良一頓操作猛似虎,隻打的馮天才沒有還手之力,口鼻流血,在地上亂滾亂爬,哇哇怪叫。


  馮天才的侄子馮小強見叔叔挨了打,自古虎門無犬子,哪裏按捺的住。


  劉子良正打的酣暢淋漓,沒想到馮小強會從背後偷襲,一悶棍打在了後腦勺上。


  可憐這個年輕的白柳村武術宗師,首戰還未告捷,便被人打的昏迷了過去。


  白柳村的人早有準備,車廂裏早已備下了“武器。”


  今見劉子強挨了打,有的拎木棍,有的拎扁擔,還有的拎著板磚,紛紛湧了上來。


  淩雲渡村雖小,但被別人欺負上門,俗話說,兔子急了也咬人,那些譚家的族人自然也不答應,紛紛拿起家夥圍了上來。


  大戰一觸洗發。


  這時,譚木匠的大女婿,鄉稅務所副所長金子貴騎著摩托車趕來了。


  金子貴是幹部,氣場強大,聲若洪鍾,他一到場,先是嗬斥了打鬥。


  金子貴說,“老少爺們兒,來打架是不?打吧!

  打贏了坐牢,打輸了進醫院,有多少錢打多少錢的……。”


  這一說,兩隊人馬停止了騷動,安靜了下來。


  金所長讓人把馮天才和劉子良送到了鄉衛生院,又把賈仁宜拉到了不遠的古槐樹下。


  過了半個時辰,賈仁宜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領著一班老弱病殘灰溜溜地走了。


  金子貴在後麵喊,“別忘了付醫藥費。”


  賈仁宜帶著哭腔答應了一聲,拖拉機冒著濃煙,急急忙忙朝家裏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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