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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一夜風情

  ——【人世間:多少諾言,多少苦痛,多少海誓山盟,竟沒能抵住寡婦的一夜風情】


  高寒嚇了一跳!

  他沒有想到陳桃爸爸會這樣對他,更沒想到他還要報案。這讓他一時沒了主意,就呆愣愣地看著陳桃,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了。


  這時,陳桃呼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大聲地說:


  “爸!你就別嚇唬高寒了,我都不念書了,我已經不是學生了,再說我都二十歲了,我已經是成年人了!”


  高寒連忙站起來紅著臉說:

  “伯父,我雖然沒有上過大學,但我真心喜歡陳桃,我會對她好,我也能通過努力掙大錢的!”


  “那就等你掙了大錢,掙到一百萬再來找桃子吧!”陳桃爸爸氣洶洶地說。


  “一百萬!那得猴年馬月呀?那時我不得成了個老太婆呀?”陳桃驚訝地說。


  高寒心裏想:

  【猴年馬月就是沒時候,是一個專發生不可能發生事情的年份。】


  高寒他一時間語塞了,急的直冒冷汗。


  陳桃一看高寒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心疼地說:


  “高寒,你先回去吧,這沒你的事了!”


  高寒一聽陳桃這麽說話,就連忙向大家打聲招呼,便如釋重負地推門跑了。


  陳夕看到爸媽今天真是生氣了,就對陳桃說:

  “桃子,我總覺得高寒的眼神太敏捷了,心眼太多了,人長的是不錯,可高處不耐寒呐!再說了,常言道:‘女大一不是妻’!你還是回學校讀書吧!”


  “姐!你就別和我甩文詞了,還高處不耐寒呐,你不就是嫌棄高寒文化低嗎?嫌棄人家窮嗎?

  沒文化也照樣掙大錢,那個大老板不是從窮人變得?還女大一不是妻,你沒聽說:‘女大一抱金雞’嗎?竟跟我整些沒用的!”


  陳桃說話的聲音很高,臉色也很難看,陳夕被她嗆得啞口無言。


  陳哲說:

  “桃子,高寒的文化真的太低了,將來真的沒有什麽大發展,人長的的確不錯,但長相也不能當飯吃,你還是收收心吧,考個大學,想找啥樣的沒有!”


  “二哥,那你們大學裏有長的好看的嗎?先給我預約一個唄!但是,你可得保證我們可得對眼,不用愛的神魂顛倒,纏纏綿綿!給我寫首長詩,那太肉麻了!”


  【你!你真不可理喻!】


  陳哲的臉都氣白了,很明顯,陳桃是在拿他和安冉的事,來揭他的短。


  “我今天就是不可理喻了!你們一個個地都和我呲牙瞪眼地,是開批鬥會呀?還是想把我吃了呀?”


  陳桃仰著頭,氣洶洶地說。


  “桃子!你也太不像話了,簡直就是瘋了,不好好上學,還有理了?你才上高二,才二十歲!學點好吧!”陳哲瞪了一眼陳桃非常生氣地大聲說道。


  “二十歲怎麽了?十八歲就已經是成年人了,不念書就是不學好了?我這是不坑爹!不啃老!

  陳桃就像瘋了一樣,瞪著眼睛和陳哲吼著。


  “桃子,你他媽的知不知道好歹!大夥都是為了你好,你還來勁了,願意去哪你就去哪!有多遠滾多遠!”


  陳桃爸氣的摔門而去

  這次家庭會議就這樣無果而終,不歡而散!


  一個月後,陳桃站在村口的木橋上,把高二的書一頁一頁地撕碎,撇進水裏。


  那時,正是落葉的時節,陳桃感覺有點冷。高寒就擁著陳桃的肩膀一起去了北京。


  北京的買賣並不像他倆想的那麽好做。跑了十多天,才在北京的遠郊昌平汽車站租個攤位,又租了個小房間。


  開始的時候,他們的糖炒栗子並不被當地人認可,好在還有東北的老鄉捧場,但他們的日子過得還是緊緊巴巴的。


  高寒把小推車推進小院裏,用苫布把車子遮蓋上,便和陳桃走進出租屋,這是搬來第六十六天。他們租的房子很小,有一張雙人床,一張方桌,兩把椅子。有四步長,四步寬的空間。


  陳桃不喜歡北京的冬天,那種冷是微風入骨,不像家鄉東北,那是一種可以抵禦的幹冷,有暖氣或鍋爐取暖。最重要的是可以“貓冬”,什麽都可以不幹。


  這裏也有火爐取暖,主要是在爐子上做飯。陳桃冷了,坐在床上蓋上了被子,看著高寒切圓蔥,攪雞蛋,在淡淡的煙霧中做著飯。


  陳桃說:

  【這就是大城市啊?這就是北京啊?這就是北漂啊?我看就是扯蛋!】


  第二年春天,陳桃對高寒說:


  “這樣幹不行!咱倆得分工,我賣栗子,你賣香煙和茶蛋,兩個人賣一樣東西太不劃算了。”


  “老婆大人,你說咋辦就咋辦!”高寒順從地說。


  於是,在他們的攤床前就別出心裁地立了個牌子:

  【陳桃栗子!高寒茶蛋!】


  又過了幾天,陳桃對高寒說:“這離十三陵景點不遠,咱倆分開賣,會多掙點錢?”


  “老婆,我不想掙太多的錢,我就想天天和你在一起!”高寒撒嬌地湊過去,在陳桃的臉上親了一下。


  “上一邊去,這麽多人看著,多肉麻呀!你不去我去!?”陳桃生氣了,使勁慫了高寒一下。


  “好好!老婆大人,你說咋辦就咋辦!”高寒再一次妥協,用手騷了騷頭發,無可奈何的應允著。


  秋天,北京的秋天也有落葉,也有傷感。來北京一年了。陳桃問高寒:“你猜猜我們攢多少錢了?”


  高寒想了想說:“應該有四五萬吧?”


  陳桃說:“你不吃不喝呀,才二萬!北京一套房子要三百多萬,我們要攢一百五十年才能攢夠。真要是在北京買套房子,到我們孫子的孫子那輩也還不完!”


  高寒無奈地說:“日子得一天一天地過,錢也要一點一點地攢。”


  陳桃恨恨地瞪了高寒一眼說:“你就不能男人點,去冒點險,也像老李他們販運栗子,那來錢多快!”


  高寒擺擺手說:“你就消停點吧!那需要底子錢,需要銷路,需要貨源,多難呐!”


  “哼!瞧你這點出息。你不敢,我敢!明天我就去河北興隆縣,他們能幹,我就能幹!”陳桃氣呼呼地說。


  高寒伸手摸了摸後腦勺說:“多大的事呀,一共咱們就這麽點錢,賠了,大不了咱從頭再來,咱們明天就去!”


  到了興隆縣才知道,這栗子產地的價格和送貨的價格差的真不是一星半點。但是,陳桃看到的商機並不是價格的表麵。


  她發現是三種等級的栗子,價格上微妙的關係。在這裏每個等級的質量差距並不像價格上那麽驚人。


  陳桃看到了商機,她決定在這裏建個收購點,然後進行篩選,再分等批發,坐收漁翁之利。


  陳桃賣了一年栗子,和很多供貨商都有聯係。所以,她有優勢。一個收購季節,兩個月的時間,他們淨掙了四萬多元。


  處理完最後一車栗子,陳桃又與李姐算了帳,結算了場地的租金,又簽訂了明年的合同。


  陳桃很興致地說:“高寒,全完事了,大獲全勝,我們應該賀賀吧!”


  高寒樂顛顛地去了趟鎮上的超市,買了很多海鮮,羊肉片,青菜,一瓶白酒,一箱啤酒。


  一陣陣葷香蒸騰的熱氣回旋在屋裏,酒的醇香很誘人。一年了,陳桃和高寒從沒有這麽高興,這麽放鬆過。


  他倆不停地給身邊的李姐倒酒,夾菜。他們感謝李姐對他們兩個月一日三餐的照顧。


  李姐,三十三四歲,是不算好看卻很耐看的那種女人。丈夫是個貨車司機,兩年前出車禍去了,留下她和一個六歲的兒子,兒子在鎮裏幼兒班上學,李姐在附近栗子園打短工。


  李姐很少笑,蒼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抑鬱,彎彎的眉毛不重不輕,天生天養的,很得體,很均勻,很清秀。長長的頭發忙時就盤成一個發髻,不忙時就在肩上散披著。院子裏屋裏永遠是那麽幹淨,那麽一塵不染,那麽井然有序。


  李姐很勝酒力,和高寒每人喝了兩杯白酒,又和陳桃拚起了啤酒。李姐說:


  “你們倆個就是天生地造的一對,漂亮熱情又有腦力,能遇見你們就是緣分!”


  高寒有些微醉,笑嘻嘻地說:


  “我就喜歡看李姐的眼睛,充滿了滄桑的詩意!”


  “高寒,你這一出真像我哥,我哥一喝酒就喜歡跩,甩文詞!”陳桃想起了哥哥陳哲,也想起了爸媽,她有些想家了。


  陳桃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她就是想喝。那酒越喝越暖,暖到臉上,也暖到了心裏。


  看著高寒和李姐兩個人相互愛惜地對望,兩個人相互熱情地夾菜,兩個人互不相讓而又興奮地拚酒,陳桃突然感覺有一點點的孤獨,就給李姐夾了一筷子羊肉說:

  “李姐,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倆的親姐!”


  陳桃醉了,醉的趴在了李姐屋裏的桌子上,高寒扶著她踉踉蹌蹌地回到他們的房間,給她蓋上了被子……


  第二天,陳桃收拾好東西,要回北京,高寒站在門口沒有走的意思,陳桃說:“高寒!還在門口杵著幹嘛?快走啊!”


  高寒紅著臉說:“桃子!我不想走了!”


  陳桃用提包打了一下高寒說:“別扯犢子!再不走趕不上火車了,開什麽玩笑?”


  高寒還沒有動,避開陳桃的目光說:

  “不是開玩笑,真的,我不想走了,桃子,咱咱倆分手吧!”


  陳桃的包從手中滑落,她哭了,眼淚滂沱地問:


  “為什麽!?”


  高寒不說話,眼睛望著窗外。


  “是因為李姐嗎?”陳桃問。


  高寒點了點頭。


  “你們那個了?”陳桃又問。


  高寒又點了點頭。


  陳桃的手有些顫抖,腿也顫抖,她猛地抬腿向高寒的襠下踹了一腳。


  高寒“誒呀!”一聲,蹲在了地上。


  陳桃把包撿起來,打開,拿出6萬元,扔在了床上一半說:


  “這是二年咱倆掙的錢,一共六萬,這3萬是應該屬於你的一半,北京攤床和存貨也歸你。從今以後咱倆就是仇人,死不往來,來世也不相見!”


  說完,陳桃頭也沒回地走了。


  繁華落盡,秋天悄悄走遠了,那最後的一絲暖陽已經被初冬的晨霞吞噬。風托著雲在天空遊蕩,在慢慢地,毫不留戀地絕塵而去,無聲無息,是那麽寂靜,那麽決絕。


  陳桃就不明白,自己和高寒的關係倒底算不算是愛?

  如果是真愛,愛就不會那麽脆弱?脆弱的就像床頭懸掛的風鈴,美麗卻不真誠。多少諾言,多少苦痛,多少海誓山盟,竟沒能抵住寡婦的一夜風情。


  陳桃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家肯定不能回了,那會被爸媽罵死的,也會被姐姐陳夕嘲笑死的。北京也不能去了,去那裏會更讓自己傷心,況且也沒了什麽念想了。


  突然,她想起常去攤上買栗子的韓雲濤,他是自己的老鄉,比陳桃大**歲,在做服裝生意,很掙錢的。他曾經讓陳桃和他一起幹,高寒也動過心。可陳桃說:

  “他是個男的,我是女的,太不方便!”


  高寒說:“瞧瞧他那猴頭八相的樣,渾身都沒有二兩肉,黑不溜秋的,我放心!”


  陳桃無奈地打通了韓雲濤的電話:


  “陳桃,我都想你們了!你在哪?前幾天我去北京也沒見到你!”電話裏韓雲濤很曖昧地問。


  “你在哪?我想去!”陳桃焦急地說。


  “我在廣州進貨,你和高寒一起來嗎?”韓雲濤問。


  “我自己去,他已經和別人過上了!”陳桃流著淚說。


  “好!那太好了!你在哪,我去接你!”韓雲濤興奮地說。


  陳桃看了看手中的火車票說:“不用!我就在石家莊等你吧!”


  有時候,每個偶然都會造就出一個必然,命運流轉,無常變幻,愛情如此,人生也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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