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久違的氣息
【意外的事情總會在意外的時間裏,在意外的人身上發生。】
半夜十點多,陳哲接到了市醫院急診室的電話,告訴他公司的安陌被人刺傷了,正在搶救,生命垂危!
陳哲穿上衣服就開車奔向醫院,在急診室裏陳哲見到了安陌。她麵色慘白,雙目緊閉,還處在昏迷中。
值班醫生告訴陳哲說:“這位姑娘被人在軟肋處紮了一刀,幸好冬天穿的厚,又沒有紮在靜脈上,但她的肝還是傷到了,需要馬上動手術。現在仍處在危險期,因為醫院血庫的血漿沒了!”
陳哲的火騰地就上來了,就很衝動地對醫生說:
“你說什麽?血庫裏沒血漿,你們可是三甲醫院,就一個急救病人,你居然告訴我,你們沒血漿了,這不是典型的醫療事故嗎?”
“對不起,血庫裏的血漿很多,但她不能用,她的血型是ab型,這種血型報備隻有兩份,可她失的血太多了!我們正在從別的醫院外調。”
“那就抽我的吧!”說著陳哲解開了衣服。
“竟胡鬧!不同的血型輸給她,你才是要她死!”醫生反感地說。
“我也是ab型血!”陳哲邊說邊脫衣服。
“你不是她的領導嗎?”醫生驚詫地問。
“我還是她哥!”陳哲用重重的口吻說,
三個小時後,安陌的手術結束了,她被推回病房。護士指著陳哲說:“這次要不是你哥給你輸了600的血,你可真的沒命了。”
安陌紅著眼睛說:“他不是我哥,是我的領導!”
安陌徹底清醒了,警察也來做筆錄了。
原來刺安陌的凶手竟是她的前男友——李新宇,現在已經自首了。
昨晚八點多種,安陌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接通電話後,她就聽出是李新宇。
“安陌!我是李新宇,你還好嗎?我在城西公園,我想見見你!”電話裏傳來李新宇驚喜的聲音。
“好!你等我,我馬上過去!”安陌爽快地答道。
在去公園的路上安陌就想:“我一定要勸他自首,他也沒有太大的罪過,隻是竊取了點商業情報,拿公司的欠據要挾公司兌現承諾,也不是現金。說白了,就是商業犯罪,判也判不幾年,人不能永遠活在陰影裏,總這樣四處躲藏,就毀了一生!”
安陌在公園的涼亭裏找到了李新宇,看到安陌的那一刹,李新宇急切地喊了一聲安陌,那聲音充滿了驚喜,但那驚喜隻存在了片刻功夫,便在他的失落中消失。
安陌握住李新宇的手說:“你瘦了,手腕子都細了,你去自首吧,難道你能一輩子都這樣東躲西藏四處流亡嗎?”
李新宇一臉無奈地說:“我不能去自首,那會判六七年,我也不能連累父母,他們都那麽大年紀了,我連一天的孝道都沒盡,反倒要他們揪心,你說我還是個男人嘛?今天我想見你,就是想向你道個歉。你那麽地愛我,我還利用你,我真他媽不是人!”說著李新宇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安陌拽著他的手說:“別自責了,還是自首吧,不自首,今天我就不讓你走!如果判了,我就等你!”
李新宇說:“不現實,你根本不可能等我六七年,再說我也不會自首,我必須走,你不放手,我就死在你麵前!”說著李新宇從褲兜裏掏出一把匕首。
安陌說:“除非你殺了我,不然我不會讓你走的,告訴你,來的時候,我已經報了警!”
聽了安陌的話,李新宇的手抖了一下。
這時,遠方傳來了警車的呼叫聲,李新宇的身子猛地抖動起來,狠命地掙脫著安陌的手,安陌也使勁地攥著他的手。
安陌想:“隻要李新宇能衝過心中的這道坎,他就還有新生。”
李新宇聽著警車越來越近,他有些失去理智,狠命地掙脫著安陌的手,卻沒有掙脫出來。
他想:“都說,蠍子尾、黃蜂針,最毒莫過女人心!還真不假,這女人的心真他媽的狠,比蠍子還毒!”越想越生氣,氣得李新宇有些瘋狂了,就順勢紮了安陌一刀。
安陌鬆開了手,本能地用雙手捂住傷口絕望地說:“你,真的用刀捅我?”
“那你為什麽報警?為什麽往死了整我?”李新宇大聲地喊道。
安陌聲音顫抖又無力地說:“我沒有報警,我是騙你的!想讓你過了這道心坎!”說完就癱到了。
這時,警車呼嘯著從公園的門口駛過。近了李新宇才聽清楚鳴笛的聲音——不是警車,而是一輛消防車。
李新宇沒有跑,而是慢慢抱起安陌,向公園的門口走去……
一個月以後,安陌完全康複了。
陳哲去醫院辦了出院手續,在結算時,安陌才知道,這一個多月的手術費和住院費,整整花了五萬八千多元。她站在醫院的門口呆愣愣地說:“陳董,現在我沒有那麽多的錢還公司,但我會想辦法盡快還的!”
“別想那麽多了,這不是公司的錢,這是我個人的錢,你不用還了!”陳哲感覺安陌也是想為公司洗清汙點,而且還多次出手幫自己,也算是自己的親信,自己也應該幫幫她,就算是給她的一點點報酬吧,所以就大度地說。
“陳董,我想請你吃頓飯,謝你這一個多月對我的照顧,又抽了你那麽多血,這是救命之恩啊!”安陌試探著問。
“好!我請你,我給你壓壓驚!”陳哲爽快地說。
吃飯的時候,安陌喝了很多酒。安陌說:
“這輩子我愛上了兩個男人。第一個男人是上高中時,是我自己把自己丟了,我丟了半條命!我很愛第一個男人,我後來考上了大學,畢業後,我四處打聽,拚命地找這個男人。可找到後卻發現他已經娶妻生子,並且有了自己的事業,我就默默地祝福他。為了不打擾他的生活,也為了自己走出陰影,我又認識了李新宇。可李新宇又利用我,又要了我半條命!”
安陌滿眼噙著淚水,望著陳哲,仿佛陳哲就是她曆盡艱辛找到的那個男人。陳哲把濕巾遞了過去,可濕巾是不能擦眼淚的,陳哲感到自己被安陌看得有些心猿意馬,就不好意思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來掩飾心中的惴惴不安。
安陌看透了陳哲的心思,勉強地笑了笑,並歎了口氣說:“世上最殘酷的愛,就是站在所愛的人麵前,卻又不能愛。若執念於所有,終一無所有,就像花死在盆裏,人死在愛裏!”
午夜時分,陳哲連背帶抱,終於把安陌弄到了她的出租屋。所慶幸的她還能知道住的位置。她喝的太多了,吐了陳哲一身,陳哲把她放在床上,用濕毛巾慢慢地為她擦拭著臉頰,脖子和肩頭。安陌像隻貓一樣溫順地躺在床上,如水的燈光蕩過她濃濃的黑發。
安陌的的右手一直地攥著另一邊衣領。陳哲伸過手去輕輕地掰開她的手指,在掰開手掌的那一刹,陳哲驚呆了,他看見安陌的手臂上有個月牙般的疤痕,那是和安冉手背上一模一樣的疤痕。陳哲一下子把手臂抬起來,俯下身去,想看個仔細,他的粗魯驚醒了安陌。此時的安陌,突然伸出左手,一下子就勾住了陳哲的脖子。陳哲趕緊用手搬開安陌的左手
他知道,現在的安陌要做什麽?如果在以前,沒有和胡楊的事,沒有和於佳分居的事,陳哲就一定會……
可此時的他不能,他經曆了那麽多事情,更重要的是在安陌的手背上,他看見了安冉手背上的疤痕。他感覺在這間屋子的某一個角落裏,安冉的那雙眼睛正看著自己,隱隱地他好像又聞到了安冉那久違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