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8 出診
“等會我就要隨藥老出診！你們在鋪子裏好好做事！不要偷懶！”
“放心吧！華哥！”
“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和藥老失望的！”
張華瞥了陸長生一眼，道：“別讓我逮到你！”
陸長生皺了皺眉。
這貨那麽高調好麽？
就因為他背後站著一個正式幫眾的哥哥？
陸長生暗道：要不是老子擔心太驚世駭俗，露一手丹術出來，就能把你那哥哥嚇出翔來！
他淡淡地道：“你也是！注意點別被我逮到！”
張華一臉怒色，心中打算等會跟藥老出診的時候，找個機會給陸長生下眼藥，現在暫且讓他嘚瑟嘚瑟。
旁邊的藥童罵罵咧咧，陸長生也不放在心上。
君子動手不動口！
他老人家號稱君子劍，怎麽會跟這些人一樣潑婦罵街？
洗漱出來，陸長生打理了一下穿著，往鋪前走了過去。
“你來這裏幹嘛？還不快滾去幹活？”張華早來了一步等候，看到陸長生，頓時沉聲道。
陸長生平靜地道：“我在這等藥老！”
“今天藥老沒空，等我們回來了再說！”張華冷冷地道。
陸長生沉靜了一會。
他聽到了藥老的腳步聲，正從後院傳來，估摸著現在已經差不多到了庫房，於是朝著張華道：“關你屁事！”
張華愣了一下，隨即大怒，小臉氣得通紅，指著陸長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媽死了！”
“你哥死了！”
“你全家死了！”
“你是我孫子！”
陸長生不依不饒，嘴裏口吐芬芳。
張華終於忍不住，怒吼一聲，“陸長生！我要殺了你！”
說完撲了過來。
陸長生一改之前威武不能屈的模樣，一個經典的落地摔，倒在地上，滾了兩圈，憋得臉上一片青紅。
“不要！張師兄！你要幹什麽！這裏是藥鋪！”
張華眼下處於半失智狀態，哪裏聽得進‘仇人’的話，拳頭拎起，就要對陸長生動手，這時，卻聽到一聲冷哼聲響起：“住手！”
“給老子滾！”張華怒喝道。
下一刻，他身子一僵，看向不遠處臉色鐵青的藥老。
“藥——藥老！”
“滾回去切山參！”藥老冷喝道。
在這藥鋪，還沒有誰敢讓他滾的！
張華失智的舉動讓藥老憤怒不已，直接剝奪了他出診的資格。
“你聽我解釋，藥老！都是他！是他故意挑釁我的！”張華指著陸長生狂叫道。
“怎麽？你這是要教我做事麽？”藥老目光驟然冰冷。
張華臉色一白，恨恨地瞪了陸長生一眼，頹然退去。
藥老道：“拿上藥箱，跟我出門！”
“是！藥老！”
陸長生說道。
拿上放置在桌上的藥箱，跟著藥老出了藥鋪的門。
話說，這個藥箱裏頭的東西，還是張華收拾的呢！
陸長生偷偷地看了一眼走在前頭的藥老，不知道這位現在在想什麽。
“今天你的行為有點小家子氣了！以後要注意一些！張華雖然稚嫩，但他和你不同，他背後有人！激怒他，等於激怒了他背後的人，到時候你麵對的就是一個正式幫眾！”藥老的聲音傳來。
陸長生心中一震，低聲應了一下，“藥老？”
然而這次藥老沒有絲毫回應，似乎剛才那句話都是夢囈。
陸長生臉上掠過一絲沉思之色。
藥老對他的態度似乎有了一絲本質的變化，否則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但話不說二次，有種點到為止的意思。
這是還在猶豫麽？
陸長生不知道藥老的具體想法，但大致摸到了一絲脈絡。
······
街上人來人往，穿著粗布短衣，行商走卒，平民百姓，偶爾間也能見到一些衣著不俗的商賈人家······
這種情景倒是更像古代。
陸長生觀察著四周的景物。
這時，他忽然看到了一個奇特的景物。
那是一座大宅院。
門上貼著府衙封條，不僅如此，還在距離大門的十步開外，立了一塊石牌，上麵寫著“生者勿近！近者死！”
再看宅院，似乎封了有一段時日，門上堆積了肉眼可見的灰塵。
陸長生心中一動。
他如今目力極強，哪怕是隔著數十米遠，依舊看到那宅院的一處牆麵上，有著一絲淡淡的血痕，像是血液濺射落在上麵的一般。
“藥老！那座宅院是怎麽回事？”
“休要打聽！有時候好奇心會害死人的！”藥老說道。
陸長生隻好收起情緒，跟在藥老後麵。
走了好一會，前麵的街道變得寬敞了不少，行商走卒的叫賣聲也淡了許多，街道十分幹淨，顯然，住這裏的都是大戶人家。
“白老！這邊請！”
一座大宅院門前，一個老仆早在外等候，看到藥老，眼睛一亮，跑了過來引著兩人往院子走去。
“王員外是哪方麵不適？”藥老詢問道。
老仆道：“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老爺自從去一趟四華酒樓回來，肚子就很不舒服，剛開始還以為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食物，沒想到接下來的幾天都沒什麽精神，吃飯也沒胃口，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
三人穿過一道走廊，走廊兩側掛著大紅燈籠，上麵貼著赤紅喜字。
藥老道：“最近院裏有什麽喜事麽？”
“是的！十多天前，大少爺取了妻！那些喜字燈籠都是那時候掛上去的！”
藥老點了點頭。
這時，三人已經到了一間屋子前頭。
陸長生看著幾名侍女朝著自己這頭微微福禮，心中大為豔羨，真是個會享受的主。
走進屋子，心中更是酸酸的。
卻見那屋子裏頭一名臉色蒼白，微微有些發福的男子坐在椅子上，旁邊有三個姿色不錯的婦人簇擁著。
好一個封建殘留！
陸長生暗罵道。
藥老卻是不管這些，看著中年男子身上蓋著的被單，眼中浮現出了一絲好奇之色。
“白老！我這狀況有些不便起身！勞你費心了！”說罷揮了揮手。
旁邊站著的下人盡皆退了出去。
藥老道：“王員外能和我細說一下麽？”
“唉說實話我也弄不清楚！隻是吃了個飯，回來就感覺肚子很不舒服！原以為是吃壞了肚子，也沒在意，卻沒想到——”說到這，他朝著旁邊的一個婦人道，“拉開吧！”
那婦人抓住蓋在王員外身上的被單，外旁邊一扯。
“這——”藥老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色，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陸長生也是心中一驚，看著藥老，不知道這位見多識廣的人，為什麽會這麽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