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鑄劍師
潭水冰涼徹骨,幾乎瞬間就讓陳兗打了個哆嗦。
這讓他有些吃驚。
之前在雪狼穀的時候即便風雪再猛烈也沒有感到絲毫寒意,怎麽這潭水會這麽冷?
然後越往深處遊就越冷,感覺身上要不是有天蠶軟甲和雪狼披風早就被凍僵了。
再看陳小強,似乎也凍得夠嗆。
這時候正瑟瑟發抖地朝陳兗看呢,那眼神明顯在問還要繼續往下遊嗎?
當然要,而且必須要。
因為連他們都想打退堂鼓,比他們弱的人就更不用提了。
所以之前來過的那群蝗蟲就算有下水的,估計也堅持不到最後。
又往下遊了將近十米深,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忽然出現在視線中。
真的是忽然,因為不遊到它跟前根本看不見。
然後剛一進洞,前方就有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射過來。
抬眼望去,光芒來自洞的盡頭,瞧著大概也就十多米遠。
但此刻陳兗和陳小強肺裏的氣都不太夠了。
主要還是因為冷,肌肉僵硬遊得慢,所以原本就算夠用現在也不夠了。
陳兗不想回頭,陳小強也咬牙堅持。
一人一狗奮力向前遊去,眼看著就要到了,哮天犬開始嗆水,四條腿開始亂蹬。
陳兗趕緊把它尾巴拽住,然後使勁劃了幾下水終於出了洞口。
前方就是開闊的水麵,火光也變得更加明亮,同時傳來一陣清脆而有節奏的打鐵聲。
叮當,叮當!
聲音穿透水麵,震得耳膜嗡嗡直響。
陳兗終於也嗆水了,就在離水麵不到半米遠的地方。
好在喝了沒幾口就吸到了新鮮空氣,此刻把陳小強提溜出來,然後使勁拍這貨的臉。
嗯,小強同學背過氣去了。
都說開局狗比人強,但明顯在水裏狗不如人啊。
陳兗現在手重,眼看著都要把狗頭拍成豬頭了,陳小強才醒了過來,頓時嗷嗷亂叫。
疼的……
一人一狗狼狽不堪地上了岸,一邊吐水,一邊朝前方打量。
但見這就是一個地下溶洞,麵積非常巨大。
正中間的位置擺著一個大鐵爐,裏麵的炭火燒得正旺。
爐邊有一個鐵氈,鐵氈旁站著個中年大叔。
看穿著打扮以及發型應該是東族古代人,身材魁梧,皮膚黝黑。
他正在鍛打一塊燒紅的鐵坯,看形狀應該是想打一把劍。
此刻聽見水聲,便抬頭看來,然後他就看見陳兗正低頭打量著什麽。
陳兗在看腳印,現在他低聲笑了起來。
沒有蝗蟲來過,很好!
“這位是……”中年大叔放下手裏的錘子,正要開口發問,陳兗已經疾走兩步到了跟前,抱拳行禮道:“在下楊二郎,此去桃山救母,路過此地……請問大叔如何稱呼?”
一樣的台詞,換了不同的對象。
中年大叔稍稍愣了一下,然後微微點頭道:“二郎你終於來了,在下幹將,鑄劍為生。此地乃我新辟之冰潭劍廬,原本以為無人可以發現,想不到……看來你我是真正有緣,既然如此,說出你的請求。”
幹將?
陳兗被驚到了。
同時他也終於明白,楊宗嶽所學的曆史有很多和自己不一樣的地方。
要不然他不會把這麽有名的人物冠以鑄劍師這三個字,更不會把莫邪隻寫成鑄劍師之妻。
這就是平行宇宙之間的差異。
也正是這種差異,才會帶來各種意想不到的驚喜。
“原來是幹將大叔,真是太好了。您……您能幫我看下這把斧子嗎?”陳兗將開山斧遞了過去。
幹將接過斧子,先在手中掂量一下,又看了一眼斧刃,搖頭道:“不堪用矣,必須重新打造一把。不過我更擅長鑄劍……二郎,你隻要斧子嗎?”
“對,我必須把桃山劈開才能救出母親!”陳兗一臉認真地說道。
幹將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行,那就給你打造一把可以開山的斧子。但我這裏好鐵所剩不多,不知你……”
嘩啦!
陳兗一招手,個人印記就把上次搜刮來的十幾件兵器都放到了鐵氈上。
這些兵器全部來自虛空,就算品質再差,也是合用的材料。
況且其中有幾件似乎很入幹將的法眼,他拿起來看了又看,然後點頭道:“鐵是夠了,但還缺兩樣關鍵之物,不知二郎能否取來。”
“能!”
“其一,乃奔雷之心,此去東北六十裏處有一雷澤,無時無刻都有驚雷落下。你要取那被雷擊次數最多的一塊黑鐵,將其帶回。其二,乃鐵木樹心。從雷澤再往北去七十裏地有一片鐵樹林,你需鋸斷最粗的一棵鐵樹,取中間最硬的一段木心給我。”
頓了頓,幹將又道:“鋸子在我愛妻那裏,她住在雷澤以東三十裏處。那邊是我又一處劍廬,也是我的家。”
說著話,幹將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遞了過來:“你將此玉交給她,她自會把鋸子給你。”
“多謝幹將大叔,二郎去也!”陳兗接過玉佩,轉身要走,又被幹將叫住:“這冰潭寒氣入骨,你且喝口酒再走。”
“有酒?”陳兗的眼睛亮了。
“這酒很烈,喝多了容易醉。”幹將把一個酒葫蘆塞進陳兗手裏,然後瞥了一眼陳小強,問:“它酒量如何?”
“它……”陳兗遲疑了一下,笑道:“它好像沒喝過酒。”
“那就別讓它喝了,不然怕是要醉死在潭裏。”
汪!
陳小強叫了一聲,意思是我能喝。
幹將不理它,陳兗也隻當沒聽見,拔掉酒葫蘆上的塞子,仰頭灌了一大口酒。
奶奶的,這怕不是百分百純酒精吧,差點沒把陳兗給辣暈過去。
眼前一黑,身體晃了兩晃。
隨即一股熱流從丹田竄起,瞬間腦門上就冒白煙了。
再看陳兗麵紅耳赤,眼淚也下來了,此刻咳嗽兩聲,擺了擺手想把酒葫蘆遞給幹將,但是視線模糊,居然遞向了陳小強。
哮天犬嚇得立刻就躲開了,同時汪汪叫了兩聲,意思是打死我也不喝……
嗬嗬!
幹將笑了起來,伸手拿過酒葫蘆,拍拍陳兗肩膀道:“二郎的酒量有些淺呐,要不緩緩再走?”
“沒事……”陳兗擺手,“其實我很能喝的,以……以前一天至少一瓶威士忌,隻不過……從沒喝過100度的,所以……”
打了個酒嗝,陳兗把背後的雪狼披風解了下來,然後四下裏找陳小強。
“死……死哪兒去了?給,給我過來……”
汪!
陳小強就在陳兗麵前站著,此刻一臉嫌棄地大聲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