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三十一章害人
榮國公的臉色，黑的可以滴出墨汁來。
原本以為是冷如凝不敬長輩汙泥長輩，沒有想到，這其中居然還有陰私。
“不，不可能。”冷長歡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忽然指著安太醫，大聲的喊了起來。
“分明，分明就是大姐氣的老夫人吐血的。”
安太醫原本還擔心是自己妹妹糊塗，現在看到自己妹妹一臉的吃驚，心底的大石也跟著放了下來。
聽到冷長歡一個小小女兒家的就指著自己這般的無禮，氣的連連冷笑。
“若是老夫人是被氣倒的，脈象應當是繚亂而快有力的。
可是，現在老夫人氣若遊絲。脈象沉浮不定，時有時無，血脈細弱。難道我還會看錯不成？”
安太醫雖然和兄長父親一樣胡鬧，可是在這醫術上麵卻真的是有本事的。
現在被冷長歡一個小輩指揮著，隻氣的就要甩袖離去。
“還不閉上嘴，退下。”冷赫然站起身來，來到冷長歡的麵前能聲嗬斥。
而從剛才聽到安太醫的診斷之後，劉氏和冷長喜的臉上就已經是大變了。
“安太醫，敢問是什麽毒？”一直沉默著的老太太，忽然開口問道。“又是怎麽中毒的呢？”
安太醫看向老太太的時候，卻是收起了臉上的怒容，規規矩矩的行禮。
“回老太太，老夫人中的毒十分凶猛。剛才我用銀針試了一下，體內尚還可，應該是吃了下去的東西有毒。”
“祖父，既然不是孫女若為。那麽，孫女是否就是清白的？”冷如凝清淺一笑，站起身來。
“說不定是你下的毒。”冷長歡一雙眼睛怨恨的看著冷如凝，咬著牙說道。
“嗬嗬……”冷如凝忽然笑了出來，一雙眼睛驀地迸發出了亮光。“難道四妹妹是說，我管著廚房的人，害了老夫人嗎？”
“來人啊，將廚房的人都抓起來。”榮國公臉色陰沉，在這榮國公府裏麵居然有下毒這樣狠毒的人，這讓榮國公的心底忽然一片寒。
“這……”安氏的臉色卻是大變，她已經管著榮國公府的管家權了，現在這事情豈不是她所為了？
冷如凝看向這屋子裏麵的人，從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這渾水，既然有人想要混了。
那麽，就混到底好了。
門外傳來噗噗噗的板子聲，坐在屋子裏麵的人臉色也都是各種精彩。
冷如凝已經站到了老太太的身邊，而下麵就隻剩下二房和三房的人還在坐著。
劉氏不時看看自己的女兒和丈夫，而安氏卻是要將手裏麵的手帕給擰成麻花了。
管家跑了進來，跪在地上向榮國公說道：“啟稟老爺，打死了兩個，還沒有人認。”
榮國公的臉色更加的陰沉了，猶如暴風雨之前的黑雲就籠罩在他的臉上一般。
“老爺，讓外麵的人都停了板子吧。”老太太這話一出，這屋子裏麵的人都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可是，榮國公的臉色卻依舊沒有好轉。
這件事情沒有查清楚，整座府邸都不會安生下來的。
老太太揮了揮手，那管家抬起頭看了看榮國公，榮國公的頭既不可見的點了點，管家這才下去。
外麵的板子聲停了下來，屋子裏麵卻顯得更加的安靜了。
“這件事情，不能不查。”老太太看了看下麵坐著的不安的安氏，一雙眼睛帶著嚴厲，問道。
“既然下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老三家的。”
安氏身子一抖，站了起來，低著頭答是。
“你再找些信得過的奴才，既然事情做下了就不可能沒有痕跡。
查，廚房的一杯一盞，一鍋一蓋，都我給我查個清清白白。”
劉氏手上的茶碗，當的一聲落在了地上。豁的抬起頭，眼神銳利的看向站在老太太身後的冷如凝。
卻見冷如凝的臉上依舊是那麽一抹淡淡的笑容，可是插在冷如凝頭上的的明珠墜子卻是晃了晃。
恍然間，劉氏感覺自己好像從那明亮的珠子上麵看到自己震駭的表情。
“三妹，你怎麽撞到娘了。”冷長喜有些嗔怪一般的拍了拍冷長歡，手卻扶住了劉氏。
劉氏感覺到了一雙帶著幾分涼意的手摸了自己一把，這才緩過神來。
發現大廳裏麵所有的人都在看著自己，劉氏穩住心神，開口說道。
“現在是弟妹管家，這樣讓弟妹查不妥當吧。”劉氏的手指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掌心。
絕對不能查，要是讓安氏查了，那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安氏剛剛聽到老太太的話就是一喜，老太太將這活交給自己，那就是說明老太太並沒有懷疑自己。
現在聽到劉氏的話，抬起頭來狠狠得瞪著劉氏。
“二嫂這就是在說，是我害了老夫人的了？”
劉氏可不怕安氏，抬起頭來猶如以往一般笑吟吟的說道：“弟妹應該知道，避嫌為好。”
“我什麽也沒有做，為何要避嫌？”安氏的臉氣的都漲紅了，隻委屈的不行。一旁的冷貝兒也是一臉的怒容，瞪著對麵一樣虎視眈眈的冷長歡。
“都不要吵了。”榮國公隻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猶如一團亂麻。看向就坐在自己身邊，什麽話也不再開口的發妻，榮國公沉下聲來。
“福茂。”剛才進來的管家福茂馬上又跑了進來。
“你帶人查，一樣一樣仔仔細細的給我查。要是有半點兒的疏忽，決不輕饒。”
“是。麻煩安太醫，跟著一起去看看。”
福茂一點頭，轉身便去。
話音一落，已然沒有任何的轉換餘地。
劉氏此刻已然呆住，一雙眼睛有些失焦的看著地上。
冷長喜看出了自己娘不對勁，可是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在場的人都等待著，隻等著福茂回來說出一個結果來。
福茂不多時就回來了，臉上看不出什麽來。可是，手上卻是捧著一個鍋。
冷如凝看到那鍋，無聲的笑了起來。
“你說什麽？”榮國公瞪大了眼睛，失態的看著福茂手上的鍋。
“榮國公，這鍋並非尋常的鍋。”安泰隻覺得，今天自己是長了見識了。
將福茂手上拿著的鍋拿了過來，接過一旁奴才遞上來的錘子，輕輕一敲，那瓦片便碎了。
隻是，原本應該是瓦製的藥鍋，卻出現了另外的顏色。
“這是什麽？”榮國公看著那露出來的一角玄黑色，問向安泰。
安泰拿著那特質的鍋，看向自己的妹妹。“這乃是鐵。”
“就是這東西害了老夫人的嗎？”榮國公看著那看起來沒有其他怪異的鍋，疑惑的問道。
安泰卻是笑了起來，“老夫人的病症卻是中毒，與這鍋沒有大的關係。”
眾人都疑惑的看了過去，既然沒有關係，那安泰又為什麽要將這鍋拿過來呢？
“榮國公，敢問可還記得三年前，我外甥浩兒突發疾病？”安泰看向榮國公，雖然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尊敬，可是一雙眼睛卻帶著火氣。
榮國公思索了一番，這才想起來是怎麽回事。
“當初聖上要為皇子們選出適齡的伴讀，一同進皇宮陪讀。可是浩兒突發疾病，我猶記得是鬧了肚子了。”
“嗬……”安泰氣的太陽穴直跳，而一旁的安氏也想到了自己兒子失之交臂的好運，惋惜歎氣。
當初選伴讀，二品大員府中都可送一孩子進去。
榮國公府大長孫冷如翰不喜讀書，自然這個名額他也不會想要。
那麽，就應該輪到三房的二少爺冷浩兒的。
可惜，最後冷浩兒卻是突發疾病，最後隻能送到外麵跟著一位高僧雲遊，以求安康。
“當初我開的藥方，明明是對症下藥的。可是，不管吃下去多少，浩兒都是喊疼。原來，你們竟然是不想要我外甥去皇宮裏麵。”
“安泰，你莫胡言。”冷赫然站起身來，大聲喊道。
每個府裏麵都是按照年紀來送孩子進皇宮的，他們府要不是上麵兩個孩子都不行，也不會輪到他的孩子。
現在安泰這麽說，就是在說二房動了手腳了。冷赫然哪裏還坐得住？！
“胡說？”安泰氣是心疼外甥，氣的將那鍋朝著冷赫然的腳下扔去。
“中藥最是忌諱鐵鏽，隻要是用鐵煮出來的藥，都是失了藥性的。現在證據已經在這裏了，你難道還要狡辯嗎？”
“什麽？二哥，你說什麽？”安氏尖叫著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安泰的袖子。
“浩兒，那是讓人給害了的。”安泰看著自己唯一的妹妹，也忍不住心疼。他就這麽一個外甥，要是真的讓人給害了，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現在已經不是我管著家裏麵，是弟妹管著家裏麵的。難道出現了這樣的東西，就是我們做的了嗎？”劉氏急忙辯解道。
“我管家不過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之前都是二嫂你在管家的。”安氏氣的撲上去，就想要廝打劉氏。
幸好一旁還有丫鬟攔住了，隻是場麵卻也是混亂了起來。
劉氏感覺到了冷赫然看向自己的眼神，連忙穩住精神，臉上故意露出一個了然的神情來。
“半個月的時間，要是三弟妹想要換什麽東西的話，還不夠嗎？”
“之前廚房都是二嫂你自己打理的，裏麵都是你的人。你居然害我的浩兒，劉氏，你還是人嗎？”安氏怒不可遏，她兒子的前途居然就讓劉氏給毀了。
“之前管廚房的人呢？”榮國公聽著這紛紛擾擾的吵鬧聲，卻是冷靜的說道。
福茂在一旁擦了擦汗水，開口稟明：“之前的人，前段時間贖身說是回老家去了。”
那麽，就是死無對證了。
劉氏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幸好自己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現在隻要自己什麽都不認，那麽就不關自己的事情。
“祖父，我之前倒是抓住了一個小賊。不知道，能不能現在帶上來。”
冷如凝忽然站了出來，開口說道。
陽光從她身後的櫥窗下灑落下來斑駁的銀子，她的臉色在這陰影之中，卻亮的猶如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