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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沒資格

  一行人回到莊子,盛淺予沒有要下來的意思,坐在馬車裏,懷裏抱著廷煊,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


  “淺予,你稍微收拾一下吧,你現在這個樣子若是廷煊看到了肯定會害怕的。”


  “多謝二舅母,不用了,我們出了穀有地方休息。”


  來的時候他們看到了弓持在不遠處的林子搭的草屋,她寧願在草屋裏收拾自己也不想去那個精致的院子。


  丁氏和程氏對視一眼,沒有勉強盛淺予,悄聲退了幾步進莊子。


  祖亮琨和祖亮恒兩人讓程氏他們準備些東西,兩人則是去了後麵祖弢的院子。


  祖弢還在昏睡著,祖亮琨輕歎,“動手吧。”


  “大哥,爹醒來之後,恐怕會”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顧不得那麽多了,先把爹的內力封了,回來我跟他說。”


  祖亮琨很果斷,眼神沉著,身上內斂的氣勢散開,這種時候沒人會懷疑他就是穀主。


  “好。”


  兩人動手把祖弢的內力封上,然後一起轉身出門。


  那邊程氏兩人準備了兩個大包袱放在盛淺予馬車上,盛淺予也沒拒絕,裏麵是被褥,一些衣服,還有吃食之類的,不值多少錢,她也剛好需要。


  祖亮琨,祖亮恒夫婦,以及仇起,楚溶等人騎馬跟在馬車後麵,一起朝緣笙穀東門走。


  臨近午時,到達穀門口,這扇厚重的大門需要飛身到最高處把上麵兩個獅子雕塑轉動,大門才會打開。


  也是因為盛淺予無法和金子兩人開啟這扇門,所以隻能讓祖亮琨等人幫忙。


  大門開,祖亮琨等人把盛淺予送出山穀才停下。


  祖亮琨幾人下馬,站到馬車的窗邊,打開窗子,“淺予,你們要去東容國找容世子是嗎?”


  盛淺予點頭,“嗯。”


  應該是。


  除了那裏,也就西南嶠了。


  而西南嶠的話,太遠了。


  祖亮琨輕歎,“好,去吧。你外祖父這邊不用擔心,我們會盡量不讓他出穀。這些年是我們疏忽了,沒想到那些事情對你外祖父的心裏影響這般大。”


  “淺予,我知道你不缺銀子,這是一塊可以發送信號的令牌,隻要按一下上麵那個‘祖’字,會有一個很特殊的信號發出,也隻有緣笙穀的人才知道。”


  祖亮琨把一個很古樸的玉牌遞給盛淺予,“將來若是遇到什麽緊急情況,按這個求救。緣笙穀的人很多,更有很多遊曆在外麵的人。”


  盛淺予眼簾抬起,看著祖亮琨,輕輕搖頭,“我想我不需要,這個令牌還是留給別人吧。”


  程氏從祖亮琨手裏拿過令牌,直接放到馬車裏,“拿著吧,如今的緣笙穀穀主是你的舅舅,你應該拿著!”


  盛淺予聞言,隻是抿著唇。


  “淺予,拿著吧,不管怎麽說咱們都是一家人。雖然你和廷煊隻在穀裏住了兩個多月。但其實,你在我們心中存在十幾年,也一直是我們記掛著的家人。”


  丁氏走過來,依然是開朗的性子,勸說的話很能打到人的內心深處。


  “對,拿著吧,就當是我們對你的愧欠。這次沒看好廷煊,我們都有責任。”祖亮恒也跟著開口。


  盛淺予聽兩位舅舅和舅母都這般說,若是收下這塊玉牌能讓他們安心,她便拿著。


  “好。”


  丁氏臉上溢出笑,“你先去京城,不過也要記住了,隨時回穀來看看。你放心,等你再來,我們一定形影不離的看著廷煊,半步都不離開。”


  “嗯。”


  “等春節後若是有時間,我就帶舒兒和幾個孩子去東容國找你,你願意和容世子在一起我們不反對。但是,絕對不能讓皇家人小看了咱們緣笙穀的人,若是有人敢欺負你,你直接提我們,我們肯定給你撐腰!”


  丁氏說的很是霸氣。


  聞言,盛淺予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顏,“好,多謝兩位舅舅和舅母。”


  “別謝了,咱們是親人。至於你外祖父,你以後就不要理他,我們來給他看‘病’。”


  盛淺予扯扯嘴角,“嗯。”


  “要不,我讓仇起他們去送你們吧,等到京城之後再讓他們回來?”


  祖亮琨還是不放心,剛剛沒提這事就是怕盛淺予心裏會不舒服。


  “還是不用了,容逸在附近的縣城留了人,我們明日就能看到,師兄們還是留在穀中吧。”


  祖亮琨點頭,“看來容世子想的很周到。那行,既然如此,那就走吧,等節後讓你二舅母他們去京城看你們。”


  盛淺予彎唇,看向站在馬車邊的四人,“兩位舅舅,舅母,昨日我用迷迭煙把征璿,舒表姐還有師兄他們也都迷暈了,他們應該是在外麵睡了一晚,還是讓他們吃些藥預防一下吧。”


  丁氏聽盛淺予說完,笑著搖頭,完全不在意的道,“放心放心,那幾個孩子皮糙肉厚的,每年都少不了挨凍,這一晚上不算什麽。”


  “對,你不用在意,確實不算什麽。”祖亮琨等人也點頭附和。


  “嗯,那就好。”


  “行了,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把令牌收好了,若是有什麽事,一定要發信號。”


  “嗯。”


  馬車窗戶關上,馬車漸漸走動。


  祖亮琨等人看著車走遠,然後看向仇起、左諱和楚溶。


  “你們悄悄的跟著,不要騎馬,等淺予和容世子的人見麵了你們再回來。”


  “是。”三人應下,飛身跟上。


  這邊金子駕著馬車很快就到了一處低矮的草屋。


  昨日還經過這邊,今日就要住在這裏。


  這個時候往最近的縣城走也需要一天時間,到的時候肯定是半夜,根本進不去。


  而且,廷煊有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她要把廷煊叫醒吃東西,隻有在這邊將就一晚上了。


  “姑娘,這屋子有桶也有盆子什麽的,我去打水,一會兒燒了水您先清洗一下。”


  “好。”


  金子去打水,盛淺予簡單收拾了草屋裏用幾塊木板搭起來的床,把廷煊抱上去,讓他暫時睡在這裏。


  金子打水,盛淺予點火,刷鍋,把水燒上。


  這邊條件有限,盛淺予洗完之後把草屋讓出來,金子也簡單洗了一下。


  盛淺予找了一些吃的,拿著熟透的雞鴨以及一些米和瘦肉。


  待金子洗好,盛淺予就著小爐子煮了點瘦肉粥,又把雞肉和鴨肉以及幾個饅頭熱一下。


  鍋裏煮著,盛淺予拿了一個小瓷瓶放在廷煊鼻端讓他聞了一會兒。


  “寶貝,醒醒了,快起來”


  “廷煊,快睜開眼睛,娘親來了,寶貝。”


  廷煊眉頭先是動了動,然後一點點睜開眼睛,看到盛淺予,眼睛瞬間睜圓,然後抱住盛淺予。


  “娘親,娘親”


  “哎哎,娘親在,寶貝有沒有想娘親?”


  “想了。”


  “那寶貝乖不乖?”


  “乖,外祖祖誇我。”


  聞言,盛淺予眼神輕閃了一下,“既然寶貝這麽乖,那娘親帶你去找爹爹好不好?”


  “找爹爹?”


  盛淺予低頭,一隻手摸著廷煊的臉蛋,“對呀,爹爹還給廷煊準備了禮物,是可以讓寶貝飛起來的那種內力。”


  “飛飛。”廷煊眼睛一亮,很開心的道,“外祖祖帶我飛飛,好玩。”


  盛淺予勾唇笑著,“那等咱們見到爹爹之後也讓爹爹抱著你飛飛,好不好?”


  “好。”


  “來,我們洗手手,吃飯。”


  “嗯。”


  盛淺予陪著廷煊玩了一會兒,廷煊精神了很多。


  把廷煊抱下床,盛淺予給廷煊帶了一個帽子,“金子舅舅在外麵,你站在門口叫金子舅舅回來吃飯,娘親把粥盛上來,好不好?”


  “嗯,金子舅舅,想他了。”


  “寶貝也想金子舅舅了呀?那快去,舅舅應該在附近給馬兒割草,你站門口喊。”


  “哦。”


  廷煊邁著小短腿跑到門口,盛淺予跟著走幾步,幫忙把門打開。


  廷煊站在門口大聲喊金子,盛淺予洗了手把熱好的東西拿出來。


  屋裏就隻有一個搭在牆邊的簡易板子,還是用來放東西的。


  盛淺予直接收拾了出來當桌子用,又搬了兩個小石塊當凳子。


  金子聽到廷煊的喊聲就抱著一堆草回來了,拍了幾下衣服就過來把廷煊抱住,稀罕的不行。


  盛淺予看著他們輕笑,然後叫兩人過來洗手用膳。


  屋子很簡陋,飯菜也沒那麽精致,但盛淺予心是輕鬆的。


  廷煊以後絕對不能隨便交給別人看著了。


  簡單吃完飯,金子帶著廷煊在外麵玩了好久。


  廷煊大概是睡了太長時間,精神頭很足。


  而盛淺予和金子昨晚幾乎沒睡,所以在天色將黑的時候就困的睜不開眼睛了。


  叫了廷煊回來,盛淺予摟著他在床上躺著,金子睡在外麵馬車上,車上有小爐子,也不會冷。


  廷煊本來不困的,躺在床上和盛淺予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後來盛淺予實在撐不住,漸漸睡熟,廷煊太無聊,沒多久也跟著睡著了。


  緣笙穀。


  祖亮琨幾人再回到莊子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祖弢等人也剛醒來沒多久。


  祖亮琨一行人剛進莊子,迎麵祖征璿和祖亦舒兩人頂著紅紅的鼻子站在人群中,特別顯眼。


  “娘,表妹離開了?”祖亦舒走到下馬的丁氏身邊。


  “嗯,你覺得她還能留下嗎?”


  留在這裏,說不定爹隨時把廷煊帶去一個地方威逼著淺予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那樣的日子怎麽過?

  如今離開也好,離開也不代表不會再見麵了。


  況且,盛淺予本來就不是在穀中長大的,她也不是必須留在穀中。


  祖亦舒輕歎,原本還覺得自己終於有個人作伴了。


  “咳咳~”祖亦舒咳嗽了幾人,揉揉鼻子。


  丁氏斜眼看自己女兒,“凍感冒了?”


  “嗯。”


  “沒事,死不了。”


  祖亦舒翻白眼,“你真是親娘。”


  那邊祖亮琨跟祖征毅說了幾句話,直接去祖弢的院子。


  一進院子,迎麵一盆藥材飛來。


  祖亮琨蹙眉,甩袖把藥材打落在地上。


  “哼!是你封了我的內力?”


  祖亮琨眼眸深深,“爹,我若是不把你的內力封了,爹打算做什麽?”


  祖弢嘴唇動了動,“我沒想過要傷害他們母子。我這麽做隻是讓淺予不要再和皇家之人有來往。”


  “爹,你強迫淺予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就是在傷害她。”


  祖弢背著手,臉色難看,“我這是不想讓她變成忻兒那樣。”


  “爹,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您不應該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皇家人身上,您應該等忻兒醒了再斷定這件事情。”


  祖弢聞言,臉色立刻一變,臉上表情隻是沉暗,眼底卻帶著不可掩飾的暴戾與陰霾。


  “醒來?!你妹妹昏睡了十幾年,能醒嗎?!昏睡了十七年!十七年!你以為你說一句能解就能解了嗎?!”


  祖弢眼眸赤紅,深處有水潤,是心疼,也是完全失去了信心,“就算忻兒變成這樣和皇家沒有任何關係,那你娘呢?你娘是皇家人害死的!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


  祖亮琨看著自己父親眼底表現出來的情緒,意識到嚴重性。


  他以為父親很堅強,十幾年來,漸漸變的沉默寡言,更是經常把自己關在院子裏研究各種藥材。


  他以為,父親是在研究救忻兒的方子。


  如今看來,他還是無法體會爹心裏承受的痛楚。


  “爹,我知道您心裏的憤恨。但是,伏龐國皇室死了很多人,那麽多人的性命應該足夠消了您心裏的恨意吧?”


  “而且,東容國皇室不一定會像伏龐國那樣,容世子對淺予母子還是挺好的。”


  “哼!好?若是好的話,為什麽在淺予剛懷孕的時候不把人接到京城?為什麽讓他們母子吃那麽多的苦頭?還有那個容王爺,他還想去母留子!這樣惡毒的想法都能有,你讓我怎麽同意淺予和那個世子在一起?”


  祖亮琨深深的歎口氣,“爹,淺予並不是在穀中長大的,她有自己的想法,也是一個有主見的孩子。這十幾年以來,她雖然過得苦,但是醫術很好,而且還把廷煊養的很好,咱們應該相信她。”


  祖弢搖頭,“琨兒,我不是不相信淺予,我是不相信東容國皇室!”


  “爹錯了,我們都不了解東容國皇室之人,不能一概而論。而且,我們應該相信淺予才對。”


  祖弢身子一轉,不願多說的樣子,“她現在還不懂,等將來就知道我是為了她好,這件事情,由不得她!”


  “爹,您又錯了,這件事情,咱們誰都管不了,淺予已經帶著廷煊和那個叫金子的離開。爹,您看不出來嗎?淺予已經不認您這個外祖父了。”


  “什麽?!離開了!”祖弢猛的轉回身子,“什麽時候離開的?誰允許他們離開的?”


  祖亮琨眼神一正,語氣沉斂,“我允許的!”


  不允許也不成!


  “胡鬧!你這是害他們!他們就應該呆在穀裏,不能和任何皇家人接觸!”祖弢的心裏其實有些慌的。


  外孫女走了,重外孫也走了,是真的不認他了?


  昨日盛淺予說的那些話都不是氣話嗎?都是真的嗎?


  “爹!您覺得我們留得住淺予嗎?我們有臉留下她嗎?在淺予回來之前我就跟您說過,您可以說淺予答應您的事情沒做到,但絕對不能拿廷煊跟淺予開玩笑。”


  “爹,您當時根本就不聽,非要用這樣極端的方法教育淺予。可是爹,咱們根本沒資格教育她,您明白嗎?”


  祖弢眸子一眯,“沒資格?”


  祖亮琨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爹以為呢?淺予姓盛,不姓祖。而且,她若是想要在東容國,在她自己的國家生活,沒有任何人能說一個不字。”


  祖弢聞言,臉色大變,但還是倔強的掙紮一下,“就算如此,她就這樣一走了之了嗎?她的母親還在那裏昏睡,她不管了嗎?”


  “爹,您覺得,您把廷煊藏在那種地方,淺予還有心情管忻兒如何嗎?淺予知道,您不會傷害忻兒,所以,離開才正常,不對嗎?”


  “再說了,爹,淺予要去東容國是因為真武會,更是因為那裏有機會得到救忻兒的藥。”


  祖弢嘴唇哆嗦了幾下,沒有說任何話,藏在袖子下的手也哆嗦了幾下,沒讓祖亮琨發現。


  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到此時此刻他依然認為,隻有讓淺予體會到那種痛,她才能為了廷煊而放棄和皇家人往來。


  自己的兒子口口聲聲的向著淺予,向著皇家人,可他不能讓自己相信那些人。


  十幾年的痛苦,七年的痛恨!不是幾句話就能改變的。


  祖亮琨看著自己父親好像一瞬間有些佝僂的身影,眼底有心疼,歎息,語氣放緩。


  “爹,您不要想太多了。您既然把緣笙穀交給我打理,以後外麵的事情您就別管了,您安心的研究解藥,我相信淺予若是拿到解藥一定會送來的。”


  “爹,放下吧,娘已經走了七年,相信忻兒會醒的,她的女兒找回來了,她肯定想看看的”


  “明日讓征璿那幾個小子來陪您,咱們準備過年,爹也不要再想那些過去那麽久的事情了,可好?”


  祖弢抿唇,垂斂遮住眼底各種神色,沒有說話。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天色剛亮,盛淺予就熱了昨日剩的粥和菜,簡單吃完,繼續趕路。


  中午沒有停下,盛淺予在車上做了餅子,就著開水簡單吃了一些,馬車是在天色將黑的時候進入都恩縣。


  ------題外話------


  感謝我家親愛的彼得兔和112454送的月票,非常謝謝親愛的們,麽麽麽(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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