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出事了!
“內髒?!”盛淺予臉色大變,看向同樣難掩震驚的仇起,還是問了一遍,“師兄確定嗎?”
仇起點頭,“很確定。之前師叔做的一個毒藥中就需要小孩的內髒,讓楚溶和宗亨去找剛死去的孩子,花大價錢買回來。”
“不過,當時我們誰都沒有多想。我們製藥的時候偶爾會用到一些動物的內髒之類的也會去山上抓,這很平常。”
仇起臉色完全沉暗,聲音中帶著不寒而栗,“也許,師叔那個時候就在研究這個藥了。”
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看樣子是早就有計劃了。
盛淺予聞言,臉色也難看下來,身子忍不住一抖。
為了研究這些違背常理的藥,二舅舅竟然殺了很多的孩子嗎?!
盛淺予有些不相信,也不敢相信,轉身跑去關著那些緣笙穀之人的地牢。
找到桑玘,盛淺予站在牢房外,看著在牢中一臉淡定坐著的人,心口不由發寒。
“丫頭,想問什麽?”桑玘看到盛淺予,一副長者的口吻說話。
盛淺予麵色發緊,開口,聲音涼寒,“你們殺了很多孩子?”
桑玘聽到這話,完全沒有任何驚訝,甚至看向盛淺予的時候還帶著隱隱的笑意,“那些孩子犧牲的很值,我們已經成功把古若變成不死人。隻要堅持給他吃這些藥,古若不僅不知道疼痛,不知道疲累,戰力更是驚人。”
“你想想,若是江湖上的那些高手全都成為我們的工具,還有誰敢得罪咱們,對不對?”
盛淺予臉色黑沉中帶著看不見的風暴,看著牢中的人仿佛在看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
“你有孩子嗎?若是有,難道你不會將心比心的站在那些父母的立場想想嗎?”
桑玘滿不在意的喝口水,“我為何要替那些沒本事的人想?他們不僅護不住自己的孩子,連自己都護不住。像這種無用之人,能夠為我們犧牲是他們的榮幸。”
聽到這冷漠的話,再看桑玘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盛淺予心底的寒意轉為憤怒。
“好!既然如此,現在你這個對我來說即沒用又廢物的人,犧牲在本姑娘手裏也是榮幸了!”
“鞭卓,把他剝了!我要用他的心髒做藥!”盛淺予指著桑玘,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鞭卓應聲出現,“是。”
桑玘看盛淺予嚴肅的表情,臉色終於變了變,緩緩站起身,後退,“丫頭,你可不要衝動,按照輩分,我是你的師伯,你娘見了我都要喊一聲師兄,你不能這麽對我。”
“哼!前幾日我剛見到你,今日是第二次見,你說是師伯就是師伯了?”
那邊的護衛拿了鑰匙開門,桑玘聽著劈裏啪啦的聲音,心高高提起,嗓門也高了許多。
“丫頭,我們都是緣笙穀的人,難道你真的不想回緣笙穀,將來做這天下唯一一個皇室的公主?”
盛淺予眼神冷冷,那意思很明顯,任何事情都不足以讓她妥協。
門開,鞭卓往裏進,桑玘眼神一寒,隨手把桌子拆了,拿著一個桌腿當武器,指向鞭卓,臉上全都是殺意。
“既然你不留情,也別怪我無義了!”
鞭卓冷笑一聲,抽出手裏的鞭子,直接甩過去。
隻一個回合,桑玘手裏的桌腿就被鞭子纏上並甩向一邊。
這牢房不夠高,輕功基本上施展不開,鞭卓站在門口位置揮舞著鞭子,桑玘在裏麵躲躲閃閃間還是被抽中好幾下。
“啊!淺予丫頭,你可要想好了!往後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間!你現在可以放了我,咱們一起回緣笙穀。待打下整個天下之後,你的地位絕對是無人撼動的。啊!”
“丫頭,緣笙穀的人不管是文韜武略還是醫術都絕對比朝廷的人強很多,統治這個天下也是絕對有資格的,你哼!”
一聲悶哼,桑玘被鞭卓用鞭子纏了好幾圈,讓他整個人都完全沒辦法動彈。
盛淺予看此,緩緩走近,嘴角帶著冷笑,“現在你還覺得緣笙穀的人比朝廷的人強嗎?”
她內心其實不願分什麽江湖人和朝廷人,所有人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行嗎?偏偏為了那些虛幻的東西殘害那麽多無辜之人。
緣笙穀想要奪取天下也好,想要統領世界也罷。
她看不慣的是他們的濫殺無辜!
若是用正當的手段爭權奪位,她絕對不會多想。
現在,殺了那麽多人,還讓她跟著去享受。
對不起,那樣的榮華,她享受不了!
桑玘臉色鐵青,看著盛淺予的眼神帶著失望。
“不管怎麽樣,我都是你的師伯,你若是真的能下得去手,你就盡管做吧。”
盛淺予冷笑,“鞭卓,殺了!如此連孩子都不放過的人,留著他隻會禍害更多孩子!”
她生氣的是桑玘殺了那麽多無辜的生命還能毫不在意的說是那些人的榮幸。
她向來不願殺人,如今為了少兩個無辜的孩子死亡,她不能心軟。
就像虞芊凝說的,有些時候,心軟反而會辦壞事。
盛淺予的命令很果決,完全沒有絲毫的顧忌。
桑玘看此,真的有些害怕了,“丫頭,你”
“師妹。”仇起突然從拐角出來,叫了盛淺予一聲。
桑玘看到仇起,臉上燃起了希望,“仇起,快救我,不要讓你師妹亂來,咱們可是一家人。”
盛淺予沒有理會桑玘,看著走近的仇起,“師兄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師妹,還是讓我來解決吧。他是緣笙穀的人,就以緣笙穀的方式結束他的生命。”仇起說著話,拿起一個瓷瓶。
“是什麽?”
“幻骨。”
盛淺予挑眉表示沒聽說過,而那邊的桑玘卻臉色大變。
“仇起,你不能這麽對我,不能!”
盛淺予看著,很好奇這幻骨是什麽厲害的毒藥。
仇起也不解釋,抬腳朝牢房走,給桑玘點了穴,然後把一整瓶毒藥灌下去。
一瓶藥下去,仇起把桑玘的穴道解開,退出牢房。
鞭卓也收回鞭子,跟著出了牢房,之後護衛重新把牢房門鎖上。
“師妹不要害怕就成,幻骨,就是會讓人的骨頭和肉寸寸分離,脫落,並且從皮肉中鑽出。”
聞言,盛淺予忍不住抖了抖,“這麽厲害!”
其實是想說,這麽殘忍。
不過,對付桑玘這種已經沒有人性的人,再殘忍也是報應。
仇起臉上沒什麽表情,聲音更是淡淡,“這是師傅自己創出來的毒藥,也是師傅最厲害的毒藥。”
“大舅舅嗎?”
仇起頷首,轉頭看向盛淺予,“師妹,我不相信師傅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要悄悄回穀看看。”
“不行!”盛淺予想也不想的道,“就算要回去,師兄也要等等我。緣笙穀肯定會來信讓我回去,到時候咱們一起。”
她娘親解毒之時,無論如何她都沒有理由推卻,緣笙穀也一定會用這個借口讓她回去。
仇起現在回去她不放心,而京城這邊還有很多事情丟不下,隻能讓仇起等一段時間看看。
“可是”
盛淺予輕歎,拍拍仇起的肩膀,“師兄,大舅舅是外祖父的親生兒子,就算發生什麽事情,外祖父也絕對不會把自己的親生兒子給殺了。所以,再等等吧。”
仇起臉上劃過糾結,還是點頭,“好。”
“啊!”
一聲慘叫從牢房中傳來,兩人順著聲音看過去,隻見牢中的桑玘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扭曲。
臉上表情已經猙獰不堪,皮膚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動。
盛淺予知道那是皮下的骨頭,看到這樣的一幕其實還是有些害怕的。
漸漸的,桑玘幾乎發不出聲音,或者說,偶爾有嘎嘎的聲音擠出來,是因為他的身體在變化,已經不由他自己控製。
又過了一會兒,桑玘臉上一個部位凸起,一塊骨頭要衝破皮膚出來,那個樣子看著好像隨時很崩出血一樣。
盛淺予轉頭,有些看不下去了,轉身,“師兄,我先出去了。”
仇起頷首,“好。”
盛淺予走出地牢,看著天上刺眼的陽光,也慢慢驅散了她身上和心底的寒意。
“鞭卓,龐煬那邊怎麽樣了?”
“都在驛館,沒有任何異常。”
“給龐蘭的迷迭煙用了嗎?”
“暫時還沒有。湛王那邊防備的很厲害。”
“讓人盯緊點吧,說不定緣笙穀的人會和他們聯係。”
“是。”鞭卓應下,隨著又道,“姑娘,您已經在這邊呆好幾日了,尚書府那邊的藥材昨日已經送到府中了,您看要不要回去一趟?”
盛淺予擰了擰眉,“這邊的事情還毫無進展,我暫時不回,讓人把藥材送到別院來。另外,叮囑弓持他們一聲,一定守好廷煊,不能出任何差錯。”
“是,姑娘放心吧,屬下立刻傳信。”
“嗯。”
接下來的日子,盛淺予就呆在別院中製藥,研究那些人身上的毒。
那些呆呆愣愣的人脈象都是正常的,盛淺予不敢隨便動,隻給一男一女試著針灸過幾次,但是都毫無效果。
另外五個狂躁的人盛淺予也把了脈,脈象混亂不安,每次把脈都不一樣。
也試著灌下去好幾種藥,但是效果都不是很好,最好的也隻安靜了幾個時辰又變的狂躁。
大約三日後,那個女子身體消耗幹淨,死亡,四個依然狂躁的男子身體也是越來越虛弱。
盛淺予隻能繼續改進藥方,盡量先讓人安靜下來,並且能夠進食。
一邊給唐渝薇製藥,一邊觀察這些人的身體狀況,時間也在忙忙碌碌中悄然劃過。
轉眼到了七月十五,一年中最熱的時候,也同樣是武試開始前的三日。
這邊觀察的人有些進展,四個男人從狂躁變的呆滯,能夠正常用膳,正常去茅房。
另外就是,那對男孩的父母稍微有了些反應,偶爾會牽著兩個男孩的手,眼底有淚花,是正常人的情緒,不再毫無感情。
盛淺予覺得有這樣的變化應該是兩個孩子的原因。
其他人沒什麽變化便暫且觀察。
十五號,鋪子開門的日子,盛淺予暫時放下這邊的事情去了鋪子。
二樓包廂中,最近一直睡眠不足的盛淺予躺在軟榻上眯著眼睛休息,聽著樓下傳來的喧鬧聲,腦中則是想著要如何讓別院裏的人恢複正常。
有親人在身邊可能會喚醒一部分人的理智,那,那些沒有親人的人呢?總不能一直這樣活著。
“姑娘,任小姐上來了,說是找您。”
盛淺予睜開眼睛,“讓她上來吧。”
任欣懿這個時候找她做什麽?
“真武會女子比賽結果如何?”
“由於姑娘的退出,作詩那一輪又給任小姐加上了成績,總體上,任小姐拿了第一。”
聞言,盛淺予忍不住一笑,“幸好當初沒答應另外一條。我這折騰了一段時間,有這麽個完美的結果也不錯。”
當當當
“開門吧。”
“是。”
房門打開,任欣懿進門,還是如以往那邊的規規矩矩,先對盛淺予屈膝行禮。
“見過郡主。”
盛淺予下了軟榻,“任小姐別客氣,坐吧。”
任欣懿站起身,臉上帶著得體的笑,“郡主,今日過來是想求您件事。”
“什麽事?”
“臣女即將回惠州,想找郡主多買一些乳霜,希望盛郡主能夠賣給我。”
盛淺予驚訝了一下,“要回惠州?為何不留在京城?”
任欣懿搖頭,“郡主,這一次打賭,臣女輸的心服口服,臣女覺得,留在京城和郡主,和世子爺時不時見到的話會有些不好。所以,還是回惠州最好。”
“那你想留在京城嗎?”
盛淺予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若是因為她和容逸,任欣懿大可不必離開。
任欣懿搖頭,“自然不想離開,臣女的父母親人都在這裏,我也希望多陪伴他們一些時間。”
“那就別走了,我過段時間大約會離京,你平日裏也幾乎不出門,見麵的機會估計很少很少。”
“那,郡主不擔心臣女會趁著郡主不在的時候接近世子爺嗎?”任欣懿一臉認真的看著盛淺予問道。
盛淺予聽言輕笑著搖頭,“你不會的,我相信你。”
盛淺予說的很隨意,但也同樣的真城。
這麽段時間下來,她怎麽會不知道任欣懿是什麽樣的人。
聽盛淺予這麽說,任欣懿笑的格外的開心,看著盛淺予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親近。
“郡主這麽說,那郡主不在的時候,我替郡主看著世子爺。”
“好~”
兩人說笑著,好像一下自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姑娘,出事了!”一個護衛匆匆進來,連敲門的動作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