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真真假假
蘇麗麗說:“孩子是男孩兒,生下後三個月時,生了一場大病,沒搶救過來……”這是蘇麗麗原本就想好的,她可不想用這個孩子來綁架他,也好用這個檢驗一下他的誠意。
季乃文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平白冒出一個孩子,是能解釋得通的,而以蘇麗麗的為人,越想越是那麽一回事。
一聽孩子夭折了,他的心一下就落到了實處,也長長鬆了一口氣,他的千變萬化就是一瞬間的事,但就是這一瞬間,蘇麗麗全都看在了眼睛裏。
她的冷笑更深了,好像X光一樣,把季乃文的心裏活動照了一個通透。
“這些年真的讓你吃苦了,我現在……我成家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但你放心,我不會不管你的,原來咱們為了錢吃了多少苦,你現在不管在做什麽,我願意在經濟上補償你。”
這是蘇麗麗早就想到的事,她可從來沒想要蒙小軍的錢,就算讓他傾家蕩產,那也是對他的懲罰,現在的季乃文,早就不是當年的蒙小軍了,他不缺的就是錢。
“你什麽時候結婚的?”蘇麗麗冷漠地問。
季乃文是害怕這個問題的,自己從北京回到地譚公司,不久就認識了黃子蕊,在他知道了黃子蕊父親是高官後,自己就動了娶她的心,那個時候的他,早就把蘇麗麗忘得一幹二淨。
“這個……這個……我真不記得了,相中我的人是她,那個時候的我,也有想成家的願望,她追得又急,我也沒加思索就答應了……唉,還是年輕。”
“我想知道的是,你結婚的時候,腦子裏有沒有那麽一波段的時光想起我,想起我們共同度過的艱苦歲月?”
季乃文忙不迭地說:“當然,當然,我怎麽可能不想你呢,你為我付出了什麽,這輩子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女人如此了……”
“你知道的就好。”
“可是……可是我現在……”
蘇麗麗搖了搖頭說:“你就放心吧,我一沒想過要破壞你的家庭,二更沒想伸手管你要錢,如果你真的還能稱得上是了解我的人,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我是找了你好些年,如果你不改名更姓,我早就找到你了,我就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給了我無數的承諾,你給了我未來的希望……”蘇麗麗說話又有些動容。
“我就是想知道,到底你遇到了什麽,你要拋棄我?我是阻礙你發展還是你有了新歡,你不是那樣的人,要是你真的遇到了你生命中的真愛,我也認,但你老婆不是,她比你大六歲,也不是你喜歡的類型,那到底是什麽呢?我隻是聽真話,你要是沒有誠意給我講,你現在就走,我不再打擾你的生活。”
季乃文早就不是原來的蒙小軍了,這些年,他的隱姓埋名給他帶來了諸多的不變,尤其是父母,開始的時候父母還算能理解他,時間長了,也就灰心了。
季乃文不是不想把名字改過來,但這裏麵需要解釋的東西就太多了,他現在也不是小孩子,在這類問題上大動幹戈。
他開始恨良田。
良田當初為什麽要給他更名改姓,他完全不明白,現在想來,自己當時太懦弱了,哪怕留下姓也好,再想改,比登天還難。
女人是靠哄的動物,這點季乃文早就知曉,自己老婆黃子蕊,就是自己哄來的,他們夫妻感情被外界稱頌,完全靠他的哄功,不管是自己天天應酬不回家,還是偶爾與異性有接觸,他所能做的就是哄。
但蘇麗麗不一樣。
她是一個哄騙不了的女人,如果你真的欺騙她的話,有好些事就變成了不可收拾的爛攤子,雖然現在的蘇麗麗沒有太多的能量,但別惹女人這句話還是要聽的,尤其是蘇麗麗這樣的女人。
季乃文喝了很多酒,也明白了一件事,這個世界上,總歸要有那麽一個人,不管是朋友還是親人,就是自己必須要有傾述的對象。
他與良田雖稱不上朋友,但至少能說心裏話,至少他們有著共同的秘密,除了這個是對手的男人,季乃文的生活過得相當的枯燥,他有話不能說,有心思要藏著,連老婆都說他是個麵具人,整天不知道心裏想什麽。
季乃文與蘇麗麗表麵還在懷舊,說出的話也盡量溫柔體貼,但其實誰的心裏都明白,他們是在討價還價,這事如果處理得當,交易還可以繼續下去,如果,那就是翻臉不認人的節奏。
這個節奏的把握現在在季乃文的手裏,他握有主動權,他不得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季乃文的心,總是不能安放在心的位置上,它總喜歡被提起來,就算現在也算過上安穩的日子了,但季乃文知道,這些都是假象,終有一天,他的事會成為一個大事。
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叫良田的男人,知道並掌握他的一切,雖然他現在出了國,自己的一切好像都歸於平靜,但他手上掌握的證據還在,隻要它們在,自己的日子就過不踏實。
季乃文毫無保留地把自己所有的事都告訴了蘇麗麗,他知道,自己像欺騙老婆和父母那樣的說辭,在蘇麗麗這裏根本就過不了關,如果蘇麗麗聽信了他的話,完全有可能會死心塌地地對自己。
把一個潛在的有可能成為敵人的人變成死黨,那將是一個變革,這裏麵當然有風險,可不在風險中存活就在風險中滅亡,他知道,如果把蘇麗麗也拉下了水,對她是不公平的,但這個女人如果不拉她,她也會成為勁敵。
季乃文從有了這樣的秘密後,今天是他最暢快的一天,他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了出來,震驚的反而是蘇麗麗。
蘇麗麗完全沒想到,他的背後會有這樣一個驚天動地的變故,雖然這裏麵也彰顯了他的自私,但人在誘惑麵前不低頭的人又有幾個。
看蘇麗麗聽信了自己的話,他有些氣短地問:“如果當時我就跟你說了真話,你會讓我如此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