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結婚
草長鶯飛六月天,春天離去,夏天來臨。
曲朗與白曉帆的愛情步入了開花結果的盛夏。
在長達近一年的時間裏,曲朗被白曉帆按住,老老實實辦了幾個雖然他不喜歡但卻很有‘油水’的案子,白曉帆說生存是第一位的,何況他們為了結婚買房、裝修還有蜜月旅行,花光了曲朗最後一個鋼板。
白曉帆說如果不想成為小白臉,就要老老實實聽話。
曲朗聽從安排,讓工作室很快有了起色。
他們在四月就領取了結婚證,在六月底舉辦了一個小型的婚禮。
按曲朗的意思是要隆重辦一場婚禮,婚禮是女人一生中唯一一次的主角,但喜歡低調的白曉帆說什麽也不肯。
白曉帆知道曲朗一心為她著想,她也是一個喜歡平淡的女人,對於婚禮,她說隻要最親近的人在就好。
他們隻請了最親的家人和朋友。
白曉帆的父母一開始是不同意曲朗的,他們希望自己的女兒嫁一個普通工作的人,與犯罪分子離得遠一點。
白曉帆詳細解說了曲朗的具體工作,說什麽沒有一點風險,隻是調查,具體的運作都是由公安處理。
夏一航也在一旁敲邊鼓,白曉帆的父親就是體製內的人,對於這樣的說詞當然是不屑一顧了,看曲朗為人最終同意了,反過來勸說白曉帆的母親。
曲朗的父親從外省過來了,曲朗原本不打算告訴他,白曉帆不幹,她說什麽都不如血濃於水的親情。
曲朗隻好給父親打了電話。
父親見到曲朗的時候,落下了熱淚,他隻身一人,並沒帶後媽。
曲朗對後媽的印象早就模糊了,隻知道她嫁給父親的時候帶著一個男孩兒,結婚後,他們又有了一個女兒。
曲朗從未見過自己的妹妹,他們都姓曲,卻沒有一點瓜葛。
父親顫顫巍巍掏出一個存折,說裏麵有十萬元,還說自己家庭過得……
曲朗打斷了他,說什麽也不要他的十萬元,老人家流淚不已,說如果不要就是不能原諒他這些年對他的冷漠。
曲朗很認真地對父親說:“爸,你和我媽的恩怨是你們的事,我對你即沒有多少感情也就談不上恨,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生活的很好,在經濟上也不缺這十萬元,你來了,我就十分的高興。”
父親看到了曲朗在市中心買的房子,裝修的更是低調的奢華。
老人家把存折收起來的時候又流淚了。
曲朗的心情也十分的複雜。
對父親,他隻有模糊的記憶了,小的時候,他與母親幾乎天天爭吵,母親本就不是一個安分之人,又跟著別人經了商,天南海北地跑來飛去。
父親的責罵,母親的反抗,構成了他童年時期揮之不去的陰影,也許就是因為父親太討厭母親了,當曲朗被判給母親後,父親在第一時間就通過別人介紹認識了現在的女人。
他們很快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對曲朗不聞不問。
再說母親。
曲朗跟著母親過了幾年顛沛流離的生活,盡管她也沒能盡一個母親的職責,但對他的學習還是抓得很緊。
她給曲朗找了一個家教又找了一個保姆,曲朗就是在這樣情況下,終於考進了名牌大學。
大學畢業後,曲朗第一時間就想出國,這時候他早就與母親貌合神離,他從進大學的第一天,就沒再伸手要過一分錢。
曲朗踏上國外的土地,居然是母親再嫁後的城市。
母親嫁過兩個男人。
一個是國內與她一起經商的男人,有了一個兒子後離婚了。
母親什麽時候出的國曲朗一概不知,他倔強的寧可自己打工也不要她的一分資助。
踏上異國他鄉,出了飛機,在機場迎接他的除了學校的領隊還有母親和身邊的一個外國佬。
母親說他叫弗蘭克,是一家投資公司的什麽經理,這些對曲朗來說毫無意義,母親也隻給了他一筆錢,並給了他自己的新住址。
曲朗一分也沒收,地址也讓他在母親轉身的時候丟在風中。
曲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恨什麽,反正那個時候的他,寧肯接受夏一航家的資助也不要母親的一分錢。
在國外的十年裏,除了母親偶爾來看望他,他一次都沒看望過母親,隻是通過母親的嘴,知道了他們又有了三個孩子……
曲朗有時候覺得挺可笑的,自己是孤家寡人,可他又是一個兄弟姐妹居多的哥哥。
父親那裏有一個妹妹,母親二婚有個弟弟,在美國,他又是三個兄妹的哥哥,他一個都沒見過,也沒心思見。
有一次,母親在美國的時候,帶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兒來看他,女孩兒也有十二、三了,長得與母親有幾分神似,當母親介紹這是她哥哥有時候,女孩兒熱情似火,用生硬的中文叫了一聲哥哥就撲了上來。
曲朗不知為什麽,一下躲開了,隻是在女孩兒失重的時候拉了她一把,場麵一度十分的尷尬,母親之後再沒帶這個漂亮的女孩。
曲朗回國也有五年了,他之後再沒見過母親,這次結婚,又是白曉帆提議,曲朗勉強同意了,當白曉帆給曲朗母親打電話的時候,母親在得知是自己兒媳給自己打電話時,當場就哭了。
她對白曉帆說自己日盼夜盼就是這一天,白曉帆說了婚禮的日期,母親說她一定到場。
母親不知出於什麽心裏,此次來隻身一人。
曲朗第一眼看母親的時候,內心的酸楚湧了上來,原本十分精致的母親還是老了許多,染了色的頭發看上去十分的紮眼。
曲朗上前抱住母親無言的落了淚,過去的種種都如過眼煙雲。
母親送給曲朗一百萬美金,曲朗說什麽也不收,母親就差跪下了,她說自己這麽年養尊處優,日子過得悠哉遊哉,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曲朗,現在聽說她結婚了,自己就放心了。
白曉帆替曲朗接下了錢,母親說如果有什麽需要,自己還是願意幫助的,如果喜歡美國,她也願意讓他們來此定居。
父親和母親終於見了麵,他們是在離婚後三十多年的時光裏第一次碰見,兩人相對無語。
怨恨就如時光一樣,早就在歲月的磨礪中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