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親人已遠離
被押到出租屋的母親,受盡了無情的折磨。
範春亮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活著回去,但他還是不解恨,扒衣抽打,使盡了無數的手段,夏一航的母親被折磨得死去活來。
範春亮覺得不解恨,把這些都錄了下來,甚至殘忍的將母親最後時刻錄了視頻,發給了夏一航的父親……
父親看到這樣的視頻,幾乎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在長達近十年的時間裏,不敢觸碰與母親有關的事物,甚至看不得別人夫妻的恩愛。
父親是軍人出身,一身挺拔警服讓人心生敬畏,但從母親離開後,父親的身子再也沒有挺直過,他過早地衰老了。
身子像大蝦一樣,再也直不起來了,臉上的風霜更是與日俱增,很多隻有幾個月不見父親的人,見了他都吃驚地大呼,說老夏,你怎麽了?
父親的頭發一夜花白了,再也沒了精氣神。
一個神探一樣存在的父親,就是在母親的慘死中,改變了命運。
父親現在六十多,看到的人都以為他七十往上,母親的離世,讓他飽受心靈的折磨。
夏一航也一樣。
他的律師夢,像煙花一樣開得燦爛,謝得匆忙,對他人生觀也有了巨大的改觀,就是這個人,坐在眼前用調侃一樣的語氣說話的人,就是改變他們一家命運的人。
夏一航真想一槍就打死他,為死去的母親,為蒼老的父親,也為追凶十多年的自己。
夏一航聽著範春亮的嘴一張一合的,好像母親的生命就在這一張一合之中消失了,他們一家子的命運,都被這個貌不驚人的罪犯改變了。
他衝出了屋子,聽到範春亮得意的笑聲。
夏一航的臉上流下了淚水,母親年輕漂亮的麵容再次浮現出來,她好像告訴自己的兒子,媽媽現在挺好的,不用再操心了,人找到了,媽也就安心了。
夏一航無法聽到母親受虐的細節,這無疑是往自己身上插刀……
夏一航沉寂在無盡的悲痛之中,範春亮的每一句話,都好像在剜他的心,母親一生善良有教養,對誰都笑臉以對,可這個可惡的罪犯,竟然對這樣的人下手。
範春亮的話還在耳邊回響:“你媽還真是個好人,受了多少罪也不曾說你父親一個不好的字眼,她要是說了,我們興許也就把她給放了……”
他是不會放過母親的,不管母親說了什麽。
夏一航穩定了一下情緒,平複了一下語調,這才與父親通了電話,他簡單地與父親說了一下範春亮被捕的事,沒想到,父親的情緒也異常激動,說什麽也要親自過來……
父親的放下隻是表麵上的放下,他與母親的點點滴滴那是日積月累出來的,想忘也忘不掉。
夏一航知道,在父親的心裏,對母親的思念與愧疚,將伴隨他的一生,他表麵已然走出了過去的陰霾,但內心深處,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自己犯下的疏忽和對母親無盡的懷念。
夏一航強忍悲痛,對父親說:“往事如煙,過去就過去吧,不要再重新回到現在的生活裏,你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把母親放在心裏就好,這事別跟阿姨說了……”
他勸慰著父親,其實也是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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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講到這裏的時候,夏一航已然被淚水打濕,這是曲朗第二次看到他流淚,第一次也是因為母親。
他們倆都喝高了,曲朗握著他的手說:“一航,我們沒有回頭的路了,隻有自己告慰自己前行,每個人都有生活和歲月帶給自己的創傷。
有的嚴重,有的輕描淡寫,誰讓我們做了這個,無愧的職業,帶給我們的,不僅是無尚的榮光,更有說不出口的隱形危險。
我們所能作的,就是默默的接受,然後邁開步子,再一次投入到戰鬥中,誰知道前麵等著我們的是什麽,無論是什麽,隻要我們的選擇沒有錯,我們就不後悔。”
夏一航淚眼婆娑地舉起杯說:“悲痛有時會化作力量,我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我願意為這個選擇付出所有,隻是別扯累我的家人……”
曲朗知道他這句話是有多麽的無奈和無力。
“真的想讓嫂子重回警隊擔任隊長嗎?”曲朗擔心地問。
刑偵隊長可是高危職業,夏一航做了十多年,風風雨雨十多年,無數個危險就埋在身邊,身上的傷痕可以作證。
紀楠楠跟隨了十多年,如果她再接手,提心吊膽的日子又回來了,她現在不止是一個女人,更是一個孩子的母親。
夏一航看到曲朗提到紀楠楠,就問:“你呢?你是怎麽打算的?要不這樣好不好,楠楠回來我是有些不放心,自私地說我是不想讓她回來的,但那是她的理想,她不能因為我的自私和害怕就影響了她的前途。
如果不是因為我,她早就是大隊長了,好幾個隊都曾管我要過人,我也放過她,但她就是不走,現在不一樣了,還是她熟悉的隊,她從小就立誌做一個名揚天下的女英雄。
我是不是應該成全她?她現在是我孩子的母親,我又自私地想把她放到後勤,但我知道她內心的夢想,要是你也能來隊裏當導員的話,我就放心了。”
曲朗看著矛盾的夏一航說:“導員?那可不是我的理想。”
夏一航說:“聽說現在要組建優秀的破案人員成立專門的專家團隊,幫助解決疑難大案、要案和沉案,我早就把你推薦上去了,這樣你的身份也就合法了。
你現在的工作室,總是會出這樣那樣的問題,都是因為合法問題,怎麽樣,有沒有興趣?白曉帆和王錫明也都能找到自己的安身之處,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
曲朗說:“我現在是做一天算一天,現在也是幫公安做事比較多,工作室我早就打算放棄了,隻是那裏還有十幾號人。”
夏一航還想說什麽,曲朗不想聽,轉換話題說:“你想不想付國良?”
夏一航眉頭一動,說:“他的忌日快到了對不?”
曲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