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思過崖
“哎，算了，師傅他老人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讓我喝一點酒暖暖身，就已經是法外開恩了，我怎麽可以想什麽下酒菜？”令狐衝鬱悶的灌了一口熱酒，歎息一聲，對此倒也看得很開。
楚風輕笑道，“最近天氣太冷，兔子過冬都躲了起來，等來年開春，以大師兄的本身，在這山上找個下酒菜打打牙祭，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楚師弟，你別別說了。若不是上次打獵被師傅瞧見，我如今雖然不說頓頓大魚大肉，可也不會被師傅說肝火太旺，天天都是這嘴巴淡出鳥味的清菜蘿卜！”令狐衝滿心懊惱的搖了搖頭道。
楚風聳聳肩道，“打磨心性嘛！大師兄，我見你目光炯炯有神，深處冰雪，一身薄衣卻在寒風中屹然不懼，顯然這段時間，你內功又精進了吧？”
“唉，若是可以，我倒喜歡把這時間用來多喝幾口，好好逍遙。”令狐衝歎息一聲，並不太在意。
楚風搖了搖頭道，“大師兄，這可不行，如今嵩山派野心勃勃，妄圖一統五嶽，哪有可能逍遙呢？！”
“說的也是，想要逍遙江湖，何其之難？便是劉前輩那樣的人物，金盆洗手之前都差得被人滅門！”
令狐衝感受著體內由三流，經過數月靜心修煉之後，到達二流之巔的內功，忽然有點感慨起來。
不提師門在他身上責任，就這點武功，現在也不過田伯光那個層次，想要自由自在的，談何容易？
楚風看著令狐衝自怨自艾，如果不明白他心中其實也是有苦悶的，隻不過涉及嶽不群，根本沒辦法跟別人說，隻能在楚風麵前，嘮叨這個那個。
“對了，楚師弟，你混元功不知道修煉到什麽程度了？”令狐衝連續喝兩口悶酒，忽然抬頭問道。
楚風輕輕一笑道，“混元功博大精深，略有頭緒而已。”
“師弟，你又謙虛了。”
令狐衝灑脫一笑，縱身一躍，跳到洞內一塊大青石上。
看著站在大青石上的令狐衝，楚風無可奈何的說道，“大師兄，不是已經說過，今日不比劍的嗎？”
“光有酒，沒有菜，不如舞劍助興。”令狐衝腳下一點，一把寶劍從地上飛起，開心的揮舞起來。
楚風搖了搖頭，他知道令狐衝為什麽喜歡與自己比劍，因為他雖然修煉華山劍法，卻因為超乎尋常的敏銳，總能在平常的招式中使出意想不到的變化，這讓修煉華山劍法二十多年的令狐衝受益匪淺，總拉著他比劍，哪怕因為楚風超乎尋常的速度，他這大師兄竟跟入門師弟輸多勝少。
“楚師弟！”
令狐衝看著地上的楚風正在走神，而酒勁忽然湧上興頭，本來胡亂飛舞的長劍，忽然在重重劍影中化為一股，如閃電射出，大喝道，“我來了！”
“大師兄既然想看看師弟混元功如何，那麽師弟也就不隱瞞了。”
鼓起一抹內力，“當”一聲拍開長劍，楚風從地上一躍而起，一柄長劍也在同一時間，破空而出。
經過多天的探查，他已經隱約知道五嶽遺刻所在的地方，也不想在思過崖上浪費時間，正好借著這一次機會，把五嶽遺刻名正言順的挖掘出來。
“叮，叮，叮……”
兩人都不怎麽使用內力，長劍在篝火上，來回交替。
清脆的劍鳴在洞窟回蕩，楚風一邊回擊著令狐衝的攻擊，一邊豎耳探聽，他們的劍鳴由石壁折射回來的回音，隱隱約約之間，察覺一點異樣。
隻聽轟然一聲，楚風忽然大喝，“大師兄小心了，看我這招氣貫長虹。”
手中長劍脫手而出，化為一道劍光，閃電般射出。
令狐衝從來沒有麵對這樣的進攻，又不想以命相搏，長劍微微格擋一下，哐當一聲，楚風射出的長劍，就在輕輕蕩漾的劍刃上，劃向洞窟角落。
“砰！”
長劍勢如破竹的插入石壁，傳來一聲中空的悶響。
借著附著在長劍上的混元勁，不一會兒嘩啦一聲，石塊從洞壁上簌簌掉落，露出一個人高的洞口。
令狐衝大吃一驚，吃驚的倒不是混元功的內外一體，石壁在它麵前就像豆腐一樣脆弱，而是沒想到混元勁滲透而過，石壁竟然出現一個洞口來。
“那難道是華山派以前布置的密室？”楚風吃驚的說道。
令狐衝搖了搖頭，那洞口就在他原本睡覺的石床邊上，走去一看，露出的黝黑洞口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暴力開鑿的痕跡，還有一股特殊的臭味，一看就不是什麽密室，而是一個普通山洞。
“大師兄，這裏怎麽會有個山洞？”楚風明知故問道。
令狐衝想了想拿起旁邊的火把，朝著黑漆漆的山洞掃去，“或許這個地方是我派前輩的修行之所。”
“大師兄，我們進去看看嗎？”
楚風點了點頭，待空氣灌入密洞，縮身往裏麵看去。
令狐衝不是膽小之輩，且事關華山的隱秘，點點頭道，“先看看吧，如果有什麽事，也好告知師父。”
“對！”
楚風在陰影下的臉閃過一抹譏諷，微微躬身鑽進洞窟。
一開始洞口還很大，進去之後，就開始極速變窄起來，直到數步之後，裏麵的通道才逐步開闊！
看著通道四周石壁上那坑坑窪窪，一道道兵器開鑿的痕跡，令狐衝不由皺眉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這裏恐怕不是什麽靜修的地方，反倒像一個囚徒，為了越獄挖出來的通道。”
楚風指著腳邊一具伏在地上的白骨，雖然衣物和骨骼已經灰蒙蒙，腐朽得像是一捧灰塵，但還是能夠隱約分辨出，這是一具體格健碩的男子骨骸。
而從他手中拿著一柄幽光閃爍的大斧來看，修煉的武功以外功和斧法為主，顯然不是華山派前輩。
令狐衝順著楚風的目光，撿起骷髏手中的幽光大斧，一道沉重感從他手中傳來，稍顯吃力的揮舞一下，往身旁石壁一劈，嘩啦一聲，就像切菜瓜一般，隻是稍微使一點力，便斬下大片碎石。